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傻了麽?回神了喵!”有人在我的耳邊以超大分貝的音量這樣喊道。而我卻只是抬起頭,無神的雙眼一掃,之後便再次低下了頭。 記憶,恢復了。 在去往那個世界之前的記憶,恢復過來了。 原來面前這個可愛的少女真的是個死神——沒心沒肺的那種。我苦笑,不語。 “我好像做了個夢——” 我的話還沒說到一半,就被少女打斷了。 “不對,不是夢哦,你的確在那個世界生活了十八年又三個月二十一天十六時十分三秒。之後肉體崩潰,靈魂就回來這裡了喵。”少女的話把我心裡最後的一絲幻想打破。 我捂著頭痛苦的呻吟著。 “孤能不能回去?”明白事情真相後,我的自稱再一次變化。 “不行喵,因為接下來的劇情已經無法吸引人了喵。沒人願意看你統一世界之後的事情喵。難道要寫宮鬥喵?還是寫你隱居之後山山水水的喵?這樣要不到推薦票的喵。” “你在說什麽,孤聽不懂。”我搖了搖頭。 “聽不懂沒關系的喵,相反,你要是聽懂了的話,本喵會覺得很困擾的喵。”與我的死氣沉沉形成了明顯的對比。少女顯得很開心。 “本喵已經很久沒這麽開心過了喵。果然把你送到各個世界之後觀察是一件很正確的決定喵,好了好了,看你已經清醒過來了。那麽我們進行另一個世界——” “別開玩笑了!”我一下子跳了起來——雖然還是靈體狀態,卻不知道為什麽,腰間仍然抽出了倚天劍,向著那個死神少女砍了過去。 “看樣子,你還有點搞不清狀況喵。”少女不慌不忙,向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劍芒,緊接著少女的眼中紅光閃現,氣質為之一變,從天真無邪的少女一瞬間變成了殺戮無度的惡鬼。 “你現在即不是曹操曹孟德,也不是中華聯邦的皇帝,更不是那個位面的主角——你只不過是本喵的玩具,一個死宅罷了——還是真的死了的死宅!”死神少女大喊著,手中的鐮刀輕揮,卻並沒有真的打在我的身上。 然而一股前所未有的劇痛卻一下子蔓延至我的全身——痛,好痛——真的好痛。我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手中長劍落下。在靈體狀態卻感到大汗淋漓。整個人的神經仿佛消失了一樣。渾身上下只剩下一個感覺“好痛”。 不過隨便了。 我的大腦經過二次發育外加十八年的爭霸事業磨礪之後,這一切並未隨著肉體的消亡而喪失。實際上我早已經明白了,她說的都是真的。還有就是,我無法反抗。 緊接著,我的精神世界崩潰了。我哭的像個孩子一樣。靈魂也差一點支離破碎。倒是讓死神少女嚇了一跳,之後手忙腳亂的輸入了不知道多少,也不知道屬性的力量。這才將我的靈魂救了回來。 然而,即便如此,在短時間內我也不可能再被投入另一個世界了。 就這樣,死神的遊樂場內多了一個心智喪失的白癡人偶。每天除了發呆就是發呆。偶爾自言自語:我可是學過唇語的,可是那時候她所說的……不是漢語,也不是英語,法語,西班牙語或者意大利語——更不可能是日語。到底是什麽呢…… 就這樣,死神少女每天在遊樂場內玩樂,玩厭了便跑過來觀察這具人偶。對著人偶說話。人偶大多數時間都不理她。她就生氣了,用之前的那種精神凌遲的刑罰對付他。可是人偶還是不說話。少女便有些無聊了。 她想要的是一個聽話好用的玩具,可不是什麽都不會的人偶。 於是,少女想了很多的辦法,想讓死宅打起精神來。只是全都沒用。死宅好像真的死了一樣。心喪若死。 只是這一天,少女忽然發現,死宅對於她無意中找來的一台手機產生了興趣——準確一點,是對那台手機的鈴聲產生了興趣…… 緊接著,少女查到了那首歌曲的名字和基本的資料,並不是很流行,也不算很經典。雖然聽起來不錯——可也只是不錯罷了。 刀,劍……如夢? 少女仔細的把歌曲聽了一遍,翻譯成中文大意如下: 我劍何去何從 愛與恨情難獨鍾 我刀劃破長空 是與非懂也不懂 我醉一片朦朧 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場春夢 生與死一切成空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恨不能相逢 愛也匆匆恨也匆匆 一切都隨風 狂笑一聲 長歎一聲 快活一生 悲哀一生 誰與我生死與共 我哭淚灑心中 悲與歡蒼天捉弄 我笑我狂我瘋 天與地風起雲湧 少女點了點頭,有點明白了。雖然這首歌曲既不流行也不經典。卻很明顯的表現了死宅目前的心境。所以死宅才會對它產生反應。 了解了這一點之後,少女便搬來了立體音響,DVD和整套的家庭影院,每天在死宅周圍播這首歌。 但是少女很快又發現了,單純的播放這首歌曲不可能達到理想的效果——因為怎麽聽這首歌,它都是消極的,空幻的——雖然曲調很激揚。 於是少女繼續對死宅講話:“你覺得你是那柄劍?那麽刀是誰呢?” “……沒有刀,孤從來只是一個人。” 再一次聽到了死宅開口說話,少女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緊接著又對著死宅劈裡啪啦說了一大堆,卻發現死宅再沒有開口。 少女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被磨平了。差點忍不住把死宅的靈魂砍成碎片。但是再一想,又有點舍不得。 還是想辦法讓他主動工作,之後好好壓榨好了。 “據說生前作惡的人死後都要下地獄哦。你覺得你會去哪裡?” ……都無所謂吧?死宅想,表面上仍然一副神遊物外的樣子。 “你這副德行擺了將近一千年了。看起來對於那個世界的確是念念不忘呢。” ……一千年?這麽久了麽?不過無所謂了。 “如果本喵把你那個世界的記憶消除掉,你會怎麽樣?” ? ! 回答是死宅手中的倚天劍,不知不覺間,少女距離死宅實在太近了。 當然,這樣的攻擊對於少女來說毫無威脅。死宅的手腕被少女反手一擰,緊接著就被按在了地上。 “你這個惡魔!鬼!邪神!連孤最後的回憶都要奪走嗎?!”死宅聲嘶力竭的大吼著。 “看起來你的確很在意那一段記憶呢。”少女的笑容在死宅眼裡猙獰的很:“如果不想被本喵消除的話,就聽本喵的命令!乖乖去下一個世界逗本喵開心!” “孤絕不要再嘗試一次撕心裂肺的感覺!”死宅繼續抗爭。 “那就試一試,絕對不要愛上任何人不就行了。”少女甜蜜的微笑著。 死宅一時間有些愣神。再好用的頭腦,發呆發了一千年也該上鏽了。 “這一回,本喵只會消除你上上世的記憶。也就是關於死宅那一世的記憶。你上一世的記憶則會保留——只要你讓本喵滿意的話,一直保留著也可以哦。 ” 感覺到死宅放棄了抵抗,少女便松開了他。二人重新坐好。 “回答我一下,上一個世界現在怎麽樣了。”死宅這麽問道。 “還真是無情呢,過了一千年才想起來這個問題——一千年了,你認識的人自然都死光了。兩個帝國因為互相丟核彈最後把世界弄毀滅了。核冬天過後,就像預言的那樣,人類文明倒退了一萬年。而且變異的好惡心。” “孤問的是C.C!”我的聲音稍微提高了一點。 “也死掉了。”少女學著死宅的樣子翻了個白眼。 “怎麽可能?!CODE不是擁有永恆的壽命嗎?!”我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 “因為你死掉了,所以C.C覺得活著沒有了意義,很快就找了個人,把CODE給了她,之後就死掉了。”少女解釋道。 我緩緩點了點頭。 一千年了麽? 全都死掉了啊。 那麽,我就必須活下去,更必須保留這一段記憶……C.C。 “我接受你的要求。”死宅終於妥協了。 “不是要求,是本喵的命令!”少女得了便宜還賣乖。 “隨便了……”死宅輕哼了一聲。之後像上一次似的,被少女的鐮刀擊中,消失了。 “嗯……因為失去了道德,所以情感也變得更加強烈並且難以抑製。可是如果把情感也去掉的話,那就真的成了人偶了呢,好麻煩……”少女想了想,又學著死宅的樣子嘴角上翹,露出了邪惡的笑容:“看起來,該給他找個伴……刀劍如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