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說說笑笑，打打鬧鬧，踏著皎潔的月光，王岩三人回到了楊家村。 雖然沒有手機，但王岩也知道差不多快十點了。 輕輕一推，大門竟然應聲而開。 這丫頭，是忘了還是真不害怕，竟然門都忘了栓？ 王岩輕輕栓上了門，躡手躡腳走進了院子。 堂屋還亮著燈，王岩走近才發現，王大財和媽媽居然回來了！ “媽！你們不是說不回來的嗎？” 看到媽媽李新蘭一人坐在木式沙發上，洗澡間還亮著燈，王大財應該在洗澡。 “佑佑他姥姥沒走，你嫂子就讓我回來了。”李新蘭說話依舊簡潔。 王岩將兩件東西放到小桌上，蹲下身幫媽媽捶著腿。 “你買的什麽啊？”李新蘭看著桌子上的幾袋東西，好奇問道。 “呵呵，您猜猜？” “你古靈精怪的，媽媽怎麽能猜著？” “給您買了一條裙子。”王岩笑著說道，“等會您洗好澡，就試穿一下，我感覺您穿上一定好看。” 李新蘭吃驚了一下，趕緊拿來包裝袋。 一條灰藍色棉麻連衣裙抖落了出來。 王岩知道媽媽特別喜歡藍色，可如果買太藍的，太顯眼了，和她現在的年齡不符，怕她也不好意思穿出去，所以，就挑了這樣一件整天偏灰黑、藍色點綴的裙子。 “您看，裙子領口是旗袍款式的呢！看起來非常莊重。衣服前面點綴了許多小花，既不顯花哨也不失活潑的韻味，特別是這束腰的結構，簡直為您量身定做！既顯得您身材高挑大方，也顯得氣質知性優雅。” 王岩將導購員的話稍加潤色就照搬了過來。 看著媽媽愛不釋手的模樣，王岩沒買之前就知道她一定喜歡。 就在這時，王大財也從洗澡間出來了，“你們說什麽呢？小花，優雅的.啊！這誰買的裙子？” “我給我媽買的！”王岩昂著頭說道。 王大財一愣，隨即將目光移開，“咳咳，我也準備等佑佑的事情過了，給你媽買一條呢！” “大財，你覺得好不好看？”李新蘭此時像一個少女，有了新衣服，就趕緊向心上人展示。 “好看好看！你穿什麽裙子都好看。”王大財咧著嘴恭維道。 “那是，你也不看我是誰，能買不好看的衣服給我媽嗎？” 王岩看到自己買的衣服，成了王大財拍馬的道具了，一時有些不爽。 “別的不說，王岩你這買衣服的眼光是真的好！隨我隨我.” 王大財少有的附和王岩。 王岩有些鬱悶，這王大財不和自己硬剛，自己一時還真找不出理由懟他。 “衣服上標注價格的銘牌呢？” 李新蘭翻來覆去沒找到，這才問王岩。 王岩不想和媽媽說謊，又不想說出真正的價格讓她心疼，於是笑著說道： “只要是我給您買的東西，那都是無價之寶！就算我給您買了一個發卡，您肯定也會視若珍寶的，不是嗎？” 李新蘭見兒子不想說，也不強求，佯怒道： “不想說就不說唄，拉著媽媽當擋箭牌幹嘛！” “就是，這孩子滿腦子都是心眼！”王大財立馬見風轉舵，附和著妻子說道。 沒想到他這次卻拍錯了馬蹄。 李新蘭白了他一眼，道：“我說我兒子可以，你憑什麽說？” “不說不說，呵呵。” 雖然被訓，可王大財依舊笑呵呵的，因為好久都沒看到妻子一下爆發這麽多情緒了。 王岩這小子雖然可惡，可也並非沒有優點嘛！ “你怎麽想起來給你媽買裙子了？”王大財笑呵呵問道。 王岩有些不想搭理他，隨口說道：“這不快給佑佑舉辦酒席了嗎，我就想著給媽買件衣服，到時候，老媽就是全宴席最靚的媽媽！” 王大財連連點頭：“小子你這事辦的真漂亮！我一直都這麽想來著，就是最近事太多了，沒騰出空來，剛好你替爸爸買了。” 日！ 這王大財臉皮真夠厚的！明明是自己買的衣服，聽他這麽一解釋，好像這一切都是他的計劃，自己只是替他實施了而已！ 王岩試探道：“要不行你再領媽媽逛逛，碰到喜歡了再買一件，剛好替換穿。” 王大財微微頷首：“我也正是這樣想的.” 平淡的語氣中，爺倆又開始言語交鋒了。 “還買什麽，這一件就夠了。”李新蘭難道見爺倆這麽和平相處，笑著道：“你們爺倆說會話，我先去洗澡。” “老王，你以後別惦記我那四百塊錢了，都花光了啊！” 王岩直接挑明錢的去處，省的王大財一直惦記。 “這件裙子四百塊錢？”王大財明顯被嚇住了。 王岩沒有回答，只是說道： “我還買了其他衣服.” 王大財也注意到了桌上的另一個包裝袋，方方正正的，看上去像一雙鞋。 “這也是給你媽買的嗎？” 王岩舒展下懶腰，隨意道： “不是，是給我們家另外一個人買的鞋子。” 另外一個人？ 這裡除了王岩李新蘭就剩自己了，難道是給自己買的鞋子？ 嗯，很有可能，這小子雖然說話氣人，不過心眼還是不錯的，知道我這些年操持家的不易. 王大財搓著手，一臉笑意：““哎呀，我正準備過幾天買雙鞋子呢！” 王岩像是沒聽到這句話，指著鞋盒包裝袋說道：“打開看看，我也不知道尺碼合不合適？” “合適合適，只要是你買的，爸爸都覺得合適.” 王大財笑呵呵地拿過包裝袋，當看到是一個粉色的鞋盒時，臉上一愣，心說，包裝這麽別致嗎？ 當他打開鞋盒，看到一雙粉色的女士帆布鞋時，臉上的神情頓時凝固了。 很明顯，他自己想多了。 王岩一本正經道：“爸，舟舟腳的尺碼你不是清楚嗎？你看看這雙鞋她能不能穿？” “這是給舟舟買的鞋？”王大財的臉呈現出豬肝一樣的顏色。 “是啊！”王岩故作吃驚道：“這麽少女心爆棚的鞋，媽媽肯定不穿啊！” “啊，，，是嗯.對.”一時間，王大財感覺腦子有點短路，都不知道說什麽了。 王岩可沒這麽容易放過他，故意問道：“對了爸，剛才你說什麽？你也過幾天也準備買雙鞋？那你得抓緊啊！佑佑的宴席都快要到了！” 王大財終於反應過來了，這是方岩故意給自己設下的套啊！ 沒想到自己不僅鑽進去了，還他媽鑽得挺歡樂！ 這小子，兩天不挨打，智商就‘蹭蹭’地往上飆升啊！ 王岩自己也繃不住了，捂著嘴嘎嘎直樂。 王大財一看更來氣了，怒道：“王岩，今天你是不是喝酒了？” “啊！？” 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王岩的心頭。 “我問你話呢！喝沒喝？”王大財梗著脖子叫道。 “喝了一點點” 王岩正準備解釋呢，只看到一隻蒲扇大手從天而降 “爸，咱們都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又一隻蒲扇大手從天而降，又一隻蒲扇大手，又一隻. 啪啪啪！ 王岩感覺自己的頭像鞭炮聲似的，一下接著一下。 “王大財！你幹什麽呢！” 頂著濕漉漉的頭髮，李新蘭怒視著王大財。 “媽~~~~~”王岩委屈地都快哭了，“媽，我給你買了條裙子，還給舟舟買了雙鞋，就是沒給爸爸買，他就使勁打我，你看呐，都打傻了嗚嗚” 中間的經過李新蘭不知道，不過，王大財打王岩那是親眼所見，一邊安慰著王岩，一邊怒視著王大財。 “你今天就睡外邊的沙發吧！” 王大財也覺得十分委屈，明明是方岩使壞在先。 “不是，蘭蘭，你聽我解釋” 王岩顯得特別的懂事：“媽，你也別生爸爸的氣了，都怪我不好，給您買了裙子給舟舟買了鞋，就是沒給老爸買，可我也想買啊，錢花光了嘛！” “好了好了，媽媽知道了。”李新蘭輕輕安慰道。 王岩適可而止地停下了表演，說道： “媽，你坐下休息會，我把鞋子給舟舟送去，等她早上醒來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 說罷，王岩拿著那雙粉色的帆布鞋，往舟舟房間走去。 走時，還不忘給王大財一個得意忘形的鬼臉。 半分鍾後，王岩就走出了方舟舟房間。 “媽，我今天喝了點酒，上樓休息去了。” 聽了王大財簡單的解釋，李新蘭衝王岩沒好氣地道： “你沒給你爸買就算了，幹嘛要捉弄他啊？他是你爸爸，不是你那些同齡的朋友。” 王岩吐了吐舌頭，“知道了媽！對了，剛才我回來的時候，胃裡難受得厲害，就吐在院子裡那顆柿子樹下了，等下你幫我打掃一下。” “自己吐的自己打掃去！” 王大財不客氣地拉著急著上樓的王岩，哪知他滑的像泥鰍一樣，‘蹭’的一下，跑上樓梯了。 “這小子什麽時候才能讓人省心！！”王大財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見李新蘭就要起身，他趕緊示好：“蘭蘭你坐下，我去打掃.” 當王大財拿著掃把鏟鬥來到柿子樹下時，發現除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包裝袋，根本沒有什麽嘔吐物。 王大財好奇拿來包裝袋，打開發現是一雙鞋盒，再打開鞋盒，一雙嶄新的黑色男士鏤空皮鞋映現在了他的眼中。 簡單衝洗一下，王岩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掏出僅剩的六塊錢，哀歎一聲：這次是真窮了！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