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純看著那張跟母親神似的臉龐,心底一陣慘淡淒涼。 就為著這張臉,路安純不會討厭她,她只是覺得可惜。 這張臉現在還飽有血色,眼底還有光,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光芒就會漸漸地黯淡下去,最終變成母親臨死前那般絕望空洞…如行屍走肉。 “柳姐姐,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你的敵人。”路安純抽回了手,用平靜的嗓音對她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地獄,我沒有經歷過、所以不會妄加評價,我尊重你。” 說罷,她背起了書包,轉身走出了別墅大門。 柳如嫣含著眼淚,看著女孩,她背影單薄瘦弱,卻堅定決絕。 她身上分明有有掙脫的力量,卻被荊棘和藤蔓緊緊纏繞桎梏著,將她拖入無邊黑暗,瘋狂下墜。 …… 路安純吃過感冒藥,一整個上午都沒什麽精神,鼻塞很嚴重,時不時便要抽紙巾揉揉紅通通的小鼻子。 班主任老祝上課時見路安純病成這樣了,怕她再堅持下去,病情會惡化,下課後叮囑她,讓回家休息,這麽虛弱是沒辦法學習的。 但路安純堅決搖頭,表示自己還能堅持。 老祝感動地看著路安純,又回頭望了望後排的祝敢果:“你看看人家,是怎麽每次都考第一的,再看看你,除了吃,就是吃。” 祝敢果放下剛咬了一口的沙琪瑪,呆愣地眨巴著眼睛。 這他媽都能膝蓋中箭,太冤了吧! 而他身邊的魏封,冷冷淡淡地抬起眸子,掃了女孩倔強的背影一眼。 路安純當然不是因為愛學習才不想回家,她就是…單純地不想回家,就算路霈不在家,她也不想回去。 中午,她一個人趴在桌上午休小憩,朦朧間感覺似有人在摸她的額頭。 掌心粗礪,帶著些厚繭子。 路安純睜開眼,撞上了魏封英俊的臉龐。 他穿著南嘉一中的黑色校褲,上身是簡單的白襯衣,乾淨利落。 因為生病的緣故,路安純眼睛籠了一層蒙蒙的光,看得不是很清楚,隻覺得他五官不似過去那樣生硬冷淡。 他沒有表情,眼神卻很柔和,如春日的暖風,絲絲入扣。 “你沒、沒回去啊?”她一句完整的話沒說出來,先咳了幾下,喉嚨吞咽都很難受。 魏封輕淡地“嗯”了聲,拿了她的保溫杯,去開水房接了一杯溫水,俯身在她抽屜裡翻找了一會兒,找出一包感冒藥衝劑。 “我沒事…小感冒。” 他仍舊沒有多的話,撕開那包感冒衝劑,將顆粒倒入她的保溫杯裡,跟調酒似的,拿著她保溫杯晃了半晌,遞到她嘴邊:“喝了。” “我早上喝過。” “說明上寫了一天三次,現在中午了。” 路安純隻好接過保溫杯,將藥水慢慢倒入杯蓋裡,淺淺地喝了一小口:“這藥特苦,怪難喝的。” 魏封端起杯子嗅了嗅,然後從包裡摸出一顆費列羅巧克力,拆開了包裝紙。 “哎!”路安純趕緊護住杯口,“幹嘛。” “不是說苦?” “你往裡面加巧克力,給我弄成黑暗料理還怎麽喝呀,不如弄點薄荷糖什麽的。” “你喜歡吃巧克力。” “那我還喜歡吃烤腦花呢。” 魏封哼笑了一聲,低頭剝著費列羅的錫箔紙:“行,我下次給你放烤腦花。” “謝謝,我要吐了,魏封。” “把藥喝完再吐,一滴也別剩。” 路安純怕他給她亂加料,一口喝光了苦苦澀澀的感冒藥,放下杯子的刹那間,他將費列羅巧克力球喂進她嘴裡。 絲滑的甜意頃刻間滿遍舌尖味蕾的每一寸角落。 唇邊…殘留了被他指腹觸碰的感覺,很細微,卻被她敏銳地捕捉到了。 心裡癢癢的。 魏封從她抽屜裡翻出了書包,隨手收了幾本書:“下午請假,回家。” “不回。”路安純攥住了書包袋子,“不用回家,我沒事。” “大小姐,你在發燒。”他調子帶了幾分無奈。 “沒關系,低燒不怕的。” “你這頑強可貴的求學精神,怎麽著,高考考清北?” “說不定本小姐一高興,就跟你一起考複旦了。” 魏封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挑了挑眉:“那我豈不是追定你了。” 路安純也笑了,嘴角笑意帶了幾分苦澀:“你啊,你偏科這麽嚴重,我上了你要是沒上,你只能在夢裡追我了。” 魏封坐在寧諾的桌上,一條大長腿蹬著的祝敢果的桌子,手隨意地擱在膝蓋上,動作囂張又肆意—— “還真不一定考複旦,我準備進航院,出息是肯定有的,雖然比不上你爸這種…超級富豪,但我能給你掙來榮耀。怎麽樣,考慮考慮?” 他說話的語氣…半開玩笑半認真。 路安純可以把這當玩笑話,不予理會,但若是信了,他倒也不會騙她。 她忽然想到了房間透明櫃架上的音樂盒小公主,伴隨著《獻給愛麗絲》的音樂,翩然起舞。 每個人看到的都是她精致美好的一面,可沒有人知道,在音樂響起時,或許她的內心早已千瘡百孔、疲憊不堪…Tips: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春風榴火 甜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