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家。 一個下人匆匆忙忙地走進來,在司馬懿耳邊輕聲說完幾句話,便離開了。 砰! 司馬懿憤怒地一拳打在身邊的桌子上,桌面頓時多了一道道裂縫,和一個拳頭印子。 “二弟,如何了?” 在司馬懿身旁,司馬朗沉聲問道。 “我已查清楚,從昨晚開始,張春華和陳揚回到酒樓裡,再也沒離開過,好一對狗男女!”司馬懿雙目通紅,滿腔的怒火無法發泄。 司馬朗的臉色也隨之而陰沉下來,他們司馬家不容任何人侮辱! 司馬懿又說道:“大哥,我想要他去死,但他是曹操的人,這該怎麽辦?” 因為昨晚曹操的酒,和陳揚的是一模一樣,司馬懿也曾把這件事告訴過父親和兄長。 司馬朗想了好一會,說道:“即使他是曹操的人,那又如何?一個賣酒的人罷了,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今晚做得乾淨一點,切莫讓曹賊知道。” 他們明面上對曹操很尊敬,暗地裡卻對曹操恨之入骨,不為別的,就為了一個挾天子以令諸侯,在這許都還是曹操的地盤,讓很多人心裡不快。 也正因為如此,要反曹操的人,多了去,所以才會有後來的衣帶詔。 “陳揚!”司馬懿狠狠地說道,“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這個名字,能讓他狠得咬牙切齒。 —— 曹府,議事大廳中。 曹操還不知道司馬家的算計,也不知道陳揚有一場危機即將降臨。 “子脩,和陳掌櫃賣酒這件事,我決定交給你去負責,你能不能勝任?” 曹操看著曹昂就說道。 曹昂想不這等好事還會落在自己身上,他覺得自己父親應該會交給郭嘉或者荀彧去負責,這樣才是最恰當的。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曹昂發現陳揚此人甚是不錯,最重要的還是可以隨意喝酒,對他來說,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父親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待。”曹昂馬上點頭答應下來。 “好!奉孝,你繼續把許都的糧價提高,越高越好,最近可有聽聞其他地方的糧商前往許都?”曹操又說道。 “糧價一事,我已在安排,但前往許都的糧商暫時沒有發現。”郭嘉搖頭說道。 只不過,他這話一出,旁邊的荀彧就說道:“如今糧價居高不下,我們還要保障許都內普通百姓每日的糧食提供,以我們如今的糧食儲量,已是日漸艱難。如若賣酒賺錢的妙計不成,即使糧商來了,我們也沒錢買糧,而且糧商來不來還不一定。” “這個主意到底是誰提出來的?是要陷害丞相於絕境當中!” 這個顧慮,其實曹操也考慮過,但他心中卻是相信陳揚,暫時沒有重視。 如今聽得荀彧提出來,曹操的心有一點動搖。 “為今之計,只有增加賦稅。”荀彧又說道。 曹操的眉頭更皺,陷入了沉思。 “父親,以我所見,增加賦稅只會加劇矛盾,恐怕還會出現第二次黃巾之亂,為今之計,就是按照陳掌櫃的方法進行。”曹昂說道。 “奉孝,你覺得如何?”曹操問道。 “陳掌櫃是個經商大才,我認為此計可行,都到了如今地步,唯有繼續下去。”郭嘉也讚同曹昂的話。 荀彧還要說什麽的,但曹操揮了揮手,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從一開始選擇相信陳掌櫃,那麽便繼續下去,不過……” 曹操看著曹昂,又道:“子脩,你跟在陳掌櫃身邊,一旦發現有不對的,馬上告訴我。” 曹昂說道:“是!” 郭嘉又說道:“丞相,至於城外鹽礦那塊地,還要不要給陳掌櫃?” “給,當然給!” 曹操只要想到那些精鹽,他對陳揚的信心恢復了穩定,道:“鹽對我們來說也很重要。” “子脩,你盡快去和陳掌櫃接觸,能不能成就看你了,奉孝和文若繼續留意商隊的動靜。” 把所有都吩咐下去,曹操便離開議事大廳。 “唉,那位陳掌櫃到底何許人也?能讓丞相對他如此信任。” 荀彧不解地看著郭嘉二人,希望得到解答。 “陳掌櫃是個有趣的人,文若你若不信,可以和子脩一同前去見他。”郭嘉沒有解釋太多,也隨之而離開。 “文若,我這就去找陳掌櫃,要一起嗎?”曹昂笑著說道。 “去就去,我不相信,他區區一個酒館掌櫃能做出什麽大事來,哼!”荀彧從心裡是不信任陳揚。 曹昂也不解釋,只是微微一笑,兩人便出門,前往陳揚的小酒館。 很快,兩人到了酒館外,曹昂又說道:“文若,我們必須隱瞞身份,在陳掌櫃面前你便是老文,這是父親的安排。” 對此,荀彧並不反對。 隨後兩人敲門好一會,卻無人回應,曹昂便覺得奇怪了。 “怕不是讓他逃了。”荀彧看到酒館無人,一種不好的想法湧上心頭,“此子,可能意識到自己騙了丞相,罪名嚴重,提前逃出許都。” 曹昂也有這個擔憂,他緊張地說道:“來人,馬上給我查清楚,陳掌櫃到底去了哪裡!” “是!” 在曹昂身邊走出兩個暗中保護的侍衛,得到命令之後就馬上去行動。 —— 陳揚搬家這件事,還來不及告訴老曹他們。 就在前一天,曹操提出過要派出暗衛去暗中保護陳揚,這件事由典韋負責了。 暗衛是知道陳揚搬家,也知道搬哪裡去了,可是他們也還沒來得及告訴典韋,曹操等人更不知道。 此時的陳揚很頭痛地看著張春華,兩人就坐在酒樓裡面,面對面坐著,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解決這種關系。 空氣中,慢慢冷淡下來。 兩人幾乎坐了一整天,還是陳揚先坐不住,問道:“張大小姐,你要我怎麽辦?給一句痛快話!” 張春華收回目光,許久之後才說道:“我要繼續在你這裡住下去,直到我想離開為止,可不可以?” “就這樣?” 陳揚不敢相信地問。 “那你還想怎麽樣?” 張春華的眼神一冷,從起床之後,她劍不離身,這下一手就按在劍柄之上。 陳揚連連擺手:“我不敢怎麽樣,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你隨意!” 她要怎麽樣就怎麽樣,都隨她去爸,只要不一哭二鬧三上吊即可。 反正留她下來也不全是壞事,說不定還可以再次酒後亂了那個啥。 想到這兒,陳揚笑眯眯的,心裡想如果有下次,一定不能喝斷片。 下次一定! 張春華注意到陳揚的笑容,她輕哼一聲,但不知為何,發現陳揚看著自己,她心裡竟然有一絲的甜蜜。 其實她已不生氣了,反而更想留在陳揚身邊。 不知不覺的,就是晚上了。 許都城內,開始宵禁。 但是在這宵禁的時候,卻多了幾個身穿黑衣的行人,在街道上飛快地走動,最後都在陳揚的酒樓之前停下。 數十人將一把把稻草圍繞著酒樓放下,又將一桶桶火油倒在上面。 在這批黑衣人當中,司馬懿冷笑著看了一眼酒樓,道:“先殺人,再放火,毀屍滅跡,就算曹操來了,也查不出是我們動手,只會當做一場意外!” 司馬朗也在身旁,他問道:“張春華呢?” “一並殺了!” 司馬懿狠狠道:“他們死不足惜!” “動手!” 隨著一聲令下,數個黑衣人已潛入到酒樓裡面。 無形的殺意,覆蓋在酒樓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