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整整五天,碼頭不光顆粒無收,而且每天都要貼補大量的金錢。 李平安看著這架勢,自己都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還不如直接出船自己逮魚回來賣呢! 要不是有麻辣燙鋪子作為後盾支撐,碼頭的搬運工們早就撂挑子不想幹了。 “小姐再這麽下去不是辦法!” 霍雲也是愁眉不展。 “都怪我沒用,不管怎麽讓利,那些商家都不敢與我們做生意!” “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李平安清楚,對方這是告訴她,他有多大的能耐,和他鬥,她是沒有任何成功可言的。 “王大哥外面有人找!” 王流不耐煩的擺擺手:“讓他走,就說我現在沒空!” “王大哥……” 外面那個壯漢一看就是老實巴交的。 “俺們光從這裡耗下去也不是辦法,俺家裡還有一家老小,雖然每天都給一些貼補錢,但也不夠花呀,俺們得另找出路了……” 王流也是歎了口氣,這是今天提出要走的第幾個人了? “兄弟,你也跟我這麽多年了,我也不希望你過的……可你大哥我現在有難,你也不能說走就走呀……” …… 李平安看著在門外有些爭執的王流兩個人。 “這是怎麽了?” “咱們碼頭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說是咱們碼頭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這些話傳到了這些勞力的耳裡就變了味兒,變著法地要走,這也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幾個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人之常情。 “王流,讓那兄弟走!從明天起,所有留下來的兄弟都照常給工資!” “這可使不得呀,小姐!” “是呀,小姐你可要三思!” “小姐,您知道一天得花多少錢嗎?” “雖然咱這搬運工是力氣活,他們一天的工資可是不少!光王流手下就一百多號人,再加上咱們的手上四十多人,這一進一出,至少二百多兩銀子,這還不算修繕,碼頭日常開銷,林林總總算下來,少說五百兩銀子!” 每日消費五百兩銀子,光靠一個麻辣燙鋪子肯定賺不回來。 再加上他們病的病,傷的傷,有行動能力的也沒幾個,如果都要按照往日的工資照發,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我心裡有數!” 李平安這幾天煉製了幾爐丹藥,可是丹藥品階一直無法上去,手裡面的丹藥倒是有些富余。 不知道何天華老爺子能不能幫上忙? “接下來幾天你們繼續找客源,不要就近找了,看看京城裡有沒有合適的機會!” “是!” 畢竟這個小縣城距離京城很近,京城裡也有不少客商,從這小縣城裡做周轉,如果想要聯系,倒還真能聯系上幾個。 就算李平安不知道李朝陽身後之人是誰,意圖如何,她不信就沒有人壓不住他。 霍雲憂心忡忡地看著李平安的背影。 那略微單薄的背影。卻要扛著他們一百多號人的生計,從懵懂無知的小姑娘,到現在未雨綢繆的少女,她究竟經歷了多少難言之隱…… 李平安沒有給何天華下拜帖,而是冒冒失失地走到了何府。 本來還以為是個多麽氣派的大戶人家,但看著這個小黑門,李平安猶豫了。 一個大名鼎鼎的禦醫,就住在這麽狹小的一個屋裡嗎? 看著這門口還蹲了幾十個人。 李平安走過去問:“請問這是何天華何老爺子家嗎?” “是啊!你也是來求醫的?上後邊排隊去!” 李平安看著那個人審視的目光,絲毫不漏怯,反而抬首挺胸地敲響了那漆黑的大門。 “誰呀?誰呀?都說了我們家老爺子不看病了,你們這些小病小災得去問郎中就行,怎麽還……” 一個小童打開門一看竟然是一個妙齡少女。 這個少女身材玲瓏,長相絕美,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女。 “姑娘,您有什麽事?” 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開門的小童立馬笑意盈盈。 “我來找何老爺子,請你把這個東西給他,他一定會來見我的!” 李平安手中拿著一個小玉瓶,那小童雙手接過,也沒問緣由,直接跑去了內屋! “這不公平!” “是呀,是不公平!是我先來的,你怎麽搶到前面去了?” 一個胖子渣渣呼呼叫叫歡歡,指桑罵槐地說。 “別以為長得漂亮就能為所欲為,除了這點皮相你還有什麽?” “是啊!” 其他人都高聲附和,大家都是有病在身,一早就在這兒排隊了,可何老先生一個人都沒有見。 “皮囊就是一塊敲門磚,能夠勾搭那開門的小童,可是逃不過何老先生的火眼金睛!” …… 你一言我一語,一句好話也沒有。 李平安直直地站在那裡,轉過身去,聽著他們的話越來越難聽。 “都給我閉嘴!” 其他人果然愣住,本來以為是個軟柿子,沒想到還是個硬茬子。 “你們也知道何老先生是禦醫,他都一大把年紀了你們竟然還拿這種小病來煩他,怪不得他不給你們看診,你們這些小病,任何一家醫館都能夠治療!” “嘿,你,對,就是你,你這口歪眼斜的,回家買一個梨子,先吸南氣一口,吹於梨子之上,念咒曰:南方有水池,池中有水,水中有魚,三頭九尾,不食人間五谷,唯食虐鬼!你那嘴歪眼斜之病,自然而然就好了!” “還有你,捂著臉牙疼的那個,回家找一張紙,折為七層,取三寸釘一枚,於梁上,當紙之中釘上,下來後面向南方默念咒語:南方赤蟲子,故來食我齒,釘在梁上,永處千年紙!每念一遍咒語,便咳一聲,吸一口氣,下釘錘一錘,如此往返七次就好了!” “還有你……” 李平安從這裡說得頭頭是道,也讓那些尋醫問藥之人聽得一愣一愣。 似乎還真有那麽點意思。 何天華拿了丹藥後就急匆匆的趕過來了,沒想到趕到之後竟然看見平安戲耍那些人。 “你這些方術,糊弄一下小孩子倒還可以,怎麽連大人也被你唬住了?” 何天華又嗔又怪,這小丫頭,真不知從哪學來的。 “何老爺子,您出來了!” 這下其他排隊的病號這才反應過來,一窩蜂地湧向門口。 “老爺子給我看看病!” “我快死了,疼死了,我的牙快疼死了,老爺子求求您想想辦法……” “我們家老爺子說了,你們這些病痛在普通的診所就可以治療,大家還是散了吧!” 小童隻讓李平安一人進屋,把其他人全都關在門外。 這讓原本看李平安笑話的那個胖子也笑不出來了。 這一看就知道,那個少女和老爺子有關系。 說不定是老爺子的親孫女呢。 “哎喲!” 啪啪啪—— 那個胖子後悔的直抽自己嘴巴子,多說什麽話,還不如說兩句好聽的,說不定也能順帶被帶進去了。 但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大家都能看得出剛剛那位妙齡少女和何天華有交情。 不少人想要按照李平安剛剛引導的方法回去嘗試一下。 還真別說,竟然管用了! 果然,何老爺子身邊全是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