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欢

“你一点也不关心我。”陆云深说。     安一欣瞬间炸毛,“谁说我不关心你,我刚给你做了红烧鸡翅、软炸虾仁、什锦鲜蔬、四喜丸子。还有玫瑰糕和糖炒栗子当点心。”     冷冽肃杀的大将军看著蹦Q叫嚣的小丫鬟默了默。     那不是关心我,那都是你自己想吃的。

第一十章 刀功
  剛買回來的青蝦活蹦亂跳,雖然想著陸雲深明天要走,他的口味偏甜,可是這麽好的青蝦實在難得,安一欣沒有糾結,直接決定尊重食材,做龍井蝦仁。  鯽魚煎好,排骨燉上,安一欣開始切蘿卜。
  青蘿卜又甜又脆水分又足。安一欣挑了一個最好的,切成薄片,碼在碟子裡,拿到院子裡給正在看陸雲深練功的沈玉當水果吃。
  陸雲深的手也伸了過來。蘿卜雖好,就是每刀都切偏了,不但一盤蘿卜片厚薄不均,連每片蘿卜都厚薄不均。
  看著陸雲深滿臉挑剔,安一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前世就熱愛做飯,煎、炒、烹、炸樣樣精通,用烤箱做個點心麵包也是手到擒來,唯一的硬傷就是刀功。平常切個白菜絲土豆絲還能將就,但象蘿卜豆腐這些或脆或嫩的東西,就露了怯。
  陸雲深看著這盤切毀了的蘿卜,表示忍不了。
  他走進廚房,拿起了菜刀。
  刀把握著不太順手,陸雲深試著去握刀背,好象也怪怪的。
  換到左手再試一試,還是不舒服。
  把蘿卜調個頭,好象也沒有用。
  陸雲深握著菜刀,認真思索。
  沈玉拍拍安一欣,“別笑。”
  陸雲深重新握緊刀把,開始切蘿卜,一下,二下,三下,從第四刀開始,一刀比一刀快,眨眼之間一根蘿卜就變成了蘿卜片。
  “切絲。”安一欣連忙說。
  陸雲深順手一抹,轉眼之間蘿卜片就變成了蘿卜絲。
  粗細一模一樣,根根均勻,就象用尺子量過。
  安一欣歎為觀止。
  沈玉笑,“大師兄雖然從來沒有切過菜,但從三歲起就開始玩刀了。”
  陸雲深回頭看看安一欣,“不用費勁了,你再練也練不到這個水平。”
  呃……
  安一欣的嘴角抽了抽,蘿卜絲而已,不用切得這麽漂亮也能吃。
  不過安一欣知道陸雲深並不是在故意嘲笑自己。
  在前世安一欣就知道自己的協調能力很差,手眼之間好象天生存在誤差。前世因為很小就知道自己一旦失去處子之身立刻就會死,為了在意外情況下可以反抗自救,安一欣很努力地學習過跆拳、女子防身術,甚至請特警專門培訓過,但無一例外的連最基本的入門動作都做不好,後來她就習慣了隨身攜帶防狼噴霧。
  紅燒鯽魚、糖醋排骨、龍井蝦仁、清炒菠菜,還有一大碗蘿卜絲小丸子湯。
  幾個菜色香味俱全,量又特意加大,小花廳裡的人齊齊咽了咽口水。
  美食當前,見安一欣擺完了菜就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沈玉旁邊,高大師也不講究規矩了,招呼眼巴巴的老仆一起上桌。大家自己照顧自己,直吃得盆乾碗淨,心滿意足。
  怎麽才能在沈公子學琴期滿後,把安一欣留下來呢?高大師撫著肚子,用心盤算起來。
  轉天一早,安一欣走進廚房,看見了一大筐雞蛋。
  安一欣大怒,你妹的陸雲深,你以為這是在山上啊,桂花可以隨便采,不要錢。
  算了,反正他今天就要走了,就給他蒸個蛋羹吧,順便再煮幾個雞蛋,讓他帶著路上吃。
  吃過早飯,陸雲深提起行囊,剛要去牽馬,老仆領著一個少年走了進來。
  “青山哥哥,你怎麽來了?”安一欣瞪大了眼睛。
  “你走後,小雪就不肯吃飯,你媽讓我把它送來。”林青山笑著說,舉起手裡的籃子,
遞到安一欣面前。  籃子裡是一隻雪白的小貓,天藍色的眼睛望著安一欣,“喵!”伸頭蹭了過來。
  安一欣伸手抱起小雪,幾天不見,好象比自己走時還胖了些。
  就算自己走後小雪真的不肯吃飯,李氏也不會為了一隻貓讓鄰居跑二天的路送過來。
  林青山到底不放心自己,特意跑了過來。安一欣心裡想著,隻覺得遺憾比感動更多。
  “青山哥哥,你還沒有吃早飯吧?我這就去給你做。”安一欣勉強笑著說。
  安一欣一走,只剩下沈玉和陸雲深一個敵意一個冷漠地望著自己。林青山尷尬地笑了笑,“沈公子,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一欣的鄰居,我叫……”
  “我記得你。”沈玉冷冷地打斷他,“隻是一欣上次就沒有介紹你。”
  等林青山吃了早飯,安一欣就開始勸他回去。
  林青山笑嘻嘻的,一會說自己趕路累了,一會說早就想來平江府逛逛,總而言之,就是不肯走。
  “我給我爹留了信,說我想在平江府找個事做,半年之後再回去。”被安一欣逼得急了,林青山終於說道,“行李都在客棧。”
  沈玉在一邊逗小雪玩,此刻突然扭頭問了一句,“你怎麽來的?”
  “騎馬。”雖然這孩子看上去很討厭自己,畢竟是武聖的兒子,林青山還是恭敬地答。
  陸雲深提起行囊,出門去馬廄。
  一匹白嘴大青馬拴在架子上,身高腿長,毛皮光亮,一看就是平時照料得當。
  他家房子看上去一般,沒想到倒養著這麽好的馬。陸雲深心裡想著,拎著行囊轉身往回走。
  跟在他身後送出來的安一欣和沈玉愣了愣。
  “你不走了?”沈玉問道。
  陸雲深沒說話,隻是看了安一欣一眼。
  為毛這麽看我?安一欣在心裡大叫。 不過是鄰居來給我送隻貓。
  安一欣勸了一天,最後更是沉了臉,林青山才答應明天一早就走。
  轉天一早,林青山過來辭行,陸雲深也拎起行囊往馬廄走。安一欣和沈玉正準備和他們揮手說再見,一匹高頭大馬直衝了進來。
  “趙子言,你怎麽來了?是不是我爹不讓我學琴了?”看清馬背上的人,沈玉驚喜地大叫起來。
  趙子言沒顧得上理他,控馬直奔陸雲深。“幸好你還沒走。你娘派人到武聖山莊送信,大將軍暴亡,你娘讓你立刻回家。”
  “我二叔死了?”冷靜沉穩如陸雲深,聽到這個消息也吃了一驚,“怎麽死的?”
  “暴亡。你娘沒說是什麽原因。”
  陸雲深深吸了一口氣。
  “太好了。”沈玉揮舞著胳膊大叫起來。
  安一欣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這孩子,怎麽人家叔叔死了,他當著面就歡呼起來?
  沈玉用力扒開安一欣的手。“你不知道,陸家軍的大將軍不由皇帝任命,也不是繼承,而是嫡系子孫比武,誰贏了誰就繼任大將軍。”
  所以不是回去奔喪?而是比武?陸雲深可是武聖的大弟子。安一欣心想。他娘是叫他回去爭奪大將軍之位。
  “大師兄要當大將軍了。”沈玉興奮地大呼,“我也要進京去看比武。”
  “不行,你要留在這裡,好好學琴。”安一欣按住高興得亂跳的小天才,堅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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