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解析臨時工 四月初九是極為平靜的一天。 在秦澤還沒有發現臨時工的能力與方向前,他處於一種極度無聊的狀態。 經過一夜的休息後,秦澤如往常一樣,接近中午的時候才醒來。 他忽然有些茫然。 此前的任何時候,都不曾有如此的空虛和無聊。 連續七天犯忌,度過驚險刺激的七天,忽然迎來風平浪靜,讓秦澤有點不知所措。 “一下子好像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了,宜沒有,忌也沒有……” 無論是吃美食,還是打遊戲,或者看人聊天,乃至學習,都讓他覺得無比乏味。 就像忽然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到中午的時候,秦澤忽然覺得這種平靜的生活,仿佛不該屬於自己。 上一周的詭異生活,他適應得很快,全力投入其中。 而此時,秦澤反而開始不適應。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盯著家裡的時鍾,看著秒針滴答滴答走,分針六十次才轉動一下…… 咀嚼著其中的漫長,難以想象分針轉動六十次後,時針才轉動一次。 而他要等待七天。 這種極度的枯燥,讓秦澤忍不住陷入回憶裡。 其中就有關於普雷爾殺人的記憶。 只在短短幾秒鍾,他仿佛能夠感受到普雷爾體驗這種遊戲時的快樂。 看著目標在自己定下的規則裡,艱難求生…… 或許會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 這個念頭如同電流一樣穿過秦澤的靈魂,他一時間感到興奮,但下一秒,秦澤壓製住了所有情緒。 “不,不對。” “這不是我,我不可能會厭惡平靜的生活,我所追求的,和我所能擁有的雖然是兩種東西,但我不該排斥我能得到的。”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自控能力。 明明前一秒,還在渴求刺激,可下一秒,這種情緒堆疊到某個程度時—— 他就能驟然進入一種極度理智的狀態。 這和之前的經歷表現一致,秦澤有著一種強大的情緒把控天賦。 “這不是我,是日歷?” 他忽然意識到,日歷或許會趁虛而入,放大自己某些方面的情緒。 在日歷運作的期間,很難察覺出來,因為宜和忌都能帶來不一樣的體驗。 可在日歷休眠期間,就會一下子感到空虛。 會試圖追尋刺激,背離平靜的生活,漸漸的,越發變態。 秦澤深呼吸一口氣。 很快開始回憶自己的過往生活,與喬薇的種種回憶不斷浮現心頭。 不一會兒,他似乎靈魂又一次牢牢抓緊了這個世界,腦海裡也不再有追求刺激的渴望。 這個平靜平凡的世界,再次變得熠熠生輝。 這個過程大概用了一分鍾。一分鍾後,秦澤釋然的笑了笑: “喬薇高於一切,你不行。” 這句話仿佛是在對日歷做出嘲諷。那本日歷卻因此變得更加雪白。 秦澤不再理會,準備去弄些吃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腳步忽然停住。 【對生活的思考,對欲望的拆析,會讓人能夠更清楚自己需要什麽,不至於跌入空虛和墮落之中。 這並不是一件很容易辦到的事情,但你已經成功做到。 且在這個過程裡,完成的尤為迅速。請翻閱日歷。】 腦海裡這段信息讓秦澤一愣,他很快找到日歷。 銀白色的日歷似乎變得比之前更白,他沒有在意,將日歷翻到最新的一頁。 這一頁依舊是四月初九,這一天也是結算日,沒有宜忌。 但日歷休眠只是不刷新宜忌,日歷的其他功能依舊在運作。 在日歷的空白部分,秦澤看到了如下描述。 “舊歷者秦澤於四月初九正午,獲得能力【快速思考】。” “快速思考,當你使用該能力時,伱會進入時間扭曲狀態,周圍的一切都會變慢。你會擁有充足的思考時間。但僅限於思考,如果嘗試做出其他行為,都將讓扭曲的時間回歸正常狀態。” “能力來源——哲學家。” 看到這些文字描述,秦澤腦海裡諸多疑惑浮現,但很快,他又自己想到了這些問題的答案。 原來如此。 秦澤眼裡有了光。 他開始在臥室裡來回踱步,眨眼的時候,小喬也會不斷瞬移,始終注視著他。 秦澤開始分析起來: “我的職業是臨時工,但我得到的能力,卻來自於哲學家?” “而我剛才做了什麽呢?” “我在思考生活的本質,思考自己愛著的人與事,通過對這些人與事的熱愛,將自己錨定在當下的生活裡,沒有被虛無和墮落所吞噬。” “約等於,我吃飽了沒事做,無聊扮演起了哲學家。” “但這個過程,我的確思考出了一些哲理,於是我得到了哲學家的能力?” 這是秦澤覺得相對來說比較合理的猜測。 “至於哲學家的能力,為什麽會出現在我這個臨時工的身上……” 秦澤隱隱有了想法。 這個想法,讓他感覺到興奮,這種興奮迅速擴大。 他似乎已經知道了臨時工強大在何處。 “仔細思考,臨時工的本質。這個職業在於自由。” “我得到臨時工的原因,也許和我以臨時工身份加入公司無關。” “而是……自由。” “不管是遊戲搭子,還是密室搭子,我都是一種自由身,我想去的時候就去,我不想去的時候就不去。我並不被束縛,本身亦無歸屬。” “我隻拿錢辦事,但不會有固定的長期合同綁定我。” “我不可以被定性為任何職業,但我可以體驗任何職業。” “某種意義來說,這不就是雇傭兵麽?”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辦完就走,絕不糾纏。 你管我叫臨時工,但我也管你叫臨時項目。 很合理。 而在這個過程裡,自己扮演的不管是哪行哪業的,都能得到收益。 “所以本質上,臨時工的上限,取決於對各種生活的體驗深度。” “我在扮演哲學家的時候,得到了哲學家能力,如果我扮演其他職業和工種,那麽很大可能上,我也會得到其他職業的能力。” 這個想法讓秦澤豁然開朗。 這也完美解決了他不久前的“空虛”。 因為即便在日歷休眠期間,職能也是可以隨著體驗生活而得到強化的。 這也就意味著,自己哪怕只是經歷各種平凡的生活,也一樣能夠提升職能,縮短遇見喬薇的時間。 秦澤不再覺得無聊與乏味。 很快,他開始為自己接下來要去體驗的職業做起了一些計劃。 他發現臨時工和演員,很像,但也有很大的差別。 “演員其實是針對某個人來模仿。扮演的目標是人。” “而臨時工不是扮演某個人,是體驗這個人的職業,體驗該職業對應群體的生活。” “當然,我也有可能只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臨時工的體驗精髓,還得在之後的生活裡,慢慢總結。” “無論如何,至少今天的經歷,表明了這個職業可塑性的確很強。” 秦澤忽然有些好奇,英靈殿的那位“女媧”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存在了。 一個熱愛生活,體驗各種不同人生的黑歷者? 聽起來怎麽這麽矛盾? 還是說……女媧,可能是一個白歷者? 這似乎極為有可能,因為“臨時”,女媧的一切行為都無法被定性。 日歷臨時變黑,最終變白,導致女媧最終被英靈殿追殺? 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秦澤盯著時鍾,嘗試用出了快速思考。 周圍的世界瞬間蒙上了一層藍色。 仿佛天將明的時候,夜與晝混合在一起。 在這層暗藍色濾鏡裡,秦澤盯著時鍾,發現時鍾上的秒針仿佛灌鉛了一般…… 轉動的極為緩慢。 明明只是啪嗒一下,就該挪動到下一格,但卻像是壞掉了一樣,用肉眼難以見到的速度在挪動。 “這快速思考的效果,幾乎是時間停止啊……” 就在秦澤試圖做出其他行為時,那層暗藍色如同被戳破的氣泡一樣,迅速的破碎,崩散。 秦澤恍然: “這個能力說強也強,強在危機靠近我的時候,我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 “類似於子彈時間?” “但弱就弱在,我只能思考。其他非身體自然行為的舉動,都會打破這種效果。” “目前看來,也有使用次數的限制。” “但或許,隨著我扮演哲學家的過程逐漸深入,這項能力就會得到增強,還有可能解鎖其他能力。” …… …… 四月初九這一天,很快結束。 陰歷四月初十,陽歷五月二十八號這一天,如期而至。 秦澤很快接受了自己不需要繼續翻弄日記,看完宜忌後才睡覺這件事。 他已然接受了接下來一周的平靜生活。 但四月初十這一天,生活給了他一點小驚喜。 五月二十八日上午。 這一天,秦澤原本決定去找個工作。雖然依舊有不少密室和桌遊店邀請他,但秦澤決定走出舒適區,體驗一些自己未曾接觸過的工作。 “送外賣會解鎖騎手這個舊歷職業的能力麽?” “還是說,不存在騎手這個職業?” 無論如何,秦澤都打算去試試,從今日起,他就是一個什麽都會去做,但不綁定職業生涯的臨時工。 不過就在秦澤決定去人才市場跑跑的時候,他接到了一通電話。 “您好,請問是秦澤先生嗎?” “你是?” “啊,我是正義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我姓胡,叫胡東風,您叫我胡律師就可以。” 律師?舊歷職業律師?秦澤一想到了舊歷職業。 雖然不確定舊歷職業裡有沒有律師這個職業。 當然,他沒有直接問對方是不是舊歷職業的,只是想著正常律師不該會給自己來電。 但這次秦澤猜錯了,結果還真就是正常的律師。 “你找我有事嗎?”秦澤問道。 “是這樣的,秦先生,我這裡有一筆來自喬薇女士的委托……確切來說,是遺產。” 秦澤當場呆住。喬薇的遺產? “您看是我在您家裡拜訪您比較和合適,還是說您約個地方我們到那裡面談?” “來我家裡吧,你應該知道我住在哪裡吧?” “嗯,喬薇女士是有交待的。我馬上趕過來,有些手續還需要您這邊簽字。” 電話很快掛斷。 秦澤內心充滿疑,喬薇的遺產? 他很快開始思考起來: “喬薇的確是舊歷者,且背景上,是簡一一都查不出貓膩的隱藏舊歷者。” “而我在離開舊歷之境時,的確聽到了喬薇的話語,那絕對不是幻聽。” “所以我成為舊歷者,和喬薇關系匪淺。” “而現在看來,喬薇準備好了遺產,當然我不認為這是真正的遺產,只是對外宣稱是遺產。” “時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在我剛好得到職能的時候。” “這一切太過巧合了些。” 秦澤想不明白,喬薇到底在謀劃什麽。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喬薇絕對不會害自己。 同時,秦澤想到之前何警官詐他的那句話—— 你知不知道,你的妻子喬薇,其實是個富豪? 秦澤的表情耐人尋味: “她別真是個富婆吧?” 秦澤不糾結,等下胡律師到了,就能夠知道情況了。 在等待胡律師登門的過程裡,秦澤搜索了一下正義律師事務所。 是一個叫古美門·結衣的女人所創辦,其中胡東風是該律師所的合夥人。 不過網傳二人的關系不是很好,因為理念不同。 胡東風最近牽扯到了某個案子,似乎和國內的一些財閥有關。 古美門·結衣不希望自己的夥伴與這案子有關聯,但胡東風認為,律師或許不能代表正義,但絕對不能停止追尋正義。 總之,這個案件最近還蠻火的。 案件細節,和孩童有關。不過秦澤沒有多看,因為了解到這裡的時候—— 胡東風按響了門鈴: “秦澤先生,在家嗎?” 秦澤應了一聲,很快來到玄關,將門打開。 胡東風身形很壯實,頗為英俊,看起來女人緣不淺的那種。頗有一種此人和我重點一樣突出的感覺。 他的髮型是最經典的中分,不偏不倚的五五分。 即將到六月,其實臨襄市的天氣已經有些炎熱,但胡東風依舊是筆挺的西裝。哪怕額頭已經滲出汗水。 “進來吧。不用換鞋。” 是一個很軸的人。秦澤一邊判斷,一邊做出了邀請。 他示意胡東風坐到沙發上。 胡東風坐姿也很標準,一板一眼的,秦澤不禁覺得有點好笑,但他沒有閑聊,直接說道: “我妻子給我留下了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