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彥平說:“你好像沒什麽道德負擔,也不介意自己顯得不近人情。” 葉詞很坦然:“跟你講個小故事。” “嗯。” “我讀小學的時候,大概十歲,十一歲,有次思想品德課,老師苦口婆心,把我們全班聊得淚眼汪汪,好像每個人都有罪,必須端正品行洗心革面。下午放學,幾個關系好的女孩子相約一起去做好事獻愛心。我們經常路過的副食店旁邊住著一位孤寡老人,很可憐,班長帶頭,決定幫他打掃衛生。當時我也滿腔熱血,可是得送櫻子回家,沒法和她們一起助人為樂,心裡還挺懊惱。誰想第二天上學得知出了事,那幾個女孩幫老人打掃家裡,後來都走了,班長卻留下來,繼續淘米洗菜,結果被那個死老頭給猥褻了。” 葉詞講完冷笑,咬牙切齒重複罵一遍:“死老頭。” 梁彥平竟然聽得心有余悸,倒了杯熱水,拉過她的手握住玻璃杯取暖。 “好像從那天起我就知道,並不是懷抱善意,對方也會反饋給你善意,世界很複雜,人也很複雜,必須多幾個心眼,保護好自己。”葉詞說:“梁彥平,我不是那種心地善良,單純無辜的小姑娘。” 他托腮瞧著她,抬手撫摸那微蹙的眉心,用大拇指緩緩撫平。 葉詞閉眼長舒一口氣,忍不住笑了笑:“幹嘛呀。” 梁彥平說:“我從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和單純無辜沒什麽關系。所以不用給我打預防針,我就喜歡你這樣。” 葉詞有點臉紅,咬唇湊近,眨眨亮晶晶的眼睛:“講清楚,喜歡哪樣啊?不怕我越變越壞?” “無所謂。”梁彥平隨手捏她的下巴:“能壞到哪兒去,你就是變成惡貫滿盈的大魔頭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葉詞神思蕩漾,正要湊上去親一口,這時葉櫻走了回來,目光凌厲,她吐吐舌頭,只能作罷。 梁彥平覺得好笑:“那麽怕她?” 葉詞小聲嘀咕:“誰怕她,只是不好意思。” “打擾到你們了?”葉櫻落座。 “沒有。”葉詞攪拌豆腐腦:“快吃,涼了。” 葉櫻頭一回看見姐姐和男人舉止親密,感覺非常怪異,不習慣也不舒服,她陌生的那面仿佛昭示著人生的伸展,不似自己只有一方狹窄天地,單調乏味。 “待會兒我們要去縣裡燒香,你要不要一起?”姐姐忽然問。 葉櫻繃著驕傲的臉,嘀咕說:“不嫌我做電燈泡?” 聞言,葉詞笑著轉過頭去衝梁彥平擠眉弄眼。就像在說,瞧,這丫頭又在說傻話了。 “想去就去,你是我妹,以後當電燈泡的時間多著呢。” 他們坐船過江,縣裡南城鬧市區有一座道觀,面積不大,但香火旺盛。當日打清醮,活動從早排到晚,整條街都熱鬧得不得了。 葉櫻被姐姐牽著擠進去,梁彥平在前邊開路,他長得高大,兩個女孩躲在後面,十分穩當。 大殿外長方形的銅鼎濃煙彌漫,插滿長長短短的香。葉櫻嗆得難受,敬而遠之,葉詞非要湊熱鬧,點燃香燭,像模像樣地拜三拜,然後走近銅鼎,想找地方插,可是不敢下手。 梁彥平也被熏得眉頭緊蹙,怕她燙傷,立馬接過來,利落地插到爐子裡。 “燙著沒有?”葉詞緊張地拉過他的胳膊檢查。 葉櫻在遠處盯著,忽然想起許慎這個人,心裡不由為他歎了聲氣。 葉詞精力旺盛,難得妹妹願意出門玩兒。於是領著她滿街遊逛,走累了到卡拉OK唱歌,晚上下館子吃飯,梁彥平一直跟在後面買單。 班車和渡輪已經結束,他們打了輛出租車回喜塔鎮,葉詞醉酒,靠在葉櫻身上打瞌睡。 “好暈呀,眼睛冒星星了。”她這麽嘀咕。 梁彥平從副駕轉過頭,問:“難受嗎?會不會想吐?” “不想吐,但是難受。”她可憐巴巴地。 葉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瞥向梁彥平,輕描淡寫發出聲討:“她以前沒那麽愛撒嬌,自從認識你以後就開始矯揉造作了。” 梁彥平居然沒有絲毫反省的意思,反倒理所當然:“這不很可愛麽。” “……”到鎮口下車,葉詞走不動路,他就把她背了起來。 葉櫻悶不吭聲跟在後邊。 “彥平,”姐姐趴在那個男人的肩頭,含含糊糊地詢問:“今天你在神仙面前許願了嗎?” “嗯。” “什麽,快告訴我!” “不告訴你。” 葉詞失望:“哼。” 沒過一會兒梁彥平問:“你呢,嘀咕半晌,傻不拉幾的。” 葉詞笑眯眯:“當然是祈禱家人身體健康。”說著停頓片刻,嗓音愈發嬌俏幾分:“還有,我們兩個永遠在一起,你永遠這麽喜歡我。” 梁彥平逗她:“誰說喜歡你了?” 她又哼一聲:“不說我也知道,你心裡揣著我,就在這裡。” “不準亂摸。” “嘿。” 葉櫻用力撫摸額頭,五味雜陳,到家門口,她掏鑰匙開門。 “我送你上去?”梁彥平聲音放輕。 葉詞跳下來:“不用,當心被我爸媽看見。”這麽說著,卻又摟住他的腰,戀戀不舍。 葉櫻沒眼看:“喂,走不走?” 葉詞脫了外套還給梁彥平,悶頭悶腦地轉身進門。小貼士: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僵屍嬤嬤 破鏡重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