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三日 “啊”“熟悉的天花板。” 啪! “天花板你個頭!” 蕭孟一巴掌打在夜謹言腦袋上,疼得他一陣兒咧嘴,‘嘶嘶’的直抽氣。 仔細一看,全身纏的跟木乃伊似的,腿可能是傷著骨頭了,就那麽輕飄飄的吊下來一條白布帶,系起來,騰空放著。 剛剛蕭孟蕭師姐打的是他全身唯一.一處沒綁帶子的地方——臉。 “師姐!咱有話好好說,能不能不打臉啊!” 抬起頭來剛想口花花兩句,卻看面前蕭師姐的兩眼紅腫,小不點蘇緣久更是已經趴在他床邊睡著了。 有點小感動.. “嘿嘿嘿,那個…師姐啊,過去幾天了啊?” 蕭孟顯然是氣的不輕,只不過是一場每年好幾次的比賽而已,這臭小子幹嘛突然那麽拚命? 現在傷成這模樣,靜虛一脈的師兄弟們都快擔心死了。 不過看這小子活蹦亂跳的樣子,應該是沒什麽大事,大概是用了那門道術的作用吧? “臭小子!你還知道問啊!你已經睡過去整整三天了!你是豬啊? 你可知道你師兄師弟們有多擔心麽?看看,看看你旁邊這小不點!她都在這呆了三天了! 你怎麽就沒睡死過去呢!” 剛醒就和機關槍似的,被突突突的說了一通,不過都是出於擔心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而且顯然都是氣話,大概是怪他太拚命之類的吧? 轉過頭來,看著旁邊的小不點,夜謹言心裡暖暖的。 掃了一眼周圍,躺著的人還不少,這也是為什麽剛剛蕭師姐氣急了都沒有大聲吼出來的原因吧? 他可清楚這個男人婆嗓門有多大。 至於這兒是什麽地方? 當然是靈虛殿啦,跌打骨傷找靈虛嘛,妥妥的。 ‘咕嚕~’ 摸了摸已經空了三天的肚子,小道童有點餓了。 “師姐..” 話還沒說出口,就看見蕭孟已經在一樣一樣的往外拿吃的了。 至於南華祭,當然是早已經結束了。 靜虛脈和紫虛脈同歸於盡,玉虛贏了其他脈成功登頂,不過因為靜虛脈拿到了四把赤旗,成功坐上第四名寶座,別的不說,好歹飯錢應該是有了。 夜謹言一邊這麽想著,一邊看了看熬了一夜的小不點。 “答應你的好吃的,拿到了哦。” 微笑漸漸泛起在嘴角。 特意在床上擺了一個小桌子,把還處於朦朧中的小不點叫醒,開始吃飯。 蘇緣久醒了還一臉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看到滿桌子的菜,小嘴頓時張成了O形。 醬爆雞絲,麻辣肉丁,紅燒牛扒,梅菜扣肉,釀豆腐,金陵丸子,白汁圓菜呼啦啦的擺在桌子上,碟摞碟,盤托盤,看的小姑娘口水直流。 不等師姐招呼,瞬間跑到旁邊拿起碗筷夾了起來,吭哧吭哧就開始往嘴裡塞。 夜謹言一臉黑線。 “小吃貨!你師兄我醒啦!” 蘇緣久瞥了一眼,繼續吃。 ‘吭哧吭哧’ 差點一口沒噎上來,還死命的往嘴裡塞,灌了一大口水,再繼續。 夜謹言消散在風中。 不過想到這孩子在床邊等了自己好幾天,夜謹言也就不多說什麽,本來就是給她賺的一頓飯,還能不讓她吃是怎麽著?於是便靜靜的看著了。 只要她開心就好。 夜謹言微笑,隨即拿起碗筷,和小不點一起加入吃貨大軍的行列,扒起菜來。 “小師兄!那個是我要夾的!” “手快有!手慢無,懂不懂!” 蕭孟看著兩個小家夥鬧來鬧去的,心好像也年輕了好多,時光飛逝,卻還是記得師父還在時和洛師兄還有張師兄他們搶飯的日子。 又想起三天前,小師妹聽說謹言出來了,立馬跑了來,聽說是謹言告訴她大賽獎品裡有好吃的,所以比完賽就趕緊過來了。 結果誰知道吃的沒見著,只看到了一身傷痕的夜謹言。 於是蘇緣久第二天晚上在屋裡守了一夜,出來時,眼睛都是紅腫的。 可是卻什麽都沒有說。 第三天早上起來,就默默的拿出她爹給的唯一.一枚金元寶,找了個執事弟子,拜托他下山采購時買一大盒醉月樓的好吃的過來。 喏,現在吃的這就是。 那會兒,小姑娘從靈虛殿出來,道院裡有人問她謹言怎麽樣了,隻回答: “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小師兄那麽厲害,立刻就能好起來的。” “肯定馬上就好了。” 三句話,說了一天一夜, 也不知道變變。 傻丫頭。 …… 紫虛宮 道人一頭黑發油亮,嚴謹的梳起,雙手合印,端坐於首座上。 一道真氣波動而過 “進兒..” 聲音悠遠,自遠方來。 祁進立即睜開雙眼,站了起來,向東方稽首。 “師父。” 一道身影仿佛跨越空間和時間的限制,憑空出現在半空中,只是浮著,雙腿盤起。 身影瘦小,卻不顯蒼老,兩眼炯炯有神,一頭白發披肩,不拘禮數的散落著,灑脫不計較。 這是呂洞賓的三千道靈身之一。 來人不多說話,雙眼一掃,好似能穿透障礙般,不被牆壁阻擋,直接看到了躺在宮中修養的幾個紫虛弟子,又往回掃,一眼便看到了遠在幾裡之外躺在床上的小道童, 雖然這動作是做給祁進看的,但是眉頭還是有些皺。 “你做的有些過了。” 祁進只是拘禮,一句不說。 他知道師父不喜歡他這樣做, 可他所做的一切, 都是為了純陽的榮耀。 眼中寒光閃耀。 老人許是發現了什麽,目光不再慵懶。 直起腰板,長眉微皺。 他也知道這個弟子心有執念,俗世中的名利觀念依然放不下。 他也清楚這個弟子的執念正是純陽,並非他物。 不過正因如此,他的執念才不好解開,他的太虛劍意才始終停留在第八重初期,一寸不進。 雖然他極盡開導。 但是,執念,旁人又如何能解得了呢? 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白庭胤並不知道宮外的情形,兩天前,他的傷好後,就從靈虛殿出來了。 只是看著手中有些破碎的山河符,回想當時的情景,心有余悸。 還有就是腦中有個小小的身影始終揮之不去。 他在靈虛殿時的病床就和夜謹言所在的病床隔了一個位置。 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那有點沒勁,微微轉頭,卻能看見旁邊的小女孩兒笨拙的幫那個混蛋擦臉上的傷口,擦完就靜靜的坐在床邊,不知道想著什麽。 該死的為什麽沒人幫我擦一下. 那個小女孩兒做的一件件事,他都看在眼裡, 不知道為何,有點羨慕那個混蛋。 再抬頭看那小女孩 臉有點發紅 只是小女孩兒背對著他什麽都沒看到。 白衣小鬼甩了甩頭 哼,我怎麽可能被情情愛愛所困擾! 自嘲一笑,又看了看那個討厭的家夥。 心中卻不免感歎: 靜虛啊。 …… 隴右道,聽門縣縣衙 “起——轎-——” 衙役的聲調拉的長長的,聽的人直心煩,不過坐在轎子裡的縣令大人倒是一臉自得。 這是個身高七尺,腰圍七尺的中年男子。 他一身碧綠官服,帶著碧綠官帽,坐在大轎子裡,愣是把這一丈長寬的轎子壓得往下沉了一沉 估摸著是有三百斤。 只見他正用那肥的跟蘿卜似的指頭‘啪啪啪’的打著算盤,轎子邊角坐了個嫵媚豔麗的年輕女子,正抱著他那堆著四層肥肉的的大胳膊用兩團高聳磨蹭著,嘴裡還不停呻吟。 眼底卻是止不住的惡心。 估計他自己也沒什麽感覺。 打了半天,突然嘿嘿一樂 “嘿,今年又拿了兩千兩,嘖,娶個哪家的小媳婦呢?” 自己這麽念叨著,突然聽見一個接茬的。 “嘖,比我拿的多得多了,我就拿了一千兩。” 剛想回頭罵一句這個不長眼眉的,卻感覺到自己胳膊上一陣溫熱,好像有什麽東西灑在身上了。 結果腦袋一動 誒? 怎麽掉了? 接下來就是一片永久的黑暗。 兩具屍體就這麽靜靜的死在了轎子內,無聲無息的。 帽衫男子嘴角有些發苦。 真惡心,沾到油了。 急急忙忙的在轎內烙了一道印記就從側面翻出去,趕快找條河去洗手了。 轎外的人絲毫沒有察覺轎內的情形,抬起轎子就走,只是剛走出一裡外,因為顛簸,突然有個腦袋掉出來了,嚇了眾人一跳 一看,這豬頭不是縣令嘛! 頓時亂了套。 縣令死在他們抬的轎子裡了! 頓時一片哭喊聲,冤屈聲,求饒聲交雜而起。 那群衙役也是一臉驚恐啊! 看了那群哭爹喊娘的抬轎人一眼,突然有了主意 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有個頭子連忙喊了起來,把那群抬轎人團團圍住,亂棍拿下。 五裡開外的叢林裡 一個頭罩帽衫,上半身卻裸露在外的男子突然在樹林中顯出了身影。 “哼,還是比他拿的少了一點,可惜了,不能動家財。” 甩了甩微濕的手 也沒多想什麽不該想的,他的任務只是宰掉這豬頭。完成任務後,便再次遁入陰影之中。 這一手暗塵彌散,極為高明,在普通人看來,甚至與憑空消散無異,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如鬼似魂,這大白天的,要是在街上非得嚇人一大跳不可。 當然,如果有見識廣博的大漠人在這,定會瞪著兩眼高聲呼道 “明教!” 求收藏,求推薦,求打賞!新書什麽都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