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苟安一路狂奔後果然迷失了方向。 心驚膽顫地回頭,發現那個原本眼瞧著就要追上她的人居然沒有追上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當騙子導致腎虛跑不動…… 但她迷路了。 苟安茫然地環顧四周,好像哪哪都長一樣,抬頭是狹小的樓間距,樓間距裡又遮天蔽日地曬滿了住戶曬出的各種衣服…… 最後是找了個在類似操場的地方曬豆子的阿婆問路——起先苟安還有點兒不好意思——但是對方也就是低頭看了眼她不合腳的拖鞋和奔跑導致髒兮兮的腳面,平靜地給她指了方向。 讓苟安意識到此時自己的形象大概完美融入齋普區的是好心阿婆提醒她:“三號樓的二樓主人很久沒回,可能已經回不來了……如果沒錢,不用急著離開,你可以去暫住。” 苟安沒有辦法去追究阿婆一把年紀了為什麽能那麽雲淡風輕地說一個人“可能已經回不來了”,她只是愣了一會兒,不小心又想到了夜朗。 和他破舊的房子。 那件房子一眼看得到頭,也沒有多少私人物品,看上去也相當符合“如果有一天主人不在了也沒什麽遺憾”的標準…… 在當她的保鏢前,夜朗過的也是這種隨時可能回不來的日子嗎? ……………………算了,關她屁事。 禮貌地與阿婆道謝,踩著寬大的拖鞋苟安深一腳、淺一腳小心翼翼地走出了筒子樓片區。 沒有手機,又沒有錢,腳上穿著拖鞋,一身邋裡邋遢,此時走在大街上的苟大小姐饑寒交迫—— 與吃早餐的小學生擦肩而過,她投入羨慕的眼光。 問別人借手機,別人看她一眼,直接倒退三步。 苟安渾渾噩噩都不知道走出多遠——大概這輩子都沒走過這麽遠的路那麽遠——她到了稍微繁華的地方…… 繁華的標準是一輛白色的勞斯萊斯停在了她的面前。 車窗降下,車門打開。 坐在後座的成熟男人西裝革履,膝蓋上放著一遝閱讀了一半的紙質文件—— 看上去正在上班的路上。 此時男人扭過頭來目無情緒地望著她,上下打量了一圈她狼狽的造型(目光在她腳上至少停留了五秒),淡道:“上車。” 是賀津行。 …… 苟安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短路。 他怎麽在這? 動了動唇,她有點說不出眼下的五味雜陳—— 一大清早遇見手銬製造流程二人組合,晦氣不? 剛從一個人那逃出來,落入另一個人的手心,龍潭虎穴啊!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現在就把我送到警察局去吧,講的就是一個一氣呵成,雖然我沒做什麽但是劇情殺嘛需要講什麽道理啊我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 去坐牢! 現在就去坐牢! 了不起坐個十年八年的我也不用成天這樣提心吊膽了! 我不一定是全國第一個上著大學就坐牢的,但我可以當全國第一個坐著勞斯萊斯去坐牢的! ………………………… 好慘啊。 真的好慘啊。 這種時候看見賀津行,只會讓原本就陰鬱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車門打開的時候熟悉的古龍水香味撲鼻而來,明明並不濃鬱,卻強勢得仿佛要將苟安淹沒—— 難以言喻的窒息感,就像是命運,扼住了她的喉嚨。 苟安剛才在齋普區狂奔中好不容易停下來的眼淚再一次如同決堤的洪水飛流直下三千尺。 大顆大顆的落下來,晶瑩剔透,哭的真情實感。 賀津行沒見過這麽大顆的眼淚。 “我是人販子嗎?” 車上的男人嗓音平淡。 哭得正起勁的人困惑地從鼻腔裡“唔”了一聲,睫毛上還掛著水珠。 他輕哂:“哭得那麽可憐,不知道的還以為光天化日我在強搶小姑娘。” 苟安:“……” 賀津行不再說話,只是抬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 苟安盯著男人淺勾起的唇角——眾所周知,其實賀先生並不是不笑的,相反的他好像總是顯得很有禮貌,不相識的人會覺得與他相處,如沐春風。 但苟安知道,這只是向下社交的基本法則罷了,微笑的皮囊下他根本就是個不通人性的□□者,暴君。 她很識相,踩著那雙汙髒的男士拖鞋,在前排司機腦殼突突跳的注目中,默默爬上了一塵不染的淺色系豪車。 捂了一晚上的宿醉臭酒味熏得賀津行往旁邊讓了讓。 罪魁禍首卻毫不知情,坐穩了,抹了把眼淚才想起來問:“現在去哪?” 人都乖乖上車了,現在才想起來問? 賀先生看著身邊坐著一臉毫無防備、髒兮兮的貓崽子,很難不露出一點兒真正的笑意,雖然很快收斂。 他收回了目光,視線平視前方,對司機說:“回公司。” …… 賀氏大樓對於苟安來說是一個全新的地圖,記憶中她好像從來沒有來過這裡,到了大樓外牆,忍不住抬頭從車窗往外望—— 陽光下,整棟鋼筋混泥土建築物如同鍍著銀光的怪物,通體雪白,很是氣派。 怪不得總聽那些阿姨們牌桌上的閑聊說,如今整個江城的經濟命脈都幾乎握在賀氏手裡……Tips: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穿書 女配文 青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