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

【情有独钟+一见钟情+宿命情缘】一心相爱,两情相悦,三千世界,四大皆空。世间种种到最后必成空,是这样吗? 沈慕西走了,这慢慢让她承认这是个事实,她试着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要继续在热闹而生动日子里,安谧地从容地旁观。 偶尔去泡吧,泡咖啡馆,但更要在街头巷尾流连,在路边买一束马蹄或百合,在春日的黄昏欣赏路人,她比以往更加的珍爱生命,她要活着,去完成沈慕西曾最想完全的事。 左十年,右十年,人生不过一转眼,深切的痛楚最后到底是谁的错已经变得并不重要,在爱着的时侯耗尽缠绵,也好过天涯错身,在心底永留一块不结的痂,时时痛楚,可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NO.28
白槿湖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麻雀正叫闹着不停,阳光斜斜地照进了落地窗,天蓝色的窗帘让人心都亮敞了起来,她打量着周围,白色的房间,白色的床,病房。
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像是之前坠入了一场深深而绵长的睡眠,梦里沈慕西拉着她的手过树穿花,来到了一个空地面前,空地的周围都是成片的树林,阳光普照着。沈慕西说要在这里造一所小楼,南面是卧室,中间的是客厅,有大大的落地窗,外面种满了桃树和向日葵。
他牵着她,她在梦里咯吱咯吱地笑了。
宁愿这样沉睡不醒,梦里有慕西,就不寂寞。
她下了病床,病历卡上写着高烧,甲型流感疑似病例,医院是南京人民医院。南京,怎么是在南京,她刚刚不是还在巴塞罗那寻找着沈慕西,怎么一梦醒来,已回到了南京,究竟发生了什么。
头很疼,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拍打着自己的额头,看见病房上写着“隔离房”,她哑然失笑,原来自己真的被隔离了,甲型流感疑似病例,她管什么呢,她要出去,她还要去找沈慕西。
她使劲地敲着病房的门,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这是什么医院,你们凭什么关我,你们放我出去!
一个戴着眼睛的医生担忧的站在病房门口,隔着玻璃,看着白槿湖在病房里情绪失控的样子,他对站在身边的陆澍说:她怎么了,精神这么不稳定,我真的担心她会疯。我看,在隔离室待不久,她烧退了,也要被送到随家仓去了。
随家仓是南京脑科医院,南京人都俗称那里是疯人院,如果有人说你是随家仓出来的,那么,就是骂你是神经病了。
不会,她不会疯的,你信吗?她不论怎样的失控,都是暂时的,冷静下来,她就会好的。她不会疯,她心里放不下一个人,她念着他,她记着他,她不会疯。陆澍望着她在病房里焦躁地寻找着出口,坚定地说。
她只是,想寻找一个出路,那条路口,是通向沈慕西的。
被隔离了一个月后,她就被排除了疑似病例,她看起来脸色还好了很多,陆澍站在病房门口捧着一束向日葵花接她出院。
她抱着向日葵细细的嗅着,那是一束经过特殊制作的花干,不仔细看,就像是鲜花一样鲜活,她芬芳满面。沈慕西,我为你,疯过,哭过,不要命过,我还是没有找到你,我们的爱就像是这一束花干,虽然风干,却还是鲜活动人。
陆澍开着车带她去夫子庙的夜市上吃烧烤,她拿了一大串,上面撒了厚厚一层辣椒粉,她就那样肆无忌惮的叉着腿坐在街摊边。以前,沈慕西就是这样宠着她,看着她贪婪的吃相。
她拿着一瓶啤酒,往嘴里灌,打了一个酒嗝,将羊肉串一个劲的往嘴里塞,辣的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
陆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绒布的盒子,轻轻推到她面前。
她放下羊肉串,擦了擦嘴角,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东西的那一刹那,瞬间哽咽。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是一个黑色的哨子,那是两年前沈慕西送给她的。她离开小楼的收拾东西的时候,因为无望,就随手丢在了沙发上,
现在,这个哨子就出现在她眼前,沈慕西说的,不管发生什么,只要吹这个哨子,他就会像超人一样飞到她身边,随叫随到,她叫他往东他不会往西,他听从她的所有指挥和命令。
她握着那个哨子,贴在脸上,眼里都是对过往美好的怀念,她问陆澍: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个哨子的?离开沈慕西的时候,我没有带走它,后来,我一直后悔,我责怪自己,应该带着,没准我想他找不到他时,吹这个哨子,他还就真的能神奇地飞到我身边来。她说着,深情地望着哨子,笑了。
陆澍喝了一口啤酒,狠狠灌了一口,放下酒瓶,良久,缓缓说来:
这个哨子,是一个星期前,搜救员在巴塞罗那的贝索河里,打捞到的一件衣服,里面有沈慕西的护照,还有,这个哨子。通过外交,辗转交到了我的手上。陆澍说着,停了一下,有些怕她接受不了。
她的眼睛呆呆地凝视在某个点,手捂住了胸口,她隐忍住,手紧紧握着,指甲穿透了手心的肌肤,她咬住唇,说:请说下去。
有个华人目击者说,看见沈慕西踉踉跄跄地在贝索里河边,可能已经感染了流感,高烧让他头晕目眩四肢无力,他抓住河边的每一个女子,嘴里喊着念着一个女人的名字,说着白槿湖,我怎么把你弄丢了,我们怎么会失散了。
陆澍看着她,问:你没事吧?
她手抓过一把羊肉串,把羊肉直接从烧烤签上一把拉了下来,整个手心里都是辣辣的肉串,她一把塞进嘴里,别过脸,用力地吞着,用手背擦眼泪,她说:我没事,你接着说。
最后他跌入了河里,甚至都没有在水面上挣扎一下,就沉了下去,没有再浮上来。随后赶来的救援人员,打捞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他,只找到了他的一件衣服,衣服里就有这个哨子。
陆澍说完了,有些害怕面对她的反应,她会不会接受不了一下子晕过去,还是会哀嚎大哭。他也犹豫要不要把这个事告诉她,如果隐瞒下去,她可能还是固执的去寻找沈慕西,而她总有天会知道沈慕西已经落入了那条河里再也没有爬起来,那样对她伤害会更大。
长痛不如短痛,说的多好,说的那么轻飘飘,短痛,也痛的让人喘不过气。
白槿湖沉默了很久,那沉默,让陆澍十分的压抑透不过气,她就好像在集聚着悲痛的火山,随时都会喷薄而出剧痛岩浆会湮没她。
她将那个哨子放在唇边,对陆澍说:告诉我,这个故事是你编的,对不对,我就猜到是你编的,沈慕西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掉到河里去呢。他会游泳,他曾获得过百米游泳冠军你知不知道?我不久还梦见他买了一块土地要做一栋漂亮的小楼给我,他牵着我的手说……
够了!你清醒一下好不好!沈慕西他死了!他已经死了!你不要再这样自欺欺人了好不好!陆澍将啤酒瓶砸在了地上,砰的一声,酒瓶碎了一地。
她起身就跑,一口气跑到了秦淮河边,陆澍险些都没有跟上,在这里,就在河的对面,沈慕西在人群中挤了好久就是为了给她买一串糖人。
她望着秦淮河畔林立的红灯笼倒影在水里,好像梦里来过这里,沈慕西就站在河对岸,遥遥相望着,无所泅渡。
她握着哨子,放在唇边,使劲的吹,一边吹,一边落泪。
沈慕西,你不是说只要我吹哨子你就会无条件的来到我身边吗?你在哪,你不要躲着不和我见面好吗?
秦淮河畔,埋葬了她的心。
在梦里,还是会梦见沈慕西在梦中与她缠绵,醒来,枕边空无一人。她走在路上遇见背影和沈慕西很相似的男子,她就冲上去,跟着后面喊:沈慕西。当人转过脸,才看清,根本不是,沈慕西是多么让女人垂涎的男子,世间能有几个沈慕西。
白槿湖找了泰国的通灵大师,问了沈慕西,大师查来查去,说并没有查到任何沈慕西的灵间音讯,她欣喜也许沈慕西并没有死,他只是躲起来了。
大师劝他说:死去的人,你就放开吧,让她们好好去转世。活着的人如果对她们念念不忘,她们没法安心转世的。一切,就忘了吧。活着的人还是得好好活着。
她站在曼谷玉佛寺前,久久地都任着风吹打自己。是谁说过,死去的人,最后都会化作风,维棉变成了风,沈慕西也变成了风吗?
为什么,连怀念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沈慕西,你好残忍。
一心相爱,两情相悦,三千世界,四大皆空。世间种种到最后必成空,是这样吗?
沈慕西走了,这慢慢让她承认这是个事实,她试着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要继续在热闹而生动日子里,安谧地从容地旁观。
偶尔去泡吧,泡咖啡馆,但更要在街头巷尾流连,在路边买一束马蹄或百合,在春日的黄昏欣赏路人,她比以往更加的珍爱生命,她要活着,去完成沈慕西曾最想完全的事。
左十年,右十年,人生不过一转眼,深切的痛楚最后到底是谁的错已经变得并不重要,在爱着的时侯耗尽缠绵,也好过天涯错身,在心底永留一块不结的痂,时时痛楚,可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想着要象王菲一样,一而再被辜负后,依然一如既往在上海罕见的洁净复古的小巷里疾走,爱散不怨,写高贵的情书给自己。
正如丝嘉丽说过,tomorrow is another day!
尾声:
白槿湖:她很难在继续待在南京下去了,她如果再这样待下去可能真的会疯掉。她带着沈慕西曾经的梦想,去了西雅图,在西雅图的华人街,她开了一家梨园春,她要继续沈慕西未完成的心愿。
真正爱一个人,是一起死,还是在他死后念念不忘,完成他未尽的心愿呢?
白槿湖选择了后者,她要把中国戏剧文化在美国传承光大。她想年轻的时候登台唱唱戏,等老的时候唱不动了,她就去当老师免费教那些喜欢戏曲的孩子。
这些,都是沈慕西想看到的,她为他办到。
她还是唱着《牡丹亭》,只是台上只有她一个人,柳梦梅和杜丽娘都是她一个人唱,有人问她这样会不会很累。
她含着眼泪微笑说:一点都不累,十分轻松。
还是会梦到南京,在南京那个小楼里,他们度过了彼此生命中最美的一段时光,有这些念想,就够了。
陆澍:红透了亚洲的男星,每天都在天上飞来得去赶着通告,偶尔也会飞到西雅图白槿湖的梨园里客串一下,也会坐在台下听听槿湖的昆曲。
他淡定地劝白槿湖重新开始一段恋情,他说我们都已不再年轻,若遇见喜欢的,就不要再怯缩了,再怯缩就没有机会了。
终于在08年奥运会开幕式之前,陆澍娶了一个妻子,不是演艺圈的人,是一个芭蕾舞老师,她的眉心浅浅的有着青色的一点,远远看真有几分和槿湖的相似。
林流苏:林流苏来来回回嫁了几次,始终都不是很满意,挑来捡去,最后挑的竟然是一个身高只有一米六皮肤黝黑的养殖场工人,她也就跟着过工人妻子的生活。
柴米油盐酱醋茶,不再是过去的千金小姐,她成熟了很多,不久就为人母,生了一个儿子,日子虽然简单,却充实。
一切,最终还是尘归了尘,土归了土。
季云燃:他的画最后一炮走红,拍卖到最高价甚至都达到了五百万人民币,他的画作成了收藏夹炙手可热的收藏品。他的成名作,就是一副画白槿湖的作品,名字叫《我喜欢你的沉静》
他还是淡漠名利,安定地画着自己的画,没有再漂泊下去。
在法国巴黎开画展的时候,记者采访他什么时候打算结婚,他握着画笔,满心向往的说:我答应过一个女子,爱情来的时候,我会去把握。
张仪乔:在四川映秀镇支教,2008年5月12日,四川汶川发生8.0级特大地震,张仪乔所在支教的学校也受到严重的毁灭。
在张仪乔的紧急疏导和救助下,她所在班级无一名学生伤亡。在大灾难的面前,她才强烈地感觉到了人身的价值和意义。
她没有顾上休息就投入了震后的救援和募捐活动,她满脸灰烬在废墟中扒寻着生还者,面对镜头做出了一个胜利的“V”字手势,一时,感动了无数人。
杨菡:两年后她随台商回大陆探亲,偶然才得知了沈慕西的死亡消息,她辗转联系到了白槿湖,杨菡在电话那一头哭了,她一直都在忏悔,是她生生拆散了他们。
杨菡说,如果不是我,沈慕西和你就不会分开,你们不分开,他就不会死。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随着我的孩子渐渐长大,我为人母久了,我越来越明白很多前二十几年我都不懂的道理,我错了很多。
如果沈慕西能活过来,我真想告诉他,如果时光倒回到我和他最初相恋的那个时候,我绝不会再为了钱而离开她。
刘辉:他妻子最后真的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孩子一出世就会笑,像是认识刘辉一样。刘辉给她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刘眷棉。
方沐成:寻花问柳成了一种习惯。不能原谅的是他竟然利用女学生对他的崇敬之情,猥亵了几名初中女生,在检方控诉的时候,不幸患上了睾丸癌,为了保命切除了三分之二的睾丸,手术一个月后,还是凄凄然死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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