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劍和曹芙蓉回到了車裡。曹芙蓉邊發動汽車邊說:“鍾劍,你有沒有注意到一個細節,戴正國和李大龍戴著同一款的勞力士手表?” “哦,有這樣的事?你觀察還蠻細致的。可這說明什麽問題呢?” “說明他們的手表可能是同一個人送的。” “這個就很難查了。”鍾劍看著面色蒼白的曹芙蓉說,“今天你辛苦了,我要好好犒勞犒勞你!” “我什麽也不想吃,隻想睡覺,我們就近找個賓館住一晚吧。”曹芙蓉感覺這一天像在魔窟裡走了一遭,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 “好。我聽你的安排!”鍾劍也不想回那個狗窩一樣的出租房。 曹芙蓉徑直把車開到了靠近江邊的清江賓館。江邊風大,曹芙蓉下車後渾身發冷,她看見賓館旁邊的巷子裡有一個湖南小吃店,煮著牛雜的大湯鍋裡咕咕冒著熱氣,一對小夫妻正在店裡忙碌著,女的看見站在煤氣灶後面男的額頭上都是汗,還撩起圍裙的一角替他擦汗。她心頭一熱,就拉著鍾劍嬌聲說:“你請我吃這個吧。” “你又想家了吧?”鍾劍進到店內,拉過矮板凳讓曹芙蓉坐了下來,叫道:“老板,給我們來兩碗牛雜面,要辣的,加四塊臭豆腐。” 店裡就三個客人,牛雜面很快端了上來。曹芙蓉呼哧呼哧地吃了起來,辣得直吐舌頭。鍾健也吃得痛快淋漓。 他們在清江賓館開了一間大床房。曹芙蓉在淋浴時,從鏡子裡又看到腰部中央那個醜陋的Ψ符號。她不知道雷公明是用什麽手段刺上去的。那是一個恥辱肮髒的記號,就像一個惡魔的三叉戟沉重地壓在她的身上。她用滾燙的水使勁衝刷著,用沐浴露使勁地搓著,都快搓掉一層皮了,Ψ仍挺立在那裡,更加猙獰刺眼。已先洗完澡的鍾健躺在床上,無聊地翻著電視,第N遍催道:“芙蓉,你再洗,雞都要叫了!” 曹芙蓉裹著浴巾上了床,順手關了燈。 “你以前不是喜歡開著燈嗎?”鍾健覺得曹芙蓉有些反常。 “去了一趟精神病院,就變成神經病了唄!”曹芙蓉側身躺在鍾劍身邊,想蒙混過關。 鍾健撫摸著她的腰,突然感覺到有粗糙的劃痕。“你的腰怎麽了?”他順手打開了床頭燈。 曹芙蓉躲閃著扭過身。鍾健扳過她的肩膀,看見了她腰上那個刺眼的印跡,愣住了:“這不是龜島的標幟嗎,什麽時候紋上去的?” 曹芙蓉緊閉著眼,一切壓抑的屈辱和委屈瞬間變成了淚水,從睫毛中滾了出來。 “是他媽誰乾的?”鍾劍吼道。 “不都怪你,要我跟你去采訪那個老流氓!”曹芙蓉坐起來靠在床頭,啪地關掉了燈。屋裡頓時一片黑暗,讓她想到了地下室停屍間。 鍾健像胸口被插了一刀,痛心疾首地問:“那天下午,你去了雷公明的房間?那個老混蛋對你做了什麽?” “他給我發短信,要我單獨去采訪他。我想了解他更多的情況,就去了。沒想到他給我催眠,到晚上洗澡時我才發現背上……”曹芙蓉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給你發短信你就過去啊?當時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鍾劍把兩顆門牙咬得崩崩響。 “我還不是想幫你挖出更多的東西!不過,那老流氓就在我背上刻了這個東西,沒乾別的!”曹芙蓉害怕鍾劍衝動之下釀成大禍,隻好往輕裡說。 “那他為什麽要在你腰上刻這個符號呢?”鍾劍想起王錚說雷公明“也不管別人願不願意自己行不行”那句話,像吃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 “他就是個變態狂!明天我去醫院把它洗掉!”曹芙蓉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樣急欲改正。 鍾劍把曹芙蓉攬進懷裡,長歎了一口氣:“你跟我剛開始混時, 我就告訴過你,千萬不要跟采訪對象單獨呆在賓館房間裡,也不要被采訪對象的光環迷住了眼,你就是不聽!” 曹芙蓉捶著鍾劍的胸膛,尖聲哭道:“誰讓你總做什麽負面報道的,要不我怎麽會碰到雷公明這樣的老流氓!” 鍾劍一拳砸在枕頭上:“我一定要調查下去,把雷公明這個狗賊揭個底朝天!” 曹芙蓉鑽進了鍾劍的懷裡,抽泣著說,“這件事調查完了,你能不能不乾這個了?你一出門,我就很緊張,總擔心你會出事!” “好吧,等這件事完了我們再說!” 鍾劍勉強吻著曹芙蓉,感覺她就像自己的車被人偷著強橫地開了一圈,除了無數暗傷之外,還被貼上了一個“某某到此一遊”的肮髒標簽,心裡的滋味可想而知。 他一改平日溫柔拘謹的作風,霸王硬上弓,像要抹掉雷公明留在她身上的汙跡似地在她綿軟溫馴的身上橫衝直撞。曹芙蓉咬著嘴唇一聲不吭,淚水卻止不住地長流,打濕了枕巾和床單,幾乎都要將猛烈搖晃的床榻漂起來了。 在體內復仇的岩漿噴發的那一刻,他似乎變成了頂盔摜甲的聖騎士,肩生雙翅,揮舞著金剛戰錘,殺到龜島把雷公明那些個邪惡獸人砸成了一堆血肉橫飛的爛泥…… (快捷鍵←) [上一章][回目錄] [下一章] (快捷鍵→)書簽收藏 投推薦票 打開書架 返回書目 返回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