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到寧陽豪確實是來求藥的,還是替其他人求藥,呂陽就有點想笑。 求藥就求藥唄,還整這一出虛頭巴腦的東西。 只有最真實的欲望,才是最好的欲望。只有一方有求於另一方,這段關系的主次才會分明,呂陽才不會淪為寧陽豪的藥罐子。 裝作思慮了一會的樣子,呂陽想想之前在寧陽豪面前立的人設,他覺得還是不能夠辜負了那個被虛構出來的隱士師傅。 既然擁有悲天憫人的人設基因,呂陽也只能裝作為難的樣子,勉強同意了。 “也好。到時候能不能夠醫治,就全看緣分了。” 呂陽的話語雖然委婉,但他知道自己的洗髓丹可是包治百病。只要不是由病毒細菌或重金屬中毒所引起的絕症,洗髓丹基本上都可以緩解。 就算是一些危重病人,也能夠通過洗髓丹吊住一口氣,待得身體機能慢慢恢復之後,他的病自然也就好了。 “那我就替我那叔叔先謝過呂神醫了。還請稍後,我這就派車過去接您。” 寧陽豪此時也是喜不自禁,終於再次與呂陽產生直接交集,以後何愁不能夠繼續加深這種人情債的持續糾纏? 寧陽豪的辦事效率極高,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呂陽便已經出現在了寧陽豪的私人豪宅裡面。 當呂陽被迎入待客大廳的時候,裡面還坐著一位渾身罡氣四溢的老者,這位想來應該就是寧陽豪所提及的那位朋友了。 這位頭髮略顯花白的老者,雖然渾身氣血充沛,但也僅僅只是看著氣血充沛而已。 呂陽僅僅只是通過武道宗師的眼光,就已經知道這位老者身上的暗疾十分的嚴重了。 所謂精氣內斂,含而不放,這是一位武道大師的基本武道素養,可是面前的這位老者卻是罡氣四溢,這就已經落了下乘。 在加載了鬼醫之眼瞧了一圈之後,老者身上的暗疾在呂陽的眼中顯得更加的清楚明白。 這位老者不管是精神還是氣海,都受到過嚴重的創傷,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周身的氣息才無法收斂。 這種澎湃異常的血氣在外行人看來,也許會覺得面前的老者是一個實力強悍的存在,但只要稍微懂行一點的都知道,這不過就是虛有其表而已。 這樣的損傷不僅有害於武者的修行和精進,還會由於氣血過分外放的關系,損害自身的根本,導致其衰老的速度會比一般的武者要快很多。 面前這位老者看起來像是八九十歲的樣子,很可能其真實的年齡才六七十歲。 只是隨便瞟了一眼,便已經對現場的情況了若指掌的呂陽,繼續沉穩淡定的往待客大廳深處走去。 繼續踏前兩步,寧陽豪那熱情洋溢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能夠有幸請到呂神醫大駕光臨,我這小小的鬥室,真可謂是蓬蓽生輝啊。” 雖然明知這寧陽豪說得是客套話,但呂陽心中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這一百多平的接待大廳,這佔地好幾畝的豪宅,也能算是鬥室?這滿牆滿桌的奢華裝飾,那鎏金鑲玉的牆腳地線,那除了真皮就是紅木的桌椅板凳,也能叫陋室? 這有錢人的凡爾賽,還真不是一般的快樂! “哪裡哪裡。大家緣分一場,在此相遇,也是因果使然。” 既然已經裝起來了,呂陽也是毫不手軟,直接來了一段文化凡爾賽。 “客氣客氣。呂神醫救世濟人,我等偶得幾許福分,也是萬分幸運。 神醫快請坐,我這裡只有幾杯粗茶,還望神醫不要嫌棄。” 如今的寧陽豪恨不能將呂陽當祖宗給供起來,其舉止之溫順,言語之親切,確實讓呂陽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呂陽在理所當然的受用之後,就一直坐在沙發上不說話,也不看向身旁的老者,只是默默的品著手中的香茗。 呂陽此舉,就是為了要保持一種高冷的態勢,若是太過熱情的去救人,哪還有幾分隱世神醫的風采。 寧陽豪之所以不主動透露賀博明的信息給呂陽,就是想要讓呂陽先露一手,給足呂陽醫術無雙的面子。 可哪知呂陽在坐下之後,根本就對賀博明不聞不問,似乎根本就沒有留意到在他的身旁就坐著一位病人一般。 呂陽這種清冷的態度確實讓寧陽豪感到有些費解,但很快他便有了一種明悟般的感覺。 是的了。神醫也有神醫的準則,看破不說破,確實是對患者的最高禮遇。 再次意識到呂陽確實是那種沒有太多世俗欲望的隱世神醫之後,寧陽豪也只能繼續充當氣氛組,努力維持著這間待客大廳之內的熱鬧氛圍。 在裝著給呂陽續了半杯茶之後,寧陽豪便開口說道:“呂神醫,您醫術通天,想來應該已經一眼看穿了我賀叔身上的隱疾。 實話跟您說吧,賀叔身上這病,是早年衝擊宗師境界的時候落下的毛病。 曾經的賀叔實力達到半步宗師的地步,是這青田市武道界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可由於貿然衝擊宗師境界的緣由,導致心神受損,實力大降,竟然低落到大師初期的實力。 雖然賀叔如今在青田市依舊德高望重,但在以武稱尊的武道界,賀叔所代表的合氣武館,已經不複當初的風采了。” 打完這張感情牌,寧陽豪臉上的表情也顯露出了幾分掙扎和遺憾的感覺。這其中肯定有幾分真情實感,但也肯定有幾分誇大表演的成分。 如今已經和呂陽打過幾次交道的寧陽豪,覺得要想吃住呂陽,就必須要打感情牌,身世處境越悲慘越好。 原本坐在一旁默默品茶的賀博明,聽聞到寧陽豪如此動情的提及自己的過往,也是略顯詫異的轉頭瞟了他一眼。 那眼神深處的神情,似乎是在無聲的訴說:確實是老夫看著長大的孩子,不枉老夫以前那麽疼他。 在瞟了一眼寧陽豪之後,賀博明又盯著呂陽看了一眼。對於這個年紀輕輕的神醫,賀博明從第一眼就不怎麽看好。 騰龍之國的那些神醫哪一個不是滿頭白發的,就這種年紀輕輕、閱歷淺薄的小年輕,他有什麽資格能夠成為神醫? 呂陽最多就是從家裡偷了一些好藥出來裝門面,這種好大喜功的行為,騙一騙寧陽豪這種貪生怕死的土大款還行,想要糊弄他賀博明,那就略顯幼稚了。 賀博明也不知道自己這個遠房侄兒是怎麽被呂陽給迷住心竅的,但他身為寧陽豪的長輩,就必須要為寧家把好最後一道關卡! 在寧陽豪說完之後,賀博明便開口刁難道:“小夥子,替我看病的人可不止一個兩個。你倒是說說看,我這一身的毛病,到底出在哪裡。” 賀博明這話的主要目的就是去試探呂陽的深淺,可由於他本就不太相信呂陽,所以言語之間所展現出來的態度就顯得有些膈應人。 賀博明此時整體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要揭穿呂陽騙子神醫的虛偽身份一般。 本來在一旁小心伺候的寧陽豪,一聽賀博明這話,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這誇呂陽還來不及呢,怎麽還質疑上了呢? 賀博明的心臟病被呂陽給治好了是事實,不管呂陽是通過外在的丹藥還是自身的通神醫術,這都是呂陽的本事。 只要能夠藥到病除,不管是呂陽的本事,還是呂陽背後師傅的本事,這些根本就不重要。 正是基於這種商人傳統利弊觀的考量,寧陽豪才會對呂陽萬分重視的。 可是現在賀博明完全一副武者的耿直做派,這不是純粹在破壞他寧陽豪的招攬大計嗎? “賀叔,今天主要是來宴請呂神醫的,商談病情方面的事情,就稍微延後一點吧。” 情急之下,寧陽豪只能先用言語阻止賀博明的刁難行為,然後便準備臨時弄出一桌酒宴出來。 大家邊吃邊聊,或許話題能夠緩和不少。 在召喚仆人前去準備家宴的過程之中,寧陽豪還不忘安撫呂陽兩句。 “呂神醫,我賀叔久病纏身,性子比較急切,還望不要見怪。這探查病因,哪有一蹴而就的,現在不都是各種儀器各種檢查嗎? 以後等呂神醫的了空閑,再來給我賀叔檢查病因也不遲。” 寧陽豪的本意是想要緩和一下場中的緊張情緒,但是他的這種行為看在賀博明的眼中,那就是一種貪生怕死沒出息的表現。 甚至在賀博明看來,寧陽豪的這種求賢若渴,已經變得有些諂媚輕浮了! 不過轉念一想,賀博明也覺得這很正常。 這寧陽豪什麽都好,就是看不破色相,沒有老婆管轄,手中又有錢,如今正是需要身體揮霍的時候,被這小年輕一忽悠,自然什麽醜態都能夠展現出來。 暗暗鄙夷了一頓寧陽豪的賀博明,頓時生出些許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來。 這寧家的老大寧陽豪有能力卻好色,老二寧建龍沒能力卻貪財,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哎,這寧家,也只能在三代之中找找麒麟子了。可他賀博明身體又每況愈下,這寧家,只怕要葬送在這他這一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