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準大吃一驚。 這是怎麽回事?! 原本他的計劃,是要從根入手,讓江父明白江聆韻學醫的重要性。所以他當時一道元氣送入江海天的“命門”,讓後者陷入現在的病危之境。 但他下手極有分寸,這一招妙就妙在,會讓江海天仿佛五髒出現巨大問題快要魂遊地府,但過一段時間後又會自行痊愈。所以他才讓江聆韻抓住機會,去“醫治”她爸。 她的醫治當然會沒什麽效果,但只要江父從病況中醒來時,發覺是寶貝女兒在旁,自然就會以為是自己女兒救了自己一命。這樣的刺激下,他必然會動搖,轉而支持江聆韻,而不再逼她棄醫從商。 退一步說,就算他動搖度不夠,葉準也可再去見一面,趁著這次事件給他造成的影響,對他情門施力,影響江海天的想法。 像江海天這樣的人,必然是心志堅毅,很難改變想法,正常情況下,就算葉準以元氣影響他的“情門”,也難以達到效果。但有了前面的鋪墊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可說至少九成把握能達到目的。 但按時間算,江海天昨天晚上就該已經恢復過來,怎麽會到時現在還“快沒氣兒了”? 不怪江聆韻對他發火,這事確實是他所致,假如江海天真要出了什麽大岔子,一命嗚呼了,葉準自己也很難原諒自己。 他不再廢話,問清地址後,立刻掛斷電話,回到正在儲物室的宋佳佳面前,臉色凝重地道:“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一會兒自己回家,有事隨時打我電話。” 宋佳佳見他神情不對,愕然道:“出了什麽事?” 葉準歎了口氣,道:“有可能是好心辦壞事,但詳情要我去了才知道。” 江家的房子,並沒有在隴海市的核心地帶,反而是在城外。 從隴海以北出去,車程三十公裡,就到了隴海市最大的新興工業園。整個工業園佔地近萬畝,其中70%的工廠和公司,均下屬於江氏集團。 也就是江海天的產業。 葉準坐車從工業園內穿過,聽著司機滔滔不絕的描述,也覺得江海天此人,確實是夠厲害。他從白手起家,經營保健品和藥品,到現在成為隴海首富,在整個華夏也是數得著的富商,前後花了三十年時間。 現在江氏集團已經發展成一個保健藥品為主多向發展為輔的大集團,當然也是隴海市第一繳稅大戶,自然而然,江家也多少會受到“特權待遇”。 比如工業園區邊上,倚山而建的一座莊園,就是江家從特殊渠道獲得的修建權,全隴海市絕無僅有。 過了工業園後,出租車上了一條林蔭大道,開了十分鍾,前方忽然出現一個路檢站,隻得停了下來。 “這裡再往裡是私人產業。”路檢站上,一個穿著安保服的壯實男子走到出租車旁,喝道,“沒有通行證不能進入!” 葉準沒想到江家居然范圍一直延伸到這裡,隻得給了司機車費,下車道:“我是江小姐邀請來的。” 那壯實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回頭朝站上的同伴打了個手勢。 葉準眺目望去,只見大道至少還有一兩公裡,盡頭處才是江家的莊園。 這地盤佔得可夠大的,據說莊園本身就佔了幾百畝土地,加上這外圍被圈起來的部分,這尼瑪至少有二三千畝。雖說這裡的地價肯定不高,因為既不能拿來修房也不能拿來隨便建廠,但首先能拿到這麽多土地,本身注是極其困難的事,彰顯特權。 出租車離開後,站上那邊的人打了個手勢,壯實男子才對葉準客氣地道:“請跟我來。” 路檢站後停著兩輛特種場地地,壯實男子坐上其中一輛,帶著葉準沿著大道而去。 不多時,到了江家莊園前,只見一人站在大門處,赫然正是尹先。 這個江海天的得力助手此時臉色陰沉,看著下車的葉準就像是想把他撕成碎片一樣。 葉準走了過去,皺眉道:“江先生現在情況怎麽樣?” 尹先一聲不吭,轉身就走。 葉準隻好跟了進去。 兩人進了莊園,一路前行。 葉準留心沿途情況,暗暗怎舌。 從外面看,有高牆掩著,還不覺怎樣,進來才發覺這莊園大得誇張,正門離主樓樓群隔了百多米,中間布置了園林景色,假山小奚,風景迷人。 建築群是西式風格,主樓更是直接建成了城堡般,宏偉的五層樓,樓前雕塑噴泉複旦備,確實是豪富之家才有的規格。 葉準察覺暗處布置了不少暗哨,知道對方肯定在這莊園裡安排了大量的安保力量,再回想那天尹先帶來襲擊他的人,可見江家本身就擁有獨立的打手團,一般人當然不敢隨便來這偷竊或者鬧事。 進了主樓,尹先帶著葉準上到頂樓,穿過裝修華麗的長廊,到了一間臥室外,輕輕敲響房門。 房門登時被拉開,江聆韻衝了出來,一把拽著葉準衣領:“我爸要……要是出了事,我饒……饒不了你!” 葉準看她眼眶紅腫,此時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一時沒了和她鬥嘴的心,隻道:“帶我去看看。” 江聆韻見識過他多次以神奇醫術治好人,此時心裡充滿希望,帶著他進了房間,邊走邊道:“原本我已經用藥壓製了我爸的器官衰竭,昨晚情況都已經好轉不好,人都醒了,結果今天早上突然病情加重,怎麽喚都喚不醒,各種緊急治療我都嘗試了,但……但他的呼吸還是越來越弱……” 葉準奇怪地道:“為什麽不去醫院?”按說重病該送到醫院才對,那邊有完善的設備監控和緊急處理措施。 江聆韻帶著哭音道:“昨晚因為好轉,才把我爸從軍區醫院轉回來的,誰知道……” 房間內,幾個醫生和護士模樣的人正在監控一切,大大小小十多台不同的體征監測儀同時監控著豪華大床上的江海天。 上次見面時,這人仍是精神十足,但現在卻平靜地躺在床上,戴著氧氣罩,身上插著導管和檢測線,葉準看著這場景,也覺淒涼。 不過這是他造成的,無暇多想,走到床邊,伸手輕輕按住了江海天的左手。 江海天的保鏢阿武站在床的另一側,雖然沒有動手,卻狠狠盯著他。 江聆韻這時示意他和其它人一起讓開,阿武才避到房間另一端,房間內安靜下來。 葉準閉目片刻,忽然道:“不對勁,他是中了毒!” 江聆韻震驚地道:“什麽?中毒?噢,你的意思是,他原本的病以外,另外有人下了毒?” 葉準肯定地道:“沒錯,我敢斷定。而且那毒下得並不久,照你之前所說的情況推測,很可能是今早或者昨晚下的。不過現在不是追究的時間,我要立刻給他治療,遲了恐怕危險!” 江聆韻驚喜道:“你能治好我爸?” 旁邊尹先也露出緊張神色。 葉準再不廢話,挽起袖子,脫了鞋跳上床,跨立在江海天上方。 江聆韻突然想起他治人的方式,駭然道:“你不會是要……” 話音未落,葉準已一腳高抬,狠狠踏下! 撲! 一腳直接踩在江海天小腹處,後者一個抽搐,卻仍沒蘇醒。 尹先色變道:“江先生!”就想衝過去。 另一端的阿武也眼中精光大盛,直接狂撲而來。 江聆韻一把攔著尹先,同時對阿武叫道:“別過去,相信他!” 尹先大感意外,但她既然發話,隻得停下來。阿武也停了下來,但留在了床邊,看樣子隻消葉準再來一記,他就會出手。 幸好葉準沒有再起腳,保持著踏壓的姿勢,元氣毫不保留地送出,直入腳底踏著的江海天命門處,源源不斷地刺激後者的身體。 過了半分鍾,江海天身上竟升起騰騰霧汽,江聆韻眼力不錯,吃驚地發現那霧汽竟是黑色。 時間不斷過去,兩分鍾後,葉準才收起腳,深吸一口氣,翻身跳下床,身體一晃,差點站不穩。 江聆韻不假思索,一把把他扶住:“你怎麽了?” 葉準有點虛脫地道:“耗力太大,休息一會兒就好。你爸的毒驅完,休息幾個小時,應該就會蘇醒。嘿,這毒夠厲害!” 江聆韻扶他坐到床邊的椅子上,轉頭看向幾個醫生護士。後者會意,回到床邊查看儀器的數值,其中之一動容道:“心跳數值已經回升到65,剛才一度低到40!” 另外幾個人也紛紛報上數值,均是好消息。 江聆韻松了口氣,轉頭看向閉目養神的葉準,蹙眉道:“你剛才說中毒是怎麽回事?一般中毒的表征,我爸似乎都沒有,這裡也有特殊物質檢測儀,並沒有測出什麽不妥來。” 葉準懶懶地道:“你不是該先謝謝我這個救父恩人嗎?” 江聆韻確實是沒習慣謝他,不由粉頰一紅,道:“我爸還沒醒呢,等他醒了我再謝你不遲。快回答我問題!” 葉準緩過那陣元氣耗盡帶來的疲乏期,精神恢復不少,睜開眼來:“情況我已經說了,在你治好他後,到今天發作之前,肯定有人對他下毒!而且那毒並不一般,多半不是市面上可見的毒物,和我知道的一種毒粉很類似。” 江聆韻愣道:“什麽毒粉?” 葉準解釋道:“我以前行醫時,曾見過這種醫案,在西南深山中有一種奇特的蟲子,乾製後壓成粉,被人吸入後,會產生心肺功能障礙。這種毒粉非常特殊,中毒者發作後,症狀和正常的病發一模一樣,檢測的話未必檢測得出是毒,更容易被認為是人體本身的疾病,一般機器未必檢測得出來。” 江聆韻愕然道:“還有這種毒物?” 就在這時,旁邊的尹先突然一震道:“我知道這種毒!” 江葉兩人同時看他,露出愕然表情。 這麽巧他居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