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富贵说他终有一天会富贵,”魏生晶一口喝掉整杯啤酒,“我信了他,所以跟他在一起。” “晶晶,苟富贵是个骗子,如果他能富贵,狗都能富贵。” 侯得志给魏生晶的空杯中倒满酒——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 魏生晶就快醉了,机会很快就会到来。 “他的确是个骗子,”魏生晶又喝了一杯酒,“他曾答应给我买包包、买钻戒,可是……” “可是,他却将所有的钱,全部借给了地雷。” “在他眼里,送外卖的地雷比我还重要。” “猴子,倒酒。” “晶晶,喝得太急会伤你的胃,”侯得志假惺惺的关心,“再这样喝,你会醉的。” 魏生晶用朦胧的醉眼瞧着侯得志,“我醉了,你才有机会呀。” “你……你愿给我机会?” “你喜欢我,不是吗?” “是是是,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你。” “你喜欢上我?” “嗯,我喜欢上你。” “上吧。” …… 苟富贵办了入职手续,开着奔驰S350,到商场买了名包、名表和钻戒,拨通了女友魏生晶的手机,“三日,你在哪儿?” “我……我在……啊……我在……啊……” “你怎么啦?发烧了吗?” “嗯,我……发骚了,正……正在……喝药。” “你在家吗?” “我……我在燃烧KTV,1010包间,你来吧。” “你跟谁在一起?” “老……同学,啊……” 苟富贵挂了电话,有点纳闷,女友五音不全,素来不喜唱歌,怎么跑到KTV去了? 燃烧KTV,那不是一个好地方,因为,很多人常去那里燃烧激情,燃烧欲火。 …… 1010包间里,侯得志问:“你不怕被苟富贵撞见?” “我就是希望他撞见,”魏生晶前俯后仰,“这样,我跟他就能一刀两断。” 侯得志大喜,越发卖力。 吱嘎,门被推开。 嘭,一个大盒子掉在地上,盒子里的名包、名表、钻戒散落出来。 苟富贵呆呆站着,一头黑发,变成绿发,一双黑眼,变成绿眼,脸也发出碧绿碧绿的光。 魏生晶动作不停,咯咯娇笑,“狗,你这么快就来了?” 苟富贵靠着门,身体软软滑倒,裤兜里的车钥匙也滑落出来,叮当坠地。 魏生晶一愣,那是奔驰车的钥匙吗? 假的,一定是假的。 地上的LV包、卡地亚表、蒂芙尼钻戒,也是假的么? 看着不像,仿佛是真的。 魏生晶将右手食指放在左手掌心,示意侯得志暂停。 侯得志拒绝服从魏生晶的指令,像一头下山的猛虎,雷霆万钧,势如破竹。 啪!魏生晶一巴掌扇在侯得志脸上,“猴子,滚下去。” 侯得志一哆嗦,神情无比郁闷。 魏生晶从沙发上翻身爬起,捡起包包、手表和钻戒,对着灯光察看,很逼真,无法辨别。 她又捡起地上的发票,发票上盖着专卖店的红章。 “富贵,这包,这表,这钻戒,是真的还是假的?” 苟富贵喃喃道:“假的,假的。” “包是假的,表是假的,钻戒是假的。” “山盟海誓是假的。” “永结同心是假的。” “白头到老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他挣扎着爬起来,推开门,流着泪,踉踉跄跄的走了。 “喂,富贵,等等。” 魏生晶追了出去。 KTV的服务员,指着她议论纷纷。 “衣服都不穿,估计喝醉了。” “根据她的步伐推断,她没有喝醉,可能是个疯子。” “她来时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疯了呢?” “可能遭受了感情创伤。” 魏生晶一直追到停车场,赫然发现,苟富贵拉开了一辆奔驰车的车门。 车型:S350;颜色:黑色。 她冲了过去,抓住苟富贵的手,“富贵,这是你的车?” “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苟富贵推开她,钻入车里,猛踩油门,汽车轰然离去,像一阵风。 魏生晶蹲在地上呜呜哭泣。 包、表、钻戒,都有可能是假的,车不可能是假的。 苟富贵,可能富贵了。 泼天的富贵降临到我头上,可我却将富贵像污水一样泼了出去。 我是个瞎子,有眼无珠的瞎子! 我是个傻子,天大的傻子! …… “我是个傻子,天大的傻子!” 方香从帝宫电梯里走出,自言自语。 “我天真的以为,冷二真心爱我,谁知,他只是将我当成玩物,将我玩残了,翻脸不认人。” “我愚昧的认为,太子想娶我,岂料,他将我当成一条母狗,并不肯娶我。” “这个世上,真正的好男人,可能只有雷声。” “可惜,他是个送外卖的,地位卑微,一穷二白,不能给我幸福,不能让我成为阔太,不能让我到达巅峰。” “哎,我的命好苦啊,比苦瓜还苦,比黄连还苦。” 方香拖着一条发软的腿,蹒跚着走出酒店大厅。 一辆汽车,发着光,驶入帝宫大门。 唰!十名保安齐刷刷敬礼。 他们看不清车里的人,却都认识这辆车。 这辆车,是圣医集团董事长艾蒿的专车,价值十辆劳斯莱斯的宙光。 让所有豪车都黯淡无光的宙光,整座城市只有一辆。 方香痴痴的瞧着那辆车,做起了白日梦:要是,有朝一日,我被白马王子搂着,坐进宙光,该有多好啊。 太子从旋转门里走出,手忙脚乱的系皮带和衬衣纽扣,心里忐忑不安。 外公来了,如果被他知道我的风流韵事,免不得挨一顿臭骂,甚至会取消我的零用。 他系好皮带和纽扣后,发现方香还没走,立即挥手驱赶,“快走,快走,我外公来了。” 方香冷眼瞧着他,“穿上衣服就不认人的家伙,我算是彻底认清你了。” “快滚!不然我揍你!” 方香挺胸抬头,面露挑衅,“你揍呀!你揍呀!” 太子扬起巴掌,正欲扇方香耳光时,宙光缓缓驶来,停于酒店旋转门前。 戴着白手套的迎宾立即上前,弯腰拉开了车门。 太丽率领数十名服务员排成两排,齐刷刷弯腰,“董事长好。” 一只脚,伸出车门,皮鞋锃亮;一条腿,紧接着迈出,西裤笔挺。 一个人,从车里钻出,五官俊朗,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犹如一颗璀璨的明星从夜空中升起,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不是艾蒿,而是雷声。 太丽十分惊诧,外卖小哥怎会从董事长的车里钻出来? 方香红唇大张,合不拢。 她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看,没看错,的确是雷声。 但他仿佛变了一个人,无论是衣着,还是气质,都不像外卖小哥,倒像是财团阔少。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他的笑容温暖而亲切,他的气质高雅而自信。 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充满了力量和威严,仿佛是一位天生的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