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新倫在白青黛面前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是到了白老夫人那邊,他的嘴巴直接跟抹了蜜一般,直哄的白老夫人恨不得將他收為孫子,臉上的笑容更是沒有散去過。 白家的男子話都是不多的,自然沒有人能哄得白老夫人這麽開心。 從白老夫人那邊出來,白青黛則親自帶著他們去他們的屋子裡瞧瞧。 白府面積很大,其中三房因為有福慧長公主的緣故在裡面,佔的屋子更是最多的。 其他幾房雖然心裡有些不舒坦,但是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也算是習慣了。 花子玉和阮新倫說起來算是三房的客人,白青黛便將他們安排在了後面的屋子,這後面的屋子倒是沒有什麽人住。 唯一的問題是,他們的鄰居是藥蛇! 不過如今藥蛇還在冬眠中…… 自打藥蛇每天要冬眠開始,白家的花園就沒有再正常過。 每年多一個大洞是必然的,每次還在不同的地方。 雖然打了填,填了打,但是初春那段時間,那花園是萬萬不能見人的。 藥蛇雖然不傷人,一般人看著也覺得怪嚇人的。 這麽一來,這原本應該最為熱鬧的花園,反而是最為安靜的。 就是天氣比較好的初秋,也沒有幾個人會去。 “委屈你們住這兒了。”白青黛將他們帶進去,屋子都是提前就收拾好的,他們兩個的屋子是相鄰的,每個人還有一個書房。 “一點兒都不委屈,這可比每年在天醫院的時候住的好多了,只可惜,到了這兒。白師妹的手藝,咱們也不能時常吃到了。”阮新倫一臉惋惜的模樣。 白青黛沒好氣地說道:“那是自然。”不要以為裝一下可憐,她就會心軟。 她畢竟是白家的正經小姐。平日偶爾做些小點心,小吃食孝敬長輩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像天醫院那般,承包三餐,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真羨慕你未來的夫婿啊!”阮新倫很是感慨地說道。 “阮師弟!”花子玉突然開口道,將話頭一下子截了過去:“我們先去稍微休息一下吧。” 阮新倫有些詫異地看了花子玉一眼。緊接著才意識到。 白青黛是定了親的。而她的未婚夫,如今生死未卜。 阮新倫的眼中閃過一絲懊惱,他想為自己的魯莽道歉。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那你們先休息,只是這次你們都沒有帶仆人,不如我先幫你們挑幾個丫鬟小廝過來,免得沒有人照顧。”白青黛說道,好似完全沒有聽出剛剛那二人之間的不對勁。 只是說來也奇怪,這花子玉和阮新倫作為天醫的弟子,就是再窮酸。也不該沒有一個貼身的下人啊! 這天醫院那段時間還能理解,誰都不帶仆人,但是現在…… “不必了,這次我們先到,下人該是晚上就到了。”花子玉說道。 這次他和阮新倫是騎馬過來的,一路隨性的很。而他們二人的仆人和行李都還在路上。不過按照他們的腳程,今晚也該到了。 白青黛微微頷首。表示理解了。 等她出了他們的屋子,花子玉這才沉下了臉,“阮師弟!” 阮新倫知道自己理虧,連連說道:“花師兄,小弟再也不敢了。”他就是一時嘴快。 “以後這話萬萬不能再講了。”花子玉叮囑道,阮新倫這人是極好的,就是在熟人面前說話太不經腦子了。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阮新倫垂著腦袋說,見花子玉還想說話,連忙說道:“我去看看我那屋子。”說完不等花子玉說什麽,直接躥了出去。 他跑到外面以後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花子玉。 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他們那幾個人誰都看出來了,花師兄對白師妹的態度不大一般,偏偏他自己一直堅信他直把白青黛當妹妹看。 他看白青黛的眼神,哪裡是看妹妹的眼神,明明是一個男子看自己心儀的女子的眼神啊! 要是以前的話,白青黛還有婚約,他們自然是不支持的。 但是現在,那伯努二王子生死不知,等白青黛及笄,他若是還沒有回來,那婚約多半是作罷了。 雖然有些不厚道,但是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那二王子回來的幾率可不大啊! 他們都想著,若是這婚約不成了,讓白師妹和花師兄在一起,那也是極好的。 畢竟那伯努二王子對於他們來說,也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 “小姐小姐,那花公子真真是個美男子呢!”珍妙眼睛亮閃閃地看著白青黛。 “你這麽喜歡,不如讓你去做他的丫鬟?”白青黛笑著說道。 “真的!”珍妙頓時驚喜道,不過她馬上意識到這只是一個玩笑話,頓時就萎靡了下來:“小姐就知道拿珍妙開玩笑。” “你呀!”白青黛戳了一下珍妙的腦袋:“真不知道你是誰的丫鬟!” 珍妙吐吐舌頭:“我自然是小姐您的丫鬟啊,我現在就給您去做壓花餅,今天做三種花的。” 珍妙和珍味原本就極為擅長下廚,特別是在白青黛的有意培養下,廚藝更是極為了得。 這三房的點心,平日都是她們來做的。 白青黛隻覺得,當年自己果然是沒有選錯人。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打算給那花公子送過去。”白青黛輕輕掃了珍妙一眼,這個小妮子的心思,她還能不曉得! 珍妙的性子外向,很是直率,除了平時總是說錯話,還有一個極大的毛病,就是愛美男。 今天她看到花子玉,沒有第一時間湊上去,想必已經是用了極大的意志力了。 偏偏對於她這個毛病,白青黛還有些縱容的意味在裡頭,時不時調侃上幾句。 珍妙自然是變本加厲了。 “哎呀我的好小姐,您就不要說破了嘛!”珍妙捂著臉,好似十分害羞的模樣。 珍味在一旁瞧著,忍不住將頭撇向一邊,隻覺得不忍直視。 而那春夏秋冬四人,心中都忍不住的羨慕。 她們隻比珍味珍妙遲來兩年,但是在白青黛的眼中,珍味和珍妙是不一樣的…… “好了好了,你去做你的餅吧,順便將那江米鴨子也做上一份。” “是。”珍妙歡歡喜喜地應上了一聲。 珍妙的性子雖然不大符合一般丫鬟,但是在白青黛看來卻是極好的。 等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因為有客人來,又是天醫的弟子,白老夫人特意設了宴,款待他們。 白家的幾房夫人都下意識將花子玉和阮新倫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就是只看長相,那也是極為出挑的。 女子十三歲便可開始議親了,不過一般在醫學上面有天賦的女子,多是會推遲到十五歲以後,像白青芷白青薇,她們如今已經十五歲了,上門求親的人也不少,但是她們議親,最起碼要再等上兩年。 等到兩年後,她們若是夠優秀的話,便可以去考國醫院了。 要是真能進國醫院,那到時候議親的人選范圍,可要大的多了。 只是,這對象若是面前這兩位青年,那就另當別論了。 幾乎在同一瞬間,幾房的夫人都忍不住滿意地點了點頭。 就是福慧長公主,看到花子玉和阮新倫,都忍不住有些心動,原本小七是他們的師妹,就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只可惜…… 不過和別人不同的是,她們看上的都是花子玉,而福慧長公主瞧上的,卻是阮新倫。 在她看來,花子玉是溫和,只是小七的性子,這般溫和的人卻是不大合適的。 花子玉被那麽多雙眼睛這樣打量著,頓時就有些不大自在了,特別是他們的神色,讓他有一種待價而沽的錯覺。 倒是阮新倫,很是自在地和白家的長輩們說著話。 這麽一對比,的確是阮新倫更加善於交際一番。 只是在那些內宅女子看來,這善於交際遠遠比不上一張美好的臉。 好不容易用了晚膳,花子玉又被那幾個夫人一一問了不少的問題,等離開的時候,他隻覺得自己的後背都要冒汗了。 他著實是不大善於應對那些不是病人的陌生人。 “白師妹,多謝你的糕點。”花子玉看到白青黛,輕輕松了一口氣,她的周圍沒有她那些姐妹們。 “糕點?”白青黛輕輕眨了一下眼睛:“你說那個啊,那是我下面的小丫鬟專門送給你的。” 白青黛說到這兒,語氣便歡快了不少。 珍妙果然沒有出乎她的意料,給花子玉送了糕點過去。 “糕點?什麽糕點啊?”阮新倫問道,他怎麽沒有拿到什麽糕點。 “我那丫鬟,最是喜歡美男子,今兒一看到花師兄啊,就巴巴地做了糕點給你送過去呢!”如今正好珍妙不在,白青黛說起話來,更是眼睛都不眨。 珍味在一旁聽著,隻覺得說不出的怪異。 小姐這話說的也不算錯,可是她怎麽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大對呢! 花子玉聽到這裡,如玉般的面孔一下子就變得通紅。 而阮新倫,聽著這樣的對話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大爽快,難不成,他就不算美男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