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兩億四千萬 鎂爾代現在面臨的真實情況， 比晁圖口中所說的還要危急。 不僅華夏最頂尖、佔據華夏娛樂圈半壁江山的娛樂公司，不允許鎂爾代購買他們公司的全部音樂版權，就連與這些娛樂公司相關的許多中小型娛樂公司， 也都不允許鎂爾代購買他們的音樂版權。 現在，可供鎂爾代娛樂公司購買的音樂版權屈指可數，鎂爾代幾乎處於無曲可買的困難境地。 購買音樂版權時，版權方臨時反悔、不賣版權的事也曾在其他公司出現過，但像鎂爾代現在這樣，幾乎所有的娛樂公司都不允許他們購買音樂版權的處境， 倒是聞所未聞。 各大娛樂公司聯合起來不賣給鎂爾代音樂版權，頗有幾分他們想聯手、將鎂爾代在娛樂圈內徹底封殺的意味。 作為娛樂圈內領頭羊的各大娛樂公司，不僅沒能在相關華夏文化的熱度話題中獲得熱度與流量，反被坑了一把， 損失慘重。 他們對鎂爾代心懷芥蒂，也不願看到鎂爾代憑借在華夏熱度頗高的《創造888》徹底崛起、成為實力強勁的競爭對手之一。 前段時間， 三大頂尖娛樂公司之一——鴨梨娛樂，主動挑起了針對鎂爾代的輿論戰。 誰料，鎂爾代竟然絕處逢生，反利用輿論戰，為公司增加了熱度。 對待這種長相優越、氣質絕倫的“人才”，人事主管趙步蹈總會多幾分溫柔。 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真點醒了晁圖、讓晁圖想出了個精妙絕倫的辦法，最後讓自己的身價哐哐上漲…… “我知道他！”晁圖猛地一拍手，隨後又流露出苦澀的神情，“可這位音樂總監……貌似……有些不太合適吧？” 而策劃主管晁圖，性格溫吞中帶點懦弱，被人懟了後，只會默默懷疑是自己的錯誤。自己佔理也說不過別人，最後總是被動接受別人的建議。 直到趙步蹈說完，晁圖才悶聲：“長得好看、氣質好，並不代表他音樂造詣高呀！” 《創造888》沒有音樂總監、沒有音樂團隊，這節目可怎麽錄呀！ “我有一個想法。”趙步蹈道，“鎂爾代除了《創造888》的音樂總監外，不還有一個音樂總監嗎？” “財務剛剛收到了一筆巨額違約金轉帳，是鴨梨娛樂財務部轉來的……我想核對一下，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筆違約金轉帳……” 吃一塹，長一智。 晁圖話還沒說完，總裁辦公室的門再次被人一把推開。 晁圖說不過趙步蹈，他扁扁嘴巴，像有滿腹怨言、又不敢說出的模樣。 傾注了鎂爾代公司上下所有員工心血的《創造888》，多半是真的錄不下去了啊！ 晁圖悲從中來，眼眶差點不爭氣地掉下滾滾熱淚時，晁圖身旁聆聽完《創造888》困難的人事主管趙步蹈，主動開口，打破了總裁辦公室內的寂靜氛圍。 所幸，《創造888》借來的工作人員中，除了音樂總監和他的團隊外，其中的導演、策劃、普通工作人員基本上不受各大娛樂公司的管轄。 “老板！《創造888》的音樂總監說，他和他的音樂團隊突然收到公司回調的命令，不能繼續參與《創造888》的錄製……” 畢竟， 練習生們舞蹈跳得再好看、顏值再高、綜藝感再強，沒了音樂的加入， 所有節目都將化為空談。 可身為策劃主管的晁圖，卻是滿面愁容。 因此，《創造888》除了音樂板塊大受影響，其他部分只有人事輕微的變化，影響不大。 眾所周知，一檔主唱歌跳舞的素人選秀綜藝，沒了可以用來改編的、市面上常見的大火流行音樂，這綜藝肯定多半廢了。 趙步蹈皺眉，正要反駁，財務主管包瓊懟懟他的胳膊。 聽到趙步蹈的話，策劃主管晁圖驚訝道：“《創造888》向鴨梨娛樂借來的音樂總監和他的團隊要退出節目錄製了？我剛才還在和他談《創造888》三公舞台的事……怎麽這麽突然！” 尤其，三公舞台表演迫在眉睫，卻因版權方突然反悔、節目組沒能及時敲定三公舞台表演的音樂版權、正在抓緊時間排練三公舞台的練習生們，排練的所有舞台必須推翻重來…… 晁圖：“之前，錦總監剛來鎂爾代時，我和他聊過幾句、我還邀請他一起去《創造888》的錄製基地逛一逛……” 而面對不識人才、長相普通、腦袋禿禿的策劃主管晁圖，趙步蹈可沒那麽溫柔了。 只可惜，徐舒寧雙眉一擰，右手握成拳抵在下巴上，唇瓣緊抿，沉默不語，一副遇到了棘手難題的模樣。 他才不會自作自受呢！ 晁圖見徐舒寧久久未曾出聲，心不禁涼了半截。 不知道智慧過人的小老板，有沒有解決的好辦法呢？ 晁圖用充滿希冀的目光，看向坐在沙發椅上的徐舒寧。 幾人都是老同事了，對彼此的脾氣摸得清楚。 因為鎂爾代目前製作的唯一項目——《創造888》已經有了一個音樂總監，臨時進行音樂總監的調動，顯然不太方便，會破壞節目的完整度，所以錦瑟來到了鎂爾代後，每天都待在自己的個人辦公室裡彈琴。 暗計不成，他們便采取明謀。 人事主管趙步蹈和財務主管包瓊，一前一後快步走進總裁辦公室。 徐舒寧更不敢像從前那樣“提點”晁圖。 就連足智多謀的小老板，都沒能想得到解決《創造888》棘手難題的辦法…… 趙步蹈著急道：“怎麽不合適了？他身材欣長，氣質出塵，雖然白色紗巾從不離臉，可我兩隻眼睛都能看得出來，他是個一等一的圈內好苗子……” 趙步蹈口中所指的人，正是徐舒寧通過天道直聘APP招來的、自從來了鎂爾代以後，就沒乾過一天正事的“音樂總監”——琴修錦瑟。 難不成，《創造888》就得和隔壁棒國的《Produce666》一樣，徹底罷錄了嗎？ 事發突然，徐舒寧的確一時半會兒想不到解決的好辦法。 各大娛樂公司不允許鎂爾代購買他們的全部音樂版權，抽調走了音樂總監和音樂團隊，鎂爾代現在想臨時找肯定也找不到了。 包瓊對趙步蹈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認真聽晁圖的話，少說兩句。 “所以我建議，暫且取消本周末的三公舞台公演。”晁圖愁眉苦臉道，“我先前問了《創造888》現任音樂總監，他說他有認識的、版權在自己手中的歌手，可以幫我們問問能不能買他們的音樂版權……實在不行，他可以讓我們的音樂製作團隊臨時做出幾首音樂應急……” 而對鎂爾代娛樂公司變相圈內封殺、讓鎂爾代娛樂公司不能使用絕大多數流行音樂版權，就是各大娛樂公司整垮鎂爾代的手段。 比如人事主管趙步蹈，對待自己欣賞的人，像是護小雞的戰鬥老母雞似的，一個勁兒地維護。 “可是，錦總監不僅對近些年流行的華夏和國外音樂一無所知，還不懂現代音樂製作的流程、音樂製作的儀器、就連鋼琴都不懂……這哪是一個正規的音樂總監……” 說到後半段時，晁圖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弱，他低著腦袋瞄徐舒寧。 鎂爾代所有人都知道，錦總監和《創造888》那五十名素人練習生一樣，都是小老板請來的人。 他在小老板面前直接說錦總監的不是，好像又有些不太好…… 徐舒寧正認真地聽著晁圖說話，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被冒犯到。 嚇死了，嚇死了。 他還以為琴修會像修仙小說裡所寫，各個精通音律、所有樂器都能融會貫通呢！ 身為琴修的錦瑟修為很高，他一彈琴徐舒寧別睡著了。 徐舒寧到現在都沒能聽完錦瑟的一首曲子，所以不知錦瑟在音樂方面的造詣如何。 但聽晁圖這麽一說，好像錦瑟在音樂方面也沒多厲害…… 這麽看來，啥也不會、只會彈古琴的錦瑟，不正是《創造888》音樂總監最合適的人選嗎？！ “老板請錦總監過來做音樂總監，說明他必有過人之處。請錦總監當《創造888》的音樂總監，總比上大馬路隨便抓個人來強！”趙步蹈皺眉道，“不就是用軟件剪個音樂嘛！我手下的練習生們都已經學會了！音樂嘛，大不了，讓他們剪也行呀！” 趙步蹈像是機/關/木倉似的一口氣說完，他又看向徐舒寧。 “老板，您覺得我說的怎麽樣？” 徐舒寧險些要對趙步蹈豎起大拇指。 說的好！你就是我的最強嘴替！ 徐舒寧面上故作糾結：“我與錦瑟從前認識，他對音樂方面有著自己獨特的理解，其實能力不錯……” 包瓊也道：“現在這情況來看，錦總監的確是《創造888》音樂總監最合適的人選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即使錦瑟在晁圖眼中，是多麽地不靠譜，但總比沒有人當《創造888》的音樂總監強。 晁圖弱弱道：“那……那就讓錦總監來當《創造888》的音樂總監吧……” —— 時隔多日，司機小哥又接到了去 國際機場，迎接即將入職的、新員工的任務。 這一次他要迎接的員工有兩位，一個叫宗谷，一個叫丹鷂。 想到自己之前迎接的、漂亮帥氣的五十名素人練習生，和氣質出塵、仿若天仙的音樂總監錦瑟…… 司機小哥不由得好奇。 不知小老板這次薅來的兩位新員工，和那五十名練習生或是錦總監比，誰的氣質與長相更勝一籌呢？ 他在 國際機場拉的美人太多，司機小哥毫不懷疑這次新入職的兩名員工，也是個大美人。 車窗玻璃被人敲響，打斷了司機小哥的思考。 司機小哥拉下車窗，他看向窗外。一個戴著厚重、像是啤酒瓶底似的眼鏡、頭髮糟亂、眼袋厚重、面色蠟黃、精氣神全無、仿若行屍走肉的青年，無精打采地站在車門外。 見到司機小哥拉下車窗，青年立刻將腦袋湊到車窗旁。 頂著一張極其憔悴、像是下一秒即將脫離世俗、羽化登仙的臉的青年，成功將司機小哥嚇了一跳。 “你，你，你，你是誰？” 司機小哥結巴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青年人氣若遊絲，“我是鎂爾代、新入職的員工……宗谷。” 說著，宗谷慢吞吞地將骨瘦如柴的手，搭在車窗上。 宗谷的手間，拿著一張身份證。 站在車外、扒著車窗的宗谷，活像被病毒侵入大腦、即將撲食、襲擊人類的喪屍。 末日文看多了的司機小哥連忙手腳並用，往後退了退，與宗谷拉開非常明顯的距離。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從宗谷的手中抽出身份證。 正如宗谷所說，他的確是鎂爾代此次新招的兩名員工之一——宗谷。 司機小哥再三確認後，才將宗谷放進車內。 不是因為宗谷長得沒有之前的素人練習生和錦總監好看，而是因為宗谷外表看著，不太像是個精神正常的人類。 宗谷剛一上了車，便立刻倒在車座上，然後緊閉雙眼。 “呼嚕”，“呼嚕”。 車廂內響起了熟睡的宗谷、均勻的呼嚕聲。 剛想開**躍一下氣氛的司機小哥，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不知道宗谷在來之前遇到了什麽事，精神極其萎靡不振，身材還格外消瘦。 司機小哥又在車上等了快一個小時，另一位他要迎接的新員工——丹鷂到了。 和宗谷相比，丹鷂明顯更像個正常人。 丹鷂身著一身玄色短打衣衫，幹練的短發下，一雙眉眼透著十足的溫潤，他手持一把折扇，微微地在身前搖晃、扇著風。 遠遠看去，丹鷂像個翩翩公子。 丹鷂的外貌比不過五十名素人練習生，氣質也沒有錦總監出塵，可他溫潤如玉、謙遜有禮的性格，輕易便能博得普通人的好感。 看著有路人緣——說的便是丹鷂這種人。 司機小哥打開了車門，丹鷂起步輕身上車，還不忘向司機小哥說一聲“謝謝”。 丹鷂的聲音一如他本人，溫柔且動聽。 司機小哥憨笑著撓撓後腦杓：“沒事兒，不用謝。” 人已到齊，司機小哥關上車門，駛向鎂爾代大樓。 丹鷂上了車，先前還在車上呼呼大睡的宗谷，“恰好”醒了過來。 當他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丹鷂時，微禿的眉毛皺了皺。 他聞到了丹鷂身上一股濃鬱的丹藥味兒，很刺鼻。 毋庸置疑，這是一名丹修。 丹鷂似乎已經料到宗谷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他唇角上翹，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 宗谷眉毛皺得更緊了。 丹鷂並不在意宗谷流露出的、不友善的眼神。 他笑著道：“你面色蠟黃，身體消瘦，眼下烏黑，唇色蒼白，步伐虛浮……想必你最近一個月不僅在熬夜，還伴有神思不屬，食不下咽……” 前頭正在開車的司機小哥，聽得認真。 丹鷂是小老板請來的醫生嗎？好像很懂醫的樣子…… 宗谷警惕：“所以？” 丹鷂唇角又上翹翹了些弧度。 “我這有個秘不外傳的方子，你只需要兩日吃兩劑，保你不出一周食欲大開，精神煥發，思如泉湧……只需給點這個。” 丹鷂說著，他向宗谷伸出右手。 宗谷：？ 只見丹鷂的右手拇指，快速地搓了搓右手中指和食指。 宗谷一臉麻木：…… 他早猜到，天下的丹修一般黑。 丹修才不會無緣無故給人看病！ 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小哥，雖然沒能看到丹鷂的動作，可他聽到了丹鷂說的話。 他還以為外表純善的丹鷂，是個熱心腸的醫生。 沒想到…… 丹鷂他居然是個江湖騙子！ 這世上哪兒有秘不外傳、兩劑就可讓人精神煥發的神奇藥方？要是真有，研究出方子的人說不定早就獲得諾貝爾醫學獎了！ 小老板請丹鷂這樣的人入職鎂爾代……該不會小老板和歷代皇帝一樣，沉迷於江湖騙子口中的修仙煉丹、想要探尋極樂世界了吧？ 妖人誤國……哦不，誤公司啊！ 宗谷：“謝謝，我不需要。” 丹鷂聳聳肩，沒再纏著宗谷。 正當前頭的司機小哥猶豫著要不要將“江湖騙子”丹鷂，直接送入隔壁警察局時，丹鷂卻先一步盯上了他。 丹鷂笑：“司機小哥，我看你面色紅潤有光澤、身強體壯、聲音洪亮……” 司機小哥抓緊方向盤，心中忐忑。 完了完了，江湖騙子盯上他了！ 丹鷂：“您的身體一看就很好。” 司機小哥提到嗓子眼兒的心臟，拐了個彎兒落到地上。 他還以為丹鷂會說自己哪兒哪兒有病，然後向自己推銷保健品，沒想到丹鷂居然說他身體很好…… 丹鷂這是在不按套路出牌，故意迷惑他嗎？ 仿佛看破了司機小哥心中的疑惑，丹鷂笑。 “我算是中醫醫生，只會給病人推薦最合適病人體質的藥方治病，不會給無病的人亂推藥方……” 丹鷂一語道破司機小哥的小心思，司機小哥臊紅了臉。 原來，丹鷂是個正經醫生，不會瞎給病人亂推藥方…… 是他剛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還丹鷂是個靠招搖撞騙謀生的江湖騙子。 司機小哥困惑地問：“不過，這世界上真的有兩劑，就能讓令人精神煥發的藥方嗎？” “當然有了。只要能對症下藥，所有的病都可以藥到病除。”丹鷂笑著搖了搖手中的折扇，“不過不同人的體質、病情程度不同，所以有時同一張藥方不一定適合每一個人……” 原來如此。 司機小哥看慣了西醫，他對中醫不太了解。隻覺得丹鷂說的話，玄之又玄。 今天的道路很順暢，車子很快開到了鎂爾代娛樂公司的門口。 在宗谷與丹鷂前後腳下車時，丹鷂對司機小哥道：“作為司機，久坐是必不可少的。時間長了肯定會對身體有所損傷……如果你哪天腰不舒服，可以來公司找我，我給你免費施一針！” 司機小哥不好意思地道：“哎呀，這也太不好意思了，真是麻煩你了……” “這有什麽麻煩的？”丹鷂笑，“按照你的身體情況，針灸大約要施五針。我免費給你施一針，相當於打了八折，不算虧。” 司機小哥：……？ 丹鷂口中的“施一針”，還真的是隻施一針、其余四針都要收費？ 司機小哥臉上的笑容微微凝固。 這……這果然是江湖騙子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