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大象不会跳舞

原名:姐不到美男不笑:自恋的伪良孩子林浩然二十几年无人问津,终于在几个月内交上桃花运,而且是**的好桃花 首先是校医院的美男校医谈初意,表面上温柔无害,实际上是只腹黑的老狐狸 其次是林浩然在家教过程中遇见的*同父异母兄弟俩。在桃花劫中浮浮沉沉的林浩然丝毫不为三朵桃花同盛开感到烦恼,游戏于桃花林中好不快乐。终于有一天三朵桃花相撞,导致裙情激愤,她再次无人问津。一次突发的生病住院,三朵桃花回归,这时叶祯泽和谈初意之间的过节谜底揭开,林浩然却面临着三者只能择一的“痛苦”选择,哎呀呀,难啊,真难!一部求爱与反求爱传奇,一部让诸君忍俊不禁的轻喜剧,一个伪良女生囧囧有神的大学生活,尽在《姐不到美男不笑》。

35、传说中的四强鼎立
话说那谈初净一落座,马上赢得大家空前关注。放眼望去,在座人士凡是雄性的,论身材和样貌,全不及谈初净二分之一。还好我这些高中同学当年都被我迫害惯了,对我的不满早就转为变相的喜爱,所以没有人会真的心生嫉妒。
我坐在角落的位置,偷偷摸了个话筒过来想唱首歌以表达我此时彷徨的心态,只不过又被人发现,强行截了下来。丫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难掩的壮志开始澎湃,杀出一条血路,跳上沙发,在没有话筒的情况下放声歌唱《大象歌》顺便跳起大象舞,把在座人士一个个全给震住了。
谈初净把眼镜都给摔了,夸奖我道:“你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趁大家疲软之时,我贼溜溜地就要去抢话筒,就听“咔”的一声,包厢的门开了,一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上挑的凤眼,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骗人的眼镜。大家以为他走错了门,都没怎么在意,只有谈初净眼尖认出了自己的弟弟,亲切地招着手:“初意!这里!”
谈初意在他哥叫他之前就先看见了鬼鬼祟祟的我,忽然听见谈初净的声音,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解地朝我看来,目光里泛着酸意。
谈初净这时充当天使来救我了,“我在旁边的包厢,呆不下去了,所以跑来这里和年轻人一起嗨皮,顺便陪我家浩然一起等你。”
本来我还对他感激不已,可那一个“我家浩然”把我弄得是胆战心惊,还好谈初意此人此刻面恶心善,没计较什么,走进来就要落座。这时,两个挺拔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口,两个声音同时质问道:“林浩然(然然),这是怎么回事?”
屁股还没挨着沙发的谈初意立刻站起来,看了一眼叶地主和秋祯洛,又转头看向我,幽幽问了句内容差不多的话:“阿宝,怎么回事?”
我豪放地站起来,把叶地主和秋祯洛拉进来,哈哈大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丫的,谁叫你们一个个犯贱,老子低声下气让你们来的时候,你们开会的开会,急诊的急诊,没一个鸟我,现在我万念俱灰,你们却像苍蝇见了狗屎一样拥上来。(老师:同学们注意,这就是比喻不当的下场!)
我以为他们会像上次那样拍拍屁股走人,可是今天他们三个好像耗上了,谁也不肯先走,互相盯着对方,以不变应万变。只见叶地主全然一副泰山崩塌而岿然不动的气势,占据靠边的一张沙发,几米之内,居然无人敢近身;那谈初意微抬下巴,和他哥哥坐在一起,活像一个相声组合一样,目光在大家身上瞟过来又瞟过去;秋祯洛默默坐在我身边,不时抬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见有女生想围过来,就忙挨着我低下头去。
“众卿家怎么了,看见朕的爱妃们,就移不开眼了?”我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个鸡窝就下蛋的人,一把搂过秋祯洛的腰,挪着屁股拱到谈初意身边,舒服地靠在他身上,用万分不要脸的语气对同学们说。
我们班长本来皮肤黑得跟野猪一样,这下子脸都变白了,好像做了激光美白似的,真有趣。其他人面瘫的面瘫,痉挛的痉挛。等他们全部回过神来的时候,一窝蜂地上来把我拉出去好一顿暴揍,以发泄他们心头的悲愤之情。
我满头包地逃回来,哭着扑进谈初意怀里,向他诉说着我不幸的遭遇,顺便辱骂一下导演,居然让我演这种悲剧,真是的。
我一哭,大家全哭了,这个说“怎么帅哥都被你这种人糟蹋了,还一下子连着糟蹋4个”,那个说“好不容易遇见几个不是gay的美男,怎么审美观连gay都不如”。
一片哀悼声过后,大家闷然坐回原位,点歌的点歌,吃喝的吃喝。我像一只大花蝴蝶一样在他们四人中间转来转去,尽情显摆着,这个时候我觉得我就是一美女啊~~只不过那3个人的表情很奇怪,而且谁都不太爱搭理我,只有我的谈初净(?)愿意跟我打打闹闹。但是在遭到谈初意“温柔”地一笑之后,谈初净就立刻板着脸,跟我划清界限了。
班长见我的男人们一来,气氛就不是很热烈,于是很想把我赶走。女生们都想多看美男们几眼,尤其是想过来摸一下秋祯洛,所以一致帮助我破坏了班长的野心。我心想,不如趁此机会向女同胞们示好一番,出卖他们的色相来换取我唱歌的机会,于是大手一挥,慷慨地说:“你们随便摸,姐姐我去唱几首歌!”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我们文科班的女生本来就多,个个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不再怂恿那些男生阻止我一展歌喉。无视她们男朋友向我投来的意图杀人分尸的目光,我操起话筒,兴奋地大声歌唱:“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上荡悠悠~”
此四男被女生们包围得水泄不通,谈初意的腹黑和叶地主的冷酷都没有用了,还来不及喊救命,小脸就被几个爪子摸了好几下,更不用说秋祯洛了,双手交叉捂着胸部,缩成一团,还泪汪汪的,那叫一个脆弱啊。
因此,我明白一个道理,男人在一群女流氓面前,是相当软弱D!
我发狠地连唱五首歌,从《纤夫的爱》到《我的太阳》,回首间,乌鹊南飞,横尸遍野;再回首,众女意犹未尽,美男泪洒KTV。我溜到点歌机旁边,刚想再点几首来爽个痛快,就见一只大手从我背后伸来,将我拦腰一抱,我的世界马上斗转星移,霎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像一只野猪似的,被叶地主扛在肩上,谈氏兄弟和秋祯洛跟在后面,将我劫出KTV包厢,丢到楼下大厅的沙发上。我拉着领子大喊:“抢劫啊~杀人啊~快点收尸啦~”大厅服务员非常惊讶,纷纷上前想营救我。
叶地主像怪盗基德一样甩出一张名片,冷厉地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看请名片上那赫赫有名的公司名称加叶地主的大名之后,纷纷弃暗投明,不住地向他道歉,然后堂而皇之地弃我而去。
谈初净非常不满地看了叶地主一眼,像一只偷腥的猫一样舔了舔下唇,说:“我还没被摸够呢,你也太心急了……”
谈初意横臂把他哥扫出五米之外,转向我道:“阿宝弟弟,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啊~我阑尾炎又犯啦!”我惨叫一声,捂着胸部,肚皮朝天在沙发上哼哼着,还一个劲儿翻白眼。人家就是想多唱几首歌嘛,他们说我的歌喉属于超越人类审美范围的,都不让我开口,你们不出卖色相,他们怎会让我发挥?
“然然……”秋祯洛好心地拉拉我的袖子,提醒我道:“阑尾不长在胸部。”
“啊?哦。”我严肃地点点头,手从胸部移到腹部,又倒下哼哼着。
叶地主一脸阴沉地看着我,把秋祯洛从我身边拉开。
我一看形势不对,谈初意和叶地主居然形成统一战线了,立刻计划着如何逃脱他们的魔爪。
眼看他们俩的怒火就要烧到我身上了,谈初意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心里大叫,急诊啊!你赶紧地把狐狸叫走吧,反正在他心里,你比我重要许多啊!
只见谈初意瞅了一眼屏幕,微皱着眉头接起:“喂,现在回去?……我不在医院里,好,我回去再跟你说。”
我脸一黑,直觉反应就是谈初意同居的女朋友打电话来催他回家吃饭睡觉,也许就是那个毛蓉蓉。我一个飞扑,抱住谈初意的腿,涕泪横流着摇头,哀求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赶紧跟你老婆离婚,和我在一起吧……555……”
谈初意凶狠地拉开我的爪子,急匆匆走出大厅。
我头发凌乱地趴在地上,一束光从天而降,照在我这个被人玩弄之后抛弃的可怜女人身上。一个与这种悲伤气氛格格不入的流氓闯进来,拽着我的领子把我拖起来,不以为意道:“一定是老头子叫他回去商量事情,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
我抬头一看,谈初净眯着眼,望着谈初意的背影,手里还提着我的后领。我挣开了,见风使舵地蹭到秋祯洛身边,年糕似的贴着他:“小洛,我请你吃饭吧,你不是要考我们学校吗?吃完饭,我带你去我学校参观参观。……”
“好啊。”秋祯洛兴致勃勃地答应下来,拉着我的手,给我天使般的一笑。
“我也要去!”谈初净彪悍地挤过来。
“好。”我拍着他的肩安慰着。
叶地主几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看着我,用眼神警告我“如果你敢把小洛忽悠到你们学校去,我定饶不了你”。半晌,他薄唇轻启:“还是我请吧。”
监视我?用物质来引诱我?呸!以为我会心存感激地答应你?我心里愤恨地把资本家又批斗了一遍,然后绽开兴奋地笑脸:“我要去吃香格里拉的自助餐!”同志们,我们不能跟地主资本家明着战斗,只能吃跨他。
谈初净本来要开车去,我拦住了他,说:“石油太少了,能节省一点是一点,你也跟我们一起坐凯迪拉克吧。”其实,我心里暗骂,丫的,坏蛋兄弟俩一人一辆车,也不分我一辆手扶拖拉机,导演太重男轻女了。
我拉着谈初净走到叶地主的车前面,问:“怎么样?我这辆破凯迪拉克还勉强合格吧?”
谈初净装模作样点点头,回答道:“……马马虎虎。”
叶地主怪异地瞅了他一眼。
无知的我很久以后才知道,那款凯迪拉克是112万起价的。
车子驶向香格里拉,我在后座好不兴奋,左手挽着秋祯洛,右手挽着谈初净,还做着各式各样的鬼脸来调戏正在开车,却时不时往后视镜里瞥一眼的叶地主。可惜谈初意不在,不然我去买一副麻将,咱四个人刚好在后座凑一桌。
我们跟着叶地主入座,我迫不及待就挑了两大盘食物,嘿咻嘿咻地搬回桌上,哗啦又倒了两大杯果汁,呱唧呱唧抱回桌上,也不用刀,直接一手一个叉子,吃得满嘴流油。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好习惯,唯一的好习惯就是在餐桌上吃东西绝不讲话,因为我的嘴除了讲话和亲吻美男之外,最主要的功能还是啃咬。
可能是我的吃相太过奇特,他们三人一边看我,一边用叉子慢慢吃着盘里的食物,而且吃得很勉强。谈初净可能觉得我不说话就没有气氛,就用柠檬汁调好一只生蚝递了给我,让我悠着点,慢慢吃,不然一不小心噎死了,回去不好像他弟弟交代。
我咕噜一下把整大只生蚝吞了进去,感觉它凉凉地划过我的喉咙,惨叫一声掉进我的胃里。抬头,见他们几个用“你可不可以不要吃了”的目光望着我,我严肃道:“孔子说,食不言,寝不语。你们要听他老人家的话呀。”
说罢,我撇下两个空盘,奔食物而去,满满当当又装回两大盘食物。
谈初净正在挤半只柠檬,见我回来,奸笑着说:“不如我讲我弟弟的事给你听,你慢点吃?”
“你讲就讲,管我吃快吃慢。”我嘴里叼着一只龙虾,说话间,龙虾张牙舞爪。
“看你的吃相,我们吃不下。”谈初净无语地看着我,他盘里的一点点食物,几乎没怎么动。
“好,你说吧。”我叉子一放,把嘴里的龙虾拿出来,小口小口喝着果汁。
叶地主和秋祯洛有了一点恢复食欲的状态,但看上去对谈初意的事不感兴趣。
“你知道叶祯泽么?他是我弟弟最不想见到的人哦。”谈初净上来就抛下一记重磅炸药,我忽然想起,他好像不知道今天请客的人,就是叶祯泽。
叶地主和秋祯洛同时抬头,看向谈初净。
谈初净究竟会有怎样的大爆料?下回咱再说。
传说中的男版林浩然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别的小说里两个男人见面都要互相介绍一番了,大家看,没有互相介绍的结果就是,一方当着两一方的面说闲话,前者还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议论的对象就坐在自己身边。
不过我考虑到这时候若互相介绍着他们认识,就达不到导演安排的戏剧冲突效果,于是乖乖闭上嘴,等着谈初净说下去。
“谈医生,哥哥他……”秋祯洛想开口道破事实,叶地主看了他一眼,他马上低下头去。看来,叶地主也很想知道谈初净会怎么说他。
只见谈初净恢复食欲之后精神焕发,俊俏的脸上洋溢着一个巨大的八卦,近一看闪闪发亮,非常之可爱还有……变态。“话说那个叶祯泽可不得了,当时就在医科大学旁边的那所大学念书,被他们学校一帮花痴女生评为‘校史上最难勾搭的冰山美男’。当然,我和我弟也不是便宜货(什么定位?),在我们学校号称‘医大兄弟花’。”
“你们的名号跟人家的比,怎么这么低俗?”我脑袋上降下黑线若干,看了一眼叶地主,他优雅地端着杯红酒,冷冷望着谈初净,而他周围的女服务生们你推我,我推你,都想在他喝完红酒的时候上来给他斟上。我不禁又想起鲁迅先生所说的那种“当稳奴隶的人和想当奴隶而不得的人”,于是心里大骂她们没有出息,真正有出息的女性,是要把男人,尤其是美男抓来当奴隶的。
谈初净不以为然,喝了一口可乐,继续说道:“本来我弟弟和他不会有什么交集,谁知,一个女人出现了。”
还好不是“一个男人”……我警觉地竖起耳朵。
“她就是号称医大‘冰雪公主’的毛蓉蓉!”谈初净激动得拍了一下桌子,我的龙虾差点被震掉下去。
“你们医大的人起的外号都是那么低俗,下次麻烦叫一个中文系的人帮你们取取。”我好心地建议道,心里觉得读医学的人怎么想像力这么贫乏的?
秋祯洛看了一眼叶地主,微叹口气,拿了空杯子起身离开座位倒饮料。
“那时候我们两所学校联谊,冰雪公主和冰山美男相遇,居然勾搭到一起去了,花前月下,总是能见到他们俩苟合的身影。”谈初净口不择言,丝毫没有注意到叶地主的右手不自觉地移到西餐刀上。他叹口气,又接着说:“我本来还想追蓉蓉的,可惜啊可惜,至今我还孤身一人,等待着她的回心转意。”
我有一种想要去WC呕吐的冲动,以前都是我让别人产生这种感觉,今天第一次被别人的死不要脸刺激得想呕吐——我听医院的护士说,谈初净确实是孤身一人,因为女朋友太多而不知道到底选谁才好。奇怪,我怎么忽然觉得他就是男版林浩然?
叶地主冷哼一声,手里的刀叉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他俩的感情发展得如日中天的时候,我弟那一届的学生去市立医院实习,蓉蓉和我弟刚好分在一起,两人日久生情——不过是那个毛蓉蓉单方面的。最后,她居然为了和我弟弟在一起,毅然和叶祯泽分手了!”谈初净猫哭耗子假慈悲,居然拍着叶地主的肩膀问:“都已经要订婚了,忽然出了这档子事,活活被人戴了顶绿帽……你说那姓叶的可怜不?”
叶地主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拳头握得死紧。
“更可怕的事在后面。”谈初净把一个生蚝倒进嘴里,见装生蚝的盘子里空空如野,皱着眉头不讲了。我狗腿子一样迎上去,操起盘子就冲出去,抓起五只大生蚝和好几片柠檬就回来了,庆幸地看见谈初净还活着,没有被叶地主杀掉。
谈初净也不怕吃太多生蚝而拉肚子,一只一只吃得津津有味。后来我才知道,去吃自助餐的时候如果不吃生食,是浪费钱的行为。
“毛蓉蓉的老爸是内科主任兼副院长,和我爸妈交情不错,见他女儿这么喜欢我弟,就张罗着要给他们订婚。叶祯泽那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老爸和后妈意外去世了,异母弟弟忽然辍学,亲戚借口叶祯泽蓄意杀害父亲和后母,开始争夺他老爸的公司,叶家陷入困境,叶祯泽忙于应付,再也没来找过毛蓉蓉。”
好可怜啊……我借口安慰叶地主,把自己的爪子覆在他的拳头上。他一怔,就要把手抽走,我一个九阴白骨爪,钳住他的手。僵持了一会儿,他无奈地任我蹂躏,脸色莫名其妙变好了一点点。
“这件事被我弟知道了,他就……唉,你也清楚他那个人……”谈初净欲言又止。
“他做了什么?”我和叶地主异口同声地问,秋祯洛和谈初净都很好奇地看了我们一眼。
“初意迁怒于毛主任,于是恶整了他。”谈初净笑道。
“他怎么整的?”我双眼发光,对此非常有兴趣,连龙虾都不啃了。
谈初净苦着脸,叼着一只可怜的生蚝,“你觉得他会告诉我吗?我只记得,那时候毛主任的裤子动不动就一掉到底,三天两头拉肚子,莫名其妙的会碰到仙人球……反正很惨,而且谁也不知道是我弟整的。”
“毛蓉蓉喜欢初意过头,做事不免有点过分,据说还编造谣言说我弟对她OOXX。父女俩把我弟逼得紧了,他直接离职去校医院窝着,为此,我家老头子特别不高兴。”谈初净耸耸肩,“那小子叛逆得很,而且骨子里很阴,连我都不敢得罪他的……”他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我才发现,装生蚝的盘子又空了,于是又跑去给他拿了几只过来。
叶地主暗暗摇摇头,满怀心事喝了一口酒。
“他心里还是觉得叶祯泽很无辜吧,甚至还对那个人心怀愧疚……”谈初净暧昧地眨着眼睛,“他心地还是善良的哟,我那可爱的弟弟,今晚哥哥一定要去亲亲你!”
我一个寒战,立即发了条短信给谈初意,让他今晚睡觉可把门给锁好了。“我说谈医生,你见过那个叶祯泽没?”
谈初净不屑地摆摆手,“有什么好见的,男人不都长得一样么?难不成他还比我们多一个鼻子?”
叶地主不爽地瞥了他一眼,别开头去,比了个倒酒的手势,一个女服务生一个箭步过来,笑淫淫地给他倒酒,还一直冲我的男人们飞眼。
见谈初净的话已经讲完,我抓起那只龙虾,往它背上狠命一咬,又开始了我和食物之间的奋战。谈初意和毛蓉蓉之间的秘密揭开,我心情愉悦,吃得更加卖力,一会儿之后两大盘都空了。
目瞪口呆的服务员对我指指点点,见我又拿了两个空盘子去装食物,不禁为我让出一条道。不一会儿,我又捧着两大盘回来。
我正在啃一个德国猪肘子的时候,看见谈初净故作优雅地切着牛排,不知道是不是把牛排当人的肚子。瞟了一眼沉默的叶地主和不停看着我微笑的秋祯洛,他问道:“很抱歉,现在还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秋祯洛。”
“哦。”谈初净自寻死路地转向叶地主,用自己的可乐和人家的红酒干杯,还很绅士地问:“这位兄台看上去很面善,尊姓大名?”
红酒在高脚杯里旋转晃动着,叶地主缓缓抬眼,唇边挂着一丝冷笑,“鄙人叶祯泽。”
一小块牛肉从谈初净嘴边掉出来,他大张着嘴,仿佛瞬间被冰冻了。
我本来低头啃着猪肘子,看见这一场景,放下肘子哈哈大笑,在遭到谈初净的狠狠一瞪之后,讪讪拿起肘子,当即就是一口,就听一声闷哼,叶地主把手从我嘴里抽走,也狠狠瞪我一眼。可怜的孩子,怎么好好的把手塞进我嘴里呢,不知道要不要去打一针狂犬病疫苗。
酒足饭饱,叶地主很不怕死地在喝了四杯红酒之后开车载我们去“北师大”,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月黑风高,格外寒冷。我下车之后就把手揣进秋祯洛的大衣口袋里,他干燥白净的左手捂暖了我的右手。一个箭步,我又挨近叶地主,鼻涕虫一样粘在他身边,蛮横地把手插进他大衣的口袋,借他右手的温度捂暖了我的左手。我看了一眼一脸哀怨的谈初净,在自己身上找了又找,就是找不到第三只手。
由于我们是从宿舍区的大门进去的,我就带着他们几个逛了几栋男生宿舍,指着风中凌乱飘舞的一条蓝色内裤说:“小洛快看,那就是我们学校历史最悠久的内裤,十年前某学长挂在那里晒的,十年后还没有收下来。”
秋祯洛兴致勃勃的脸僵硬了一下。
我继续走,带他们来到物理系男生的主楼伽利略楼,介绍道:“小洛最有可能进物理系了,那么将来十有八九就住在伽利略楼里。物理系可是我们学校一大名系呀,变态率和死亡率直逼我们中文系。话说我们学校的男生分三种类型,一种是长相变态的,一种是心理变态的,分布于各个学院,但只有第三种竟然全部属于物理系!”我激动得提高声调。
谈初净也很激动,忙拉着我问:“第三种是什么样的?”
我神秘地狞笑一下,说:“既长相变态又心理变态。”
秋祯洛被震住了,低着头,叶地主拍拍他的背,难得温柔地安慰道:“别怕,还有整个学校的人都是第三种类型的。”
谈初净很惊讶,又问:“还有这样的学校?”
叶地主瞟了他一眼,不屑地移开目光,收起温柔的嘴脸,冷言道:“医大。”
谈初净嘴一撇,拿了个小本子记下“叶祯泽说我们医大的长相变态加心理变态”,估计打算回去拿给谈初意分享分享。
出了宿舍区,我们经过学校最著名的东区游泳池,隔着铁丝网,我折两根树枝,伸长手臂在里面捞。秋祯洛好奇地凑过来,我一抬手,捞起三分之二只死亡时间大概在半个月前的鱼。
三人脸色一敛。
再捞一捞,三个不同颜色的套套赫然挂在树枝顶端。
三人后退一步。
我紧咬牙关,奋力搅拌几下,捞出目测长度在34厘米左右的干爽网面夜用卫生巾一块,而且还是用过的。
三个男人已经面色铁青,退离五米之外,随时准备蹲下呕吐了。
我对天流泪,感慨道:“这就是我至今不会游泳的原因!”说着,我发狠地又对着池水一阵乱搅。
“然然……别捞了……”秋祯洛捂着嘴,虚弱地说。
“好吧,不捞了。”我收回树枝的时候,发现树枝顶端夹着一张DVD包装带,对着光一看,上面有一个女人和演员介绍,于是疑惑道:“武藤兰……谁啊?”
谈初净反应最迅速,野狗抢食一样抢过来,最后抱怨道:“可惜只有包装,没有DVD……”
叶地主忽而有点尴尬地转开头。
“武藤兰是你喜欢的明星么?”秋祯洛不改好奇本性。
谈初净看了一眼背过身去懒得理他的叶地主,眯着双凤眼邪气地对我和秋祯洛说:“为人不识武藤兰,看遍A片也惘然。孩子们,你们还不够成熟……”
谈家大哥,您真是流氓和变态之中的典范!将来我生儿子的话,一定不让他去读医学院,尤其是外科。《牵着猫的童话》中的外科医生古以笙,看来我和你要永别了呀……
秋祯洛看上去对我们学校的恐惧更上一层楼,我还要加油。叶地主说得对,秋祯洛不能来我们学校,什么?我怕别的女人强X他?No,我是怕别的男人强O他啊……
我能成功动摇秋祯洛的意志吗?继续听我忽悠吧。
传说中的胸罩?!
我一个人在前面走得兴高采烈,屁股后面跟着三个美男,太过得意的我不禁唱起“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一转头才发现除了秋祯洛,其他两个人都被我的歌喉俘虏了,有点气虚(是肾虚吧)。秋祯洛时不时胆战心惊看看旁边,就怕哪里又窜出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路过靠近教学区的食堂百草园,我停了下来,三个人都有少许恐惧。只见夜晚的百草园空无一人,显得有点阴森,与其说是食堂,还不如说是灵堂。“所有食堂,就这个食堂最名副其实。”我指着正楷写的三个大字。
秋祯洛放心地点点头。
我把胸部一挺,大声说:“因为在里面吃饭,什么草都吃得到!”一说起这个,我就更加滔滔不绝外加口水横飞,“这里是生物系的乐园,生物系学生最喜欢到这里吃饭,据说,一个学生在里面吃到一根新品种草类,为植物家族又添新瓦!”
“吃到草倒也没什么……”谈初净良心发现,居然拍着秋祯洛的肩膀安慰道,“你看我家浩然吃了那么多,不也生龙活虎的吗?”
叶地主的目光悠悠朝着谈初净去了,就在他说出“我家浩然”几个字的时候。
“非也。”我学谈初净那个经典手势,伸出食指左右摇着,“草分成很多种,有新鲜的草,不新鲜的草,绿的草,黄的草,还有稻草。本来吃出稻草没什么,大不了当一回马而已,只是后来我经过调研,发现我们食堂的蔬菜供源地旁边就是一个养猪场,那些稻草大约就是垫在猪屁股底下的。”
叶地主看向我的目光多了一丝同情。
“各食堂有各食堂的特点,这一点上,充分体现了物种的多样性。”我端正地站着,背后是阴森森的百草园,“但事物都有共性,比如我们食堂的阿姨,对男生如夏天般的火热,对女生如冬天般寒冷;为男生打的菜如同春天的小草,为女生打的菜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像小洛这样的男生,待遇就更升一级,食堂阿姨一定你一下呀我一下地摸你,你推我呀我推你地为你打饭菜,你一口呀我一口地喂你吃进去……”
秋祯洛双肩抖了几抖,咬着下唇。
我深吸一口气,感慨道:“新校区已经很不错了,以前我们在旧校区的时候,一天,同学们惊奇地发现,成分为开水加少许盐的免费紫菜汤里居然有肉味,于是竞相去盛。我不甘示弱,也想挤进去拣个便宜,无奈重力势能和速度动能都不够,终究泪汪汪端个空碗回去了。那时只听一声鬼叫,原来大家把紫菜汤抢得快见底的时候,发现底下赫然沉着一只老鼠,毛都烫光了,油汪汪的,皮开肉绽的,肠穿肚烂的。啊!我总是这么幸运,上帝哥哥让我得不到的东西一定不是好东西。”
“你跟你们学校有仇是吧?”谈初净实在受不了我的描述,打断我的话。
“我可是十分热爱我们‘北师大’的。”我挑着眉毛,伸开双臂赞扬道,“我们学校也有好的地方,比如我们学校的保安大叔就很热情似火。”
叶地主眉头一皱,冷厉地盯了过来,真是个小心眼,人家夸一下学校就不行,亏我们校长还对他那么好,把“彪悍与温柔同在,调戏与严厉齐飞”的校花都连皮带肉送给他了——那个校花就是我。
我撅着嘴,继续说:“有个男生在网上发帖子说,一天晚上他一个人回学校,在小路上遇见热情似火的保安大叔。那个大叔一边走一边跟他聊天,到了个阴暗处,就热情地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去了。”
“伸进裤子里做什么?”秋祯洛惊异地问,还看了一下自己的下半身,那兔子一样的单纯表情可爱极了。我色心一动,上去就捏他的脸,结果被叶地主一个铁沙掌拍出老远,可悲伤死我了。
我受了很大的内伤,跌跌撞撞来到叶地主身边,说:“不如我们来演示一下那天的情景,你扮演男生,我扮演热情似火的保安大叔?”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不要。”谈初净在一旁提醒我,手里拿着那个小本子,只要我一有动作,他马上就要在上面写“林浩然和叶祯泽大半夜玩角色扮演的色情小游戏”。
丫的,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了。我讪讪收回手,见叶地主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马上安慰道:“不要灰心,以后还有机会的。”
他马上又紧张起来。
“浩然,我想去初意工作的校医院看看。”谈初净提出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让我脑中灵光一闪,我怎么忘记那个充满奇迹和不可思议的校医院呢?那真是变态的的温床和庸医的摇篮啊!
于是,我马不停蹄领着几个人冲着校医院去了,虽然秋祯洛满口说不想再逛了,可是别说我不心疼他,连他哥哥叶地主都不顾他的反对,执意要跟着我走。没办法,前女友和情敌工作的地方,总得去看看的。
我一脚踹开诊室的门,很幸运,我发现今天居然是戴乃兆医生值班。(戴乃兆:是呀,今天终于有我的戏份了)
长相酷似马英九的戴乃兆医院见了我可高兴了,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愿意放开,殷切地说:“我们医院的厕所一个月没洗了,都盼着你哪!这不,我刚才去厕所解决完,终于水龙头太脏都还没洗手呢。”
我反拉着他的手,也十分殷切地说:“那你可要多握握我的手呀,我刚才在游泳池认真地洗了好几次手呢。”
戴乃兆脸色一变,几步退到墙边,好像我是只疯狗似的。半晌才故作正经地问:“你们几个夜闯校医院干吗来了?”
“他们来参观的。”我一一介绍了他们的名字,只见戴乃兆点了点头,说:“还好你们来这里参观了,我发现你们全部有病。来,我给你们确诊一下,不然到了晚期,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他见三个人一动不动,就指着叶地主问:“你是谈初意的哥哥吧?”
“他是叶祯泽。”我提醒。
“我知道,你多嘴什么?”戴乃兆很凶狠地斥责我,我扁了嘴,扑进秋祯洛怀里一阵大哭,人家好心提醒,怎么这么不领情。我真悲情,我早就说过我演的是苦情戏,你们还不信。
只见戴乃兆又转向叶地主说:“我说秋祯洛啊,我看你脸色不好,可能有子宫内膜炎哦。”
三个人都被他的话深深震撼了,叶地主更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惊艳表情望着戴乃兆。(叶地主:你误会了,我那是吓的)
戴乃兆上前拉着谈初净,把手搭在他的脉上切了一会儿,又让他张开嘴看看舌苔。谈初净张嘴前提醒说:“我最近喉咙是有点不舒服,可能发炎了。”
哼哼,他以为自己提醒戴乃兆一下,戴乃兆就会顺着他了?单纯,太单纯了。据大部分同学反应,在戴乃兆的诊断书里,没有什么病是不会出现的,他曾经给一个感冒的老教授诊病,说人家得了小儿麻痹症,还是晚期……
只见戴乃兆皱了皱眉,作出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然后拍着谈初净的肩膀说:“叶祯泽,你要节哀啊。”
我清楚地看见叶地主无奈地别开头,而谈初净好奇地问:“我怎么了?”
“你得的不是咽喉炎,你喉咙之所以会痛,是因为你嗓子眼里长了个……”戴乃兆正色道:“……痔疮。”
谈初净一阵狂咳嗽,满脸通红。
戴乃兆的魔爪伸向秋祯洛的时候,他吓得躲在我身后,但我那羸弱的身躯哪里经得起戴乃兆一番拖拽?秋祯洛哭喊着毛爷爷和邓爷爷,但还是被他无情地拖到了小床上。只见他对着人家的肚子一阵乱按,边按还边狰狞地说:“看在你是谈初意的哥哥的面子上,我给你做个免费的内科检查……”
秋祯洛哭哑了嗓子,戴乃兆才像发泄完什么欲望似的直起身,整理着脑门上的乱发,然后说:“只有这个小兄弟病得最轻——老年痴呆而已。”
我们全都肃然且悚然了,谈初净深沉地望着地板,看来终于意识到自己那点流氓小变态和变态大家族的族长相比,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并且为自己的弟弟如此出淤泥而不染感到无比自豪。
眼看戴乃兆的目光冲我过来了,我连忙退到墙角瑟瑟发抖。他像抗战片中的日本鬼子一样奔我而来,在距离我一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低声说:“你身上带了凶兆。”
我连忙点头,说:“对!我是戴了胸罩。”私下里我想,他总算说对一回,我要是不戴胸罩,根本就像没胸一样。
“由于带了凶兆,你最近会遭遇不吉利的事情。”戴乃兆摇身一变,跟个神棍一样。
我吓得心儿颤颤,胆儿寒寒,“那我把胸罩脱了,您看成不?”
“不成,你的凶兆不能轻易脱掉。”戴乃兆伸出一个指头,点着我的额头,“你近期不要再进医院,不然会有血光之灾。”
“啊?!好可怕的胸罩啊……”我捂住胸部,暗自垂泪。
经校医院一劫,我们四人久久无法开口说话,因为实在是……囧!
转眼间我美丽而有悠闲的寒假就剩最后那么几天了,怪不得孔老头要站在悬崖上感叹时间过得真快,是啊,真快,一转眼,他老人家就已经挂掉几千年了。
我听说秋祯洛自上次“北师大”一游之后,回去差点得了厌食症,病了三天才恢复健康,以后就绝口不提考我们学校的事,但也没有答应叶地主让他出国读书的决定。
我还听说谈初意已经正式去市立医院上班了,心中真是又悲又喜的,喜的是说不定又会调来一个美男校医让我好好赏玩;悲的是以后我在学校里生个小病啥的,就只能面对变态庸医戴乃兆医生了,又是乳腺癌又是前列腺炎的,万一最后给我诊断个艾滋病啥的,那可真完蛋了。当我在电话里将“悲”的部分抱怨给谈初意听的时候,他慈祥地说:“弟弟明天到医院等我下班,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这主意好!我当下就激动起来,马上幻想出一副这样的情景:手术室里,洁白的小护士服套在我身上,一身白大褂的谈初意站在我面前,我羞涩地低下头去,他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我迷茫地望着他,一脸担忧地说:“谈医生,在这里不好吧?”他微微一笑,霸道地吻了上来,顺势将我压倒在手术台上……
“弟弟,你又在胡思乱想了?”谈初意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听见他一句话。
“哪有?我怕影响你工作呀。”我虚伪地敷衍着,继续幻想手术台上的旖旎。
谈初意的语调平稳,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弟弟不愿意来就算了,我下班之后和毛毛医生一起吃饭去……”
“MD!你敢!”我恢复本性,对着手机龇牙咧嘴,看我不把他摁在手术台上给强X了!导演!都快40集了,该来段床戏了啊!我要求不过分,像《色戒》那个程度就好了,再高层次的我也演不好。“老子明天就过去,你洗干净点乖乖等我去接!”
晚上,我那叫一个斗志澎湃,洗澡的时候光着膀子在镜子前摆了好几个造型,还上网学了几招大小擒拿手,只盼着哪天医院没人,我将那只狐狸彻底拿下。
那时,单纯的我还没有想到,我去医院的时候,见证了戴乃兆所谓的“凶兆”。
究竟是什么“凶兆”,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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