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也有點愣怔,沒想到到了這裡嚴博易還是把他拉出來了,就連鍾泰良都認可。 霍工說看不準,那肯定就是看不出來這個筆洗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讓自己鑒定得出的結論誰能相信呢? 還是說,因為自己年輕,說出來的話不論對錯,都不會有人計較? 只是,嚴博易和鍾泰良都不是那種把人當槍使的人,那就只有一個,嚴博易相信自己的眼力。 許凡畢竟心態成熟,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關鍵,他微笑著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勉強試一試吧,如果說錯了,或者打了眼,老師您可不能怪我!” “不怪,不怪,跟我這麽久了,也該能看出點東西來了。”嚴博易笑著說道。 許凡跟霍工客氣的說道:“霍工,能借您的工具用一下嗎?” “沒關系,盡管用!”霍工也很好奇,能被嚴老看中收為弟子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有什麽本事,也想見識見識。 許凡坐下來,拿過手套戴上,之後和霍工一樣來回翻看了起來,心裡大致有了數後,才拿起放大鏡,對著底座仔細的看起來。 何副校長緊緊盯著許凡,宋耀文一直站在,拳頭都攥得緊緊的,為了這個筆洗,他幾乎拿出了自己父母給的所有錢,還和同學朋友借了很多錢。 這個筆洗,他也是在逛街的時候,在一家文玩古董店裡看到的,當時和他一起看的人裡面,好幾個人都想要買下來。 要不是老板出的價太高,每個人都說要回去考慮一下,他幾乎就與這個筆洗失之交臂了。 而借錢的功夫,何副校長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知道了他要買東西還差點錢,就主動找到了他,說是如果是個真品的話,剩下的錢他來出。 就這樣,他們第二天又去了那家古董文玩店,也見到了上一次裡面想要買筆洗的兩個人,都是今天再過來看一眼的。 他很慶幸沒有來遲,仔仔細細的鑒定了一下,不管是筆洗的整體風格,還是汝窯特征,以及底部落款和開片,都讓他十分確定這就是宋代汝窯筆洗的真品。 二百萬,不是小錢,但一旦拿去拍賣,那就是上億的財富。 和另外兩個人跟老板墨跡了半天,最後那兩個人最高就給出了一百八十萬,多一分都不肯多出,結果,何副校長和他兩人,就用兩百萬的價格把這個筆洗買了下來。 買完之後,兩人也怕自己打眼,就想到了嚴博易。 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許凡認認真真的看完後,把筆洗放進了盒子裡,又把霍工的工具收了起來,才看了看眾人。 “這個筆洗……”許凡才說了個開頭,何副校長就站起來了,宋耀文也屏住了呼吸緊緊的看著他,許凡停頓了片刻,轉向了嚴博易,“老師,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個筆洗是個接底貨!” “什麽是接底貨?你就說是不是真品,搞什麽亂七八糟的!”何副校長皺眉說道。 許凡看了他一眼,心道,我還想著怎麽委婉一點,既然你這麽不客氣,我也沒有客氣的必要了。 “是贗品!”許凡直接說道。 “不可能!”兩道聲音同時傳來,當然是何副校長和沈耀文了。 “怎麽可能是贗品?我看的很清楚,底座落款和開片,肯定是宋代汝窯沒錯,你憑什麽說是贗品?”沈耀文失去了理智,攥著拳頭對許凡喊道。 “許凡!別以為你是嚴老的弟子就可以胡說八道?你才學了幾天,就拿出來賣弄?”何副校長眯著眼,威脅似的看向許凡,“還是說,你見不得人得了好東西,想要玩什麽花招?” “老何!”嚴博易不悅的喊了一聲,“既然不相信,那就拿去江城鑒定中心取樣鑒定吧!” 鍾泰良看著惱羞成怒的何副校長,瞬間就明白了許凡給他打電話說是這個人是給嚴博易添堵的人了。 在這裡,不管是誰說什麽,哪怕是說錯了,也沒必要惱羞成這樣,完全就是輸不起,不相信自己手裡這個是贗品的結果而遷怒別人罷了。 “我這裡就有機器設備,只不過,我看何副校長似乎也不太信任我們這裡,還是聽嚴老的意思,拿去鑒定中心取樣鑒定比較穩妥一些!”鍾泰良說道。 何副校長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兩百萬不是小數目,已經是他全部身家了,要不是沈耀文一直在學校裡表現的非常優秀的話,他也不會輕易相信的。 他不相信他看好的這個學生會騙他,也不相信自己運氣這麽差,第一次豪賭撿漏,就打了眼,交了學費了。 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再說了,連人家拍賣行裡高級鑒定師都沒鑒定出來,你許凡憑什麽這麽說? 霍工在一邊聽到許凡說的接底貨後,恍然大悟。 “難怪了!我看著底座是真品而筆洗體身又是現代瓷器特點,還真的拿不準到底是我知識淺薄還是學藝不精,原來竟然是接底貨!難怪,難怪!許凡,厲害啊!”霍工連連誇讚道。 所謂接底貨,也就是利用瓷器沒有價值的殘片進行後天拚接,尤其是那種,底座是真品上面整個都是仿品的瓷器,很多人都容易打眼,就算拿到鑒定中心去鑒定,人家取樣大多數都會在底座上取樣,從而化驗鑒定出來的結果是真品,讓很多人高價買回去,實際上也就買了個瓷器底。 這種作假手法極為高明,瓶身和底座連接的天衣無縫,要不是對各個朝代瓷器特點掌握的非常好的話,就連專家都可能栽跟頭。 “算我打眼交學費了!”何副校長平複了好一會兒情緒後,表情非常難看,和沈耀文揮了下手,“耀文,我們走!” “哎!老何,晚上還要一起吃飯的,怎麽說走就走啊?”嚴博易趕緊叫他。 “改天我請嚴老吃飯,今天就不去了!告辭!”何副校長還不敢跟嚴博易撕破臉,說完之後,帶著沈耀文捧著盒子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哈哈……笑死我了!”等人走了後,許凡再也忍不住了,笑倒在了沙發上。 “你啊!皮癢了是不是?”嚴博易笑罵道,卻沒有一點責備的意思。 “陪你們演了半天的戲了,趕緊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鍾泰良也露出了笑模樣。 “我跟您說啊!”許凡從沙發上爬起來,嘰裡呱啦的就把何副校長曾經對嚴博易做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他問道:“您就說,他是不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