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鳳翎養花草很有一套, 院子裡的花草樹木,自從種下就沒怎麽細心管過,偶爾得空想起來才會澆澆水, 修剪一下,意外養的很好。 她近來心境平和多了, 是同那幾百歲的蛇妖說過幾句話的功勞, 再者,自己的修為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昨天還能用靈力煮一壺熱茶,今天就只能喝涼的了。 算起來,她有多少年都沒下過廚房了。 拚搏奮鬥十余年,一朝回到原點。 好在連曉雲是個勤快能乾的, 會給她煮茶,學東西也很快, 三五天就研究出了做點心的方法。 在鳳翎的不斷投喂下, 小個月的時間,連曉雲身上總算有肉了, 每日用靈藥滋補, 臉色也越發白嫩紅潤,看著清秀乖巧的一個少年,背景又乾淨, 心地又善良,真是怎麽看怎麽喜歡。 日子平靜的過著, 沒有紛爭, 沒有矛盾, 也沒有上門的客人,仿佛明霞澗與世隔絕, 此間只有他們師徒二人。 安穩日子過久了,沒在翻閱過那本喜歡自己胡寫八寫的書,鳳翎有時也會忘記,暗藏在平靜之下的暗潮湧動,那些直指她而來的惡意,並未消失。 一個平靜的早晨,鳳翎起得早了些,看外頭晨光未起,便突發興趣,想去山崖邊看飛鳥。 空氣不斷被吸入肺中,耳邊也隱約聽到幾聲鳥鳴,漸漸的,被她按住的連曉雲為難的開口,“師父,你好些了嗎?” 剛剛還是倒在地上,看著面前身份不明的凶手。 鳳翎聽到了那聲音,卻沒能及時反應,她本能要釋放靈力保護自己,但體內能供她驅使的靈力已經微乎其微,幾乎無力自保。 這會兒自己卻衣衫不整的壓著小徒弟不放,又熱又燥,像是要把人吃了似的。 這感覺她熟悉的很,是蠱毒發作了! “咻”的一聲從耳後傳來。 “曉雲,我好熱啊,你快抱緊我,我身上才能涼快一些。” 意料之外,鳳翎忽然抱緊了他的手臂,額頭低下來抵在他肩膀上,軟著聲音說:“哪都別去,你就在這裡呆著,我,我需要你……” 像一隻發//情的貓咪。 連曉雲趕到時,亭子裡除了一個不省人事的鳳翎之外,沒再看到任何人。 鳳翎無意識的眯著眼睛,慵懶的目光將身前人看在眼底,失焦的眼神飛了好久才聚焦起來,然後,她就被嚇到了。 就算快要死了,也完全不想和人脫了衣裳一起打滾兒啊! 把這麽惡心的蠱種到她身上,這人是想殺了她還是想惡心死她? 先前隻覺得自己倒霉,也聽那日守夜的弟子說,除了那兩個小賊之外,並沒有抓到什麽其他的人。 驚訝又擔心,可看著她拉住自己的手腕,借著他身體的依靠緩緩站起來,又柔柔無力的倒在他身上,他心裡有什麽東西打開了。 只在腦子裡過了一句:又是偷襲? 心頭便是一疼。 發現師父倒在地上,他心裡很慌,忙把人從地上扶起來,查看了她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卻發現她身體滾燙,臉頰浮著一片異樣的紅暈,雙目無神,好像走火入魔了似的。 她想睜開眼睛看清那人的模樣,可心臟的疼痛減緩後,仿佛鮮血在體內沸騰起來,整個身體都變得滾燙。 猶豫良久,連曉雲抬起了另一隻手,輕輕落在了少女半邊臉頰上。 師父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師父從沒有像現在這樣依賴他,親近他。 師父現在這個狀態,還是不要帶去主山給別人看到為好。 她捂緊自己的胸口,低下頭,沒有看到料想中的鮮血,緊接著更為恐懼起來——她都快忘記了,自己那日也是這樣被什麽東西刺中了心口,然後中了蠱。 連曉雲不知她究竟是什麽症狀,不得已起身要去主山搬救兵,剛站起身,袖口便被身旁人死死拽住。 連曉雲愣住了,就這麽直直的看著拉住他手臂撒嬌的師父,怎麽都不能理解。 手掌慢慢覆住她半邊臉,看著少女因為自己的觸摸而露出享受的表情,連曉雲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他用力晃了鳳翎兩下,她的眼睛稍微睜開了些,眼神卻仍舊迷離,嘴巴微張著卻遲遲說不出一句回應的話。 他在說什麽? 鳳翎不敢確信,暗自猜測,難道他是上一次給她種下噬心蠱的人? 如果兩次都是他,那……這個人是有心要至她於死地。他究竟是誰? 感受著她高熱的體溫,自己的心裡也像被燙了一下。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斷片兒的意識有了些許清醒。 鳳翎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失去意識時說過什麽話,可她偏偏就是說了這些混帳話。 在崖邊的亭子裡坐了小半個時辰,神情專注在山崖下飛舞在霧中的白鷺上,沒有注意到身後,錯雜的灌木叢中,亮起一雙狠戾的眼睛。 “我只有你一個人可以依靠了,你要是真為我好,就不要拒絕我。” 低頭看向鳳翎,她微紅的面頰仰頭面對著他,眼神呆滯的看著他,然後,把自己熱燙的臉頰貼到了他手背上,似乎是感受到了外人的體溫,少女發出了一聲嗚咽的喟歎。 鳳翎腦子裡很亂,心臟疼的厲害,捂著心口倒在了地上。 “師父,師父你醒醒!” 說著就要從她手中把手臂抽回來。 意識朦朧間,聽到了來人走近的腳步聲,故意模糊的聲線喑啞道:“竟然能撐到現在,你還真是命大。” 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看她一直不說話,狀態又很有問題,連曉雲不得不抽出一絲理智來,和她商量:“師父,你先在這裡等我,我去主山請人過來給你看看。” 無力的身體面臨著內憂外患,鳳翎已經無法思考,被滾燙灼燒著意識,滿心隻想著猩紅的鮮血和刺激感官的情//事。 因為猛然的心動,少年的臉也跟著紅起來。 不過腦子的胡言亂語,舉止輕佻地東拉西扯,未經世事的少年被她扣住,又摸又抱,呆滯著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樣親昵的行為,不是只有夫妻之間才會做嗎? 師父怎麽能這樣…… 連帶著被燒熱了身體,呼吸都被她染上熱毒,連曉雲滿腦子都是“夫妻”“親//熱”“成親”。 如果是師父的話,給她抱抱也沒什麽大不了,嗯,沒有關系。只要……只要他長大後,和師父成親就好了。 於是,一人肆意欺凌,一人躺平接受。 等鳳翎稍微清醒過來,就變成了她這個做師//長的把小徒弟壓在地上,把他頭髮抓亂了,衣裳扯壞了,甚至臉上還留著明顯的水漬。 啊……啊!!! 她都幹了什麽?禽獸啊! 鳳翎被嚇得徹底清醒了,但身體的燥熱乾渴卻沒有得到緩解,心臟一脹一脹的,再加上體內明顯紊亂的元神,身體根本不受她控制。 “曉雲,你聽我說,師父這是病了,不是故意欺負你的。”她勉強做著解釋,嘴上說的清楚,身體卻不肯移動分毫。 即使有身體接觸也解不了體內的毒發,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局該怎麽破,只是害怕自己這副發了瘋的模樣嚇壞了小徒弟。變成廢人就廢人嘛,廢人也是有自尊的呀。 叫她變成這副吸人陽精的狐狸精模樣算什麽,故意作踐她,要她在徒弟面前出醜? 思緒亂的很,稍微回過神來看向地上躺著的連曉雲。 嗯……感覺他好像沒在害怕…… 甚至有點開心??? 鳳翎懷疑是自己的腦袋燒壞了,沙啞的聲音問:“曉雲?你沒事吧,我是不是對你做什麽了?我是被人下了蠱,一時發了瘋才會做那些事,不是出於本心,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少年的臉頰紅撲撲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小桃花,衣裳頭髮被弄亂了也絲毫沒有生氣,微側著臉,咬了咬唇。 鳳翎看不懂他在想什麽,心裡卻實在害怕。 小徒弟是她最看重的也最喜歡的,可不能跟前面那兩個似的,對她有那種不該有的想法啊。 萬一他真的有了什麽錯誤的想法,那……她就……吊著他? 那樣也不是不行,但總感覺,他們還是保持從前那樣的師徒關系最為完美,真要變成她利用徒弟的私心吊著他,就變得怪怪的。 “曉雲,我不管你在想什麽,師父隻把你當徒弟,剛才做的那些是我失去了理智,並不是我真心想做的。” 她又一次強調,希望能點醒小徒弟。 聽到這裡,連曉雲才緩緩回過神來,粉色的雙唇上下碰了碰,終於開口說:“我,我都可以的,只要師父能舒心,要我做什麽都行。” 他是乞丐出身,沒有那麽高的道德。 就算師父只和他做夫妻之間的事,卻不想嫁給他,也沒有關系。 因為他愛她,這份愛隻為她,並不為自己的私心。 聽到少年真心實意的傾訴,鳳翎的臉色卻沒有好看多少。 自己做了這麽過分的事,徒弟應該生氣才對,為什麽一點責怪他的意思沒有,反而還挺……配合? 這走向有點古怪啊。 鳳翎磕巴著問:“你是什麽意思?” “師父不是說中了蠱,需要我嗎?” 少年轉過視線來正視她,澄澈的眼睛不帶一絲隱瞞,天真純粹,又格外認真。 “如果能為您解蠱毒,徒弟願意做任何事。” 說完又怕被師父誤會自己太積極,忙補充說:“我是希望師父能早些恢復,並不是為著我自己。” 真是個乖寶,就是有點乖過頭了。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鳳翎一邊隱忍著身體的不適,從他身上起來坐到一邊去。 手掌按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琢磨著措辭,教導說:“但你不一定完全要為了我,有時候也可以拒絕我的要求,畢竟我也不是完全清醒完全正確。” 連曉雲:不太懂。 看著少年呆呆的臉,鳳翎莫名感覺很煩躁,徒弟年紀小是有好處,但也得要她時時教導,畢竟他不是什麽都懂。 “就是說你可以有自己的主意,並不一定要完全聽我的。”鳳翎補充說。 聞言,連曉雲若有所思。 他緩緩從地上坐起來,轉個方向面朝鳳翎,又一遍向她確認:“要這樣嗎?” “嗯。”鳳翎肯定。 她也不確定一直不解毒的話,自己能清醒到什麽時候,還是得讓他學會拒絕,最好等她發瘋的時候能把她打暈。 就算真的要死,她寧願選擇爆體而亡,也不要死在男人床上。 鳳翎從地上站起來,晃晃悠悠的站不穩,一旁的連曉雲趕忙起來扶住她,兩人才一同回去院子。 邊走邊問:“剛剛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人?” 連曉雲搖搖頭,反問:“此地不是有師父設下的結界嗎,怎會有外人潛入?” 鳳翎閉口不敢答。 結界是從前設下的,如今還能用,但自己已經無力控制了。 不好在徒弟面前表露自己的無用,鳳翎隻得轉移了話題。 不長的一條路,走著卻像十萬八千裡。 鳳翎腳步虛浮,身子燙的跟火爐似的,渾身上下唯一冷靜的是僅剩一絲的理智,不過也很快就要燒沒了。 一呼一吸,仿佛胸腔被盛暑悶熱的空氣佔滿,腦子裡面都是泡泡,意識又要被擠沒了。 半邊身體被徒弟扶著,整個抵在他身上。連曉雲到底還是少年,與鳳翎之間有著一段體型差,扶她走路也走不快。 終於踏進院門,鳳翎忙用最後一絲力氣推開了他。 “你,快回屋裡去。” 別被發瘋的她吃掉。 也別被她爆體時的鮮血濺到。 腦袋裡過完這些話,鳳翎又陷入了斷片兒的狀態,整個人倚靠在門框上,像朵被風吹拂的野花,迎風招展,七扭八扭。 親眼看到師父的變化,連曉雲本能的遵循她的要求,小步往自己的房間那裡挪,心中滿是不忍。 師父被折磨成這樣,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幾番糾結下,他停下了腳步。 師父剛剛說不用全都聽她的,要他有自己的主意。 於是,他有了自己的主意。 少年改了方向,快步走到鳳翎面前,迎面抱住了她又軟又熱的身體。 失去意識的鳳翎明顯有些錯愕。 “師父,我會救你。” 少年輕聲說著,閉上眼睛,仰起臉來,踮著腳尖,將自己柔軟的唇送到了她面前,親在了她唇瓣上。 簡單的觸碰好似在兩人之間點燃了一個火星,頓時燃起熊熊烈火,已然被烈火焚燒殆盡的鳳翎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無師自通的張開口,將那柔軟的唇瓣含了進去。 是甜甜的味道,比鮮血要美味的多。 鳳翎感到無比的滿足,不斷的從少年口中攫取解藥,在一點一點的侵入後,很快迎來了少年凶猛的回應。 這是師父想要的,連曉雲這麽告訴自己。 因為是師父想要,所以他要努力滿足。並不是為了自己,盡管他也很想吻師父,想要和她成親,成為夫妻…… 一開始還有著冠冕堂皇的理由,直到環抱著少女的手臂越摟越緊,兩人之間的距離被他逼得越來越近,鳳翎毒發的症狀似乎得到緩解,親吻的力道明顯小了下來,他仍舊沒有停下。 師父好美,是他見過最好看最心善的人。 如果能和她在一起,和她成親…… 連曉雲知道這妄想不太可能實現,當下親密無間的親吻好像一場美夢,只要停下來,這場夢就結束了,美好的錯覺一去不回。 他不舍得停下,越發深入的挽留,抱在她後背上的手不斷扣緊。 直到夢醒。 “咳咳咳。”鳳翎猛的推開了他,憋紅的臉不斷的咳嗽。 她很想欺騙自己,小徒弟只是好心為他解毒才一時激動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但是她都已經恢復神智,體溫也漸漸降下去了,他身體貼的那麽近,不可能毫無察覺,竟然還不停下,反而更加投入。 把她當成什麽了? 被騙過兩次的鳳翎這回說什麽也不信少年口口聲聲說的“都是為了你”。 分明是為著他的私心! 平時看著乖巧謹慎,沒想到會有膽子吻她。 呸呸!嘴裡還有他的口水,剛剛竟然還覺得甜,惡心死了。 “你,你膽子可真大呀。”鳳翎忍著怒氣,翻臉比翻書還快。 “師父……”跌坐在地上的少年內疚著不敢直視她,抬眼看著她的臉,自己身體的熱度卻遲遲消退不下去。 看著他紅透了的臉頰,迷離的眼神,水潤的唇,像是得到滋養一般,整個人都盛開了。 她很熟悉這種眼神,這個狀態。 劉輝激動的向她求婚時,林瀟月一次又一次用這副誘人的嘴臉勾引她時,她無感又無語。 這次,看到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小徒弟也走了他們兩個的老路,鳳翎感到心寒。 想著也給他來上一劍,但又覺得他一時逾矩也算是救了自己,左右扇了他兩耳光,什麽也沒說。 她又把桌子給掀了。 不是想不到用甜頭吊著他,而是生理性的接受不了被背叛,而且,她真的很不喜歡不經同意的親密接觸,很受冒犯。 不吊了,她找個地方上吊得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只要她身上有這個蠱在,不管是什麽鬼男人,都會有借口對她懷有私心,進而得寸進尺。 一個個都不可信! 男人根本靠不住! 潤了,勿念。 半個月後,不知名的深山老林裡,一座簡陋的小屋初具形狀。 用石頭堆成的小院牆不過半人高,已經是她努力了半個月的成果,房子更是不堪入目,四處漏風,連造屋用的木板都還是新鮮的。 看著自己新建成的小家,鳳翎擦擦臉上的汗水,滿眼都是驕傲的成就感。 很好,非常好。 從今以後這裡就是她的家了。 自從半個月前被第三個徒弟奪走了初吻後,鳳翎整整氣了兩個時辰,一邊生氣一邊飛,等氣消了,人也來到了渺無人煙的深山老林中。 仔細理了理,才發現自己之前那幾個月完完全全是被那本破書給帶跑偏了。 靠別人不如靠自己,跑得快也是一種本事。 只要她消失的夠迅速夠無聲無息,就不信有人能找得到她。 算要做得更絕一點,可以玩一玩死遁。 但這招在幾個月前,自己的修為尚在的時候用才保險,現在玩死遁,大概率是潤不了,真死在那裡了。 所以她乾脆往更偏遠,靈氣更匱乏的地方走,直到一點人影都看不見,山中野獸多起來的地方,才停下來,找了快風水寶地,開始蓋小屋。 半個月的辛勤勞動讓她整個人煥然一新,不再記掛那三個徒弟,不再擔憂未來是好是壞,隻期望,今天晚上不要再有野獸撞毀她好不容易堆起來的院牆。 手裡拎著剛捉到的野雞,一刀下去,雞頭落地。 她把鮮血裝到一個碗裡,嘴裡念叨著:“不知道有沒有用,希望能有點用吧。” 距離下一次毒發只剩不到半個月了,喝血能抑製的話,走火入魔也沒關系。 說不定她入魔還能變強一點? “嘻嘻。”鳳翎揚起一個明媚的微笑。 房屋外是野獸此起彼伏的吼叫,高聳的樹木粗壯茂盛,遮蔽了大半的陽光,林間略顯幽暗,卻也清涼。 為了防止喝動物血沒有用的情況出現,鳳翎特意把住處定在了一處冷泉附近,真毒發時熱的不行了,就往泉水裡撲通一扎,有用就謝天謝地,沒用就死在那裡,省得埋了。 處理完野雞,鳳翎往院裡的大石頭上面一躺,正好曬到頭頂密林上照下來的一縷陽光。 這麽密的樹林,眼神再好的人從上往下看也是什麽都看不到的。 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智慧。 早潤的話,好幾個月的時間,房子都蓋成二層小閣樓了,院牆也能壘得高一點。 想想自己竟然把寶貴的時間精力浪費在三個狗男人身上,鳳翎為自己感到深深的不值。 躺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便祭出乾坤鏡來,打算收拾一下裡面的東西。 她總是習慣性的往裡面丟一些有用沒用的東西,時間一長,自己也記不清裡面到底都有些什麽了。 把裡面的東西挨個掏出來收拾整理,大大小小的寶物廢物擺滿了整個院子,昏暗的樹林裡頓時閃起五顏六色的光。 大致收拾好寶物後,鳳翎看著石頭上剩下的那本書,陷入了沉思。 那是她上次打掃原住處的房間的時候,隨手扔到乾坤鏡裡的,原本計劃著丟進去後就再也不用看了,沒想到會一路帶到了這裡。 她出走半個月,沒有被人找到,也不知道外面有沒有人找她,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再怎麽修煉,靈力也不夠用,感知萬物是不可能了,不知道能不能從這本書裡得到些信息。 “就看一眼,只看看外面是個什麽情況。”鳳翎自言自語。 萬一最後還是會被人找到,她提前跑路,拖延被找到的時間也是好的, 做好心理準備,她打開了書。 前面發生過的事沒有變化,她收連曉雲為徒的事倒是記載在裡面了。 一直翻到她離開的節點。 她走之後,連曉雲不清楚自己錯在了哪裡,委屈又可憐,每日以淚洗面,一直守在明霞澗等她回去。 看到這裡,鳳翎心裡有些難受。 曉雲還是個孩子,可能是她誤會了?要不然,稍微原諒他一下,說不定…… 剛有這個想法,手上翻到下一頁,心立馬涼了一截兒。 “……劉輝?……林瀟月?” 看到突然出現的兩個名字,鳳翎一時沒轉過彎兒來。 細算一下,的確到了他們兩個養好傷的時候,所以,他們去明霞澗要找她算帳。 三個碰上面的徒弟不知道跟對方說了什麽,只知道她手中的書上,明確的寫有,他們討論後達成的共識。 一人兩天輪班倒,剩下月末一起上。 “嗯……???” 鳳翎,垂死病中驚坐起。 太沒良心了,她就不能休息一天嗎? 啊呸,這不是重點,這三個家夥把她當成什麽了?玩的這麽野,不要命了? 三人達成約定,保守秘密,尋找鳳翎的蹤跡,十天之後,他們會找到她。 書中寫下的這段內容,發生在她離開後的第七天,就是說—— 他們後天就會找到這裡。 鳳翎強忍著緊張的心慌,忙往後翻,一張兩張,終於在某個無名的角色口中看到了一句有用的話。 被鎮壓在深淵的黑龍,它的血可治愈百病。 鳳翎: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