第92章 這個夜,她和他被大雨衝散了 寂靜的夜晚,突然被狂風暴雨給侵佔,毫無征兆,顯得那樣肆意張狂。 紀安瀾站在臥室的窗戶前,凝望著被雨水洗刷的玻璃窗,這次受傷她沒再瞞著李嬸,也沒有否認是紀茹雪乾的,李嬸氣急直接打了電話給爺爺,這會爺爺差不多快到A市了。 忽地一道極亮的光閃過,隨即就聽到轟隆隆的雷聲在頭頂炸裂開來,嚇了她一跳,手中窗簾抖落,狂風暴雨更加猛烈了,轟隆隆的在嘶叫,似要將這天扯開一道口子。 莫名地,紀安瀾有些不安,卻不明白這股不安從何而來。 出來臥室的門,她站在二樓圍欄前,問門口站著的李嬸:“李嬸,爺爺有說到哪了嗎?” 肩上披著外套的李嬸搖了搖頭,眉頭微緊,這麽大的雨,有些擔心會出什麽事,想了想,還是裹緊外套轉身回客廳給陸振凱打電話。 按時間來算的話,爺爺這會應該到老宅了呀。 手指放在欄杆上敲了敲,聽到臥室裡傳來電話鈴響,紀安瀾腳下動作有些遲緩的回臥室。 “哪位?” 手機那頭的電話亭裡,陸瑾渾身濕透坐在地上,一手捂著眼睛,一手緊緊握著電話,若沒有風雨的遮掩,或許紀安瀾可以聽見他極力抑製卻還是忍不住的哽咽。 “是我。” 嘶啞似利刃從玻璃上劃過的聲音傳來,紀安瀾握著手機的手跟著一緊,這通電話是陸瑾從電話亭撥打出來的,發生了什麽,以至於他要通過電話亭給她打電話。 淚水透過指縫順著陸瑾的手背蜿蜒而下,身體止不住抖動,他仰頭,用後腦杓抵著玻璃。 第一次,紀安瀾覺得沉默寂靜是這樣的叫人害怕,害怕到渾身疼痛因子都在叫囂。 “陸瑾?” “紀安瀾。” “嗯?” “欠我的恩情,你該還了。” “怎麽還?” “我在火車站等你,你來,我告訴你。” 掛了電話,將手機按在心口,紀安瀾隻覺心慌。 隨後,想也沒想,直接拿過書包裝了兩把傘,去找陸瑾。 拉開臥室的門,忽地想起了什麽,她又折回去拿書架上放置的存錢罐,掏出裡面所有的存錢疾步出房間,就連帶落了架子上的娃娃都未曾發覺。 行至院門口的紀安瀾,恰好與剛從醫院回來的紀嚴撞個正著。 陸振凱人是沒法送紀嚴回來了,是費家的司機送他回來。 瞥見紀安瀾手裡的書包,紀嚴態度第一次前所未有的強硬,對她呵斥道:“回去!” 不用猜,定是陸瑾給她打了電話。 “爺爺,我出去一會馬上回來。” “回去,別讓我再說第三遍!” 腳下步子未動一分,紀安瀾就那麽站著看紀嚴。 “李淑,拿鎖把院子門鎖上。” “她愛站著,你就由她站著別管!” 她這副樣子,倒是同她父親當年要娶柳蔓那個女人時像極了。 雨一直在下,紀安瀾就那麽撐著傘站在院子裡,大雨濺濕了她的鞋子。 “他母親被他氣的服藥自殺了,怎麽,你也想我死?” 站到雙腳快要麻木時,聽到這樣一句話,紀安瀾手中雨傘滑落,隻覺喉嚨發乾發澀,身體在抑製不住地輕微顫抖,大雨澆濕了她的頭髮臉龐衣服,書包緩緩落地,只聽山谷回音般的聲音從她胸腔裡發出,一陣接著一陣。 考高在蔣綰綰自殺未能成功,陳青被抓,還有紀茹雪出國中到來。 再次回到學校,再次看到張小東,紀安瀾想他減肥終於成功了,是難得的喜事。 “瀾姐,我以為你也走了。” 看到教室裡坐在輪椅的紀安瀾,張小東本就紅腫的眼睛重染濕潤,唇瓣反覆抿緊又松,直到現在他都無法接受發生的這一切,更無法接受陸哥的消失不見。 捧著書,偏頭看趴在玻璃窗前的張小東,紀安瀾唇角扯出一抹極淡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