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逊善谋:陆逊

本书讲述陆逊的一生,幼时丧父后,在二十一岁的时候进入孙权阵营,后为孙权效力,赢得多场战争的胜利,并与吕蒙、诸葛瑾结下了很深的战友之情。赤壁之战之后,关于占荆州,多次讨要无过,出征必败。最终设连环计,迫使关羽败走麦城。又因鲁肃去世后,陆逊得到了孙权的重用与赏识,官拜丞相,渐渐走入到东吴的权利核心。孙和、孙霸“二宫之争”时卷入孙权父子相争中,最终郁郁而终,终其一生,也没有把自己全部的志向施展出来。

30.独善其身
就在婚礼快要结束的时候又来了一群人,陆逊和诸葛瑾同时变了脸色。
这些人竟是在芜湖屯田驻军的丁奉、李异以及十余个山越兵的将领。
陆逊沉着脸走过去,本想对他们呵斥一番,但想想这群行伍出身的粗人也不懂得什么。他只对李异沉声道:“你原本也是心思缜密之人,怎么今天也跟着他们一块胡闹!”
李异低着头不敢看陆逊:“大公子恕罪,我实在劝不住他们,就想着既然他们也都来了也,也不差我一个。”
这时丁奉接话道:“大公子你就放心好了,我们都是托病告了假的,吃些二公子的喜酒就走,骑快马明日就可返回芜湖,不会误了军中大事。”
“胡闹!”陆逊怒道,“赶快回去!”
丁奉、李异他们尚不知道陆逊准备辞去兵权之事,更不知道孙权已经对他们这支山越兵军队起了忌惮之心,已经开始着手打压陆逊了。
他们现在见陆逊如此暴怒,知道自己惹了祸,不敢继续待在这里触霉头了,刚要离开时却又被陆绩给叫住了。
“且慢离开,来都来了,索性就留下吃些喜酒再走吧。”陆绩拦住了丁奉等人,转身又对陆逊悄悄说道:“诸葛瑾让我拦住他们,他让你借一步说话。”
陆逊这才发现,刚才还在自己身边的诸葛瑾已经躲开了,陆逊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寻到了诸葛瑾的身影。
陆逊知道诸葛瑾一向与自己交好,他此时拦住丁奉等人想必是有一些说法的,断也不会害了自己,于是便问道:“子瑜兄可有什么不方便的话要对我说?”
“伯言我问你,丁奉他们这么大一群人大摇大摆地回到建业城来参加陆绩的大婚,你说此事能瞒得住主公吗?主公知道了能不生气吗?”
“自然是瞒不住的,主公知道后也定会勃然大怒,所以我才急着赶他们回去,我的右部督一职还没辞去,过后我还要重重惩治他们目无军纪,总好过让主公去惩治他们!”
“你把他们赶回去了又惩治了他们,那主公的怒火又往哪里出呢?”诸葛瑾小声道,“你一会儿悄悄告诉丁奉他们,无论主公怎么惩治他们都不能有半句怨言,等主公出了这口气,又顺带在军中立了威,气自然也就消了。”
陆逊有些犹豫道:“唉,不瞒子瑜兄,这层利害关系我也想到了。只是这些兄弟随我征战多年,我怕主公正在气头上来个杀鸡儆猴。我把他们赶回去了,主公到时候就算下了这样的命令,趁着从建业城到芜湖传递命令的这段时间,我也可以从中斡旋一下。”
陆逊是真的担心孙权会痛下杀手,以儆效尤,这些人都随他征战多年,除了是自己的嫡系之外,更已经是自己的生死兄弟了。
“依我看主公多半不会这么做的。自周瑜、鲁肃死后,我江东便是将才难得,主公还是分得清轻重的。”诸葛瑾继续分析道:“陆绩和周寒烟的传闻我也听说了。之前主公想要打压你尚且有所顾忌,始终不愿完全抹去你的兵权。此时又怎么会随意赐死你手下的将领呢?这么做岂不等于让你手下将领心生异心吗?”
陆逊恍然道:“子瑜兄所言甚是有理。”
“而且,”诸葛瑾又道:“就算主公真的想杀一两个人立威,你也不能从中斡旋。因为你越是这样主公的杀心越重,到时候死的恐怕就不是一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对诸葛瑾的话,陆逊虽然嘴上连连称是,心中却道:孙权若是真的痛下杀手,那可就莫怪我陆逊也重新拾杀心了!
陆逊对诸葛瑾拱了拱手,就赶紧离开回身交代了丁奉李异等人一番。刚刚交代完毕,孙权的诏令就下来了。
果然如诸葛瑾分析的那样,孙权的诏令中责骂丁奉、李异等人的措辞虽然很严厉,但具体的惩治手段却只有简单的罚俸,没有过重的惩罚。
接过孙权的诏令后,丁奉、李异等人不敢稍作停留匆匆赶回了芜湖驻地,而他们刚走,孙权的另一条诏令就下来了:以治军不严之罪免去了陆逊的右部督一职。
接过孙权的这道诏令后,陆逊反倒没有生气。与其整日被孙权这般猜忌,还不如索性放下一切彻底打消他的疑心。陆逊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复仇之心了,军权对他来说也就可有可无了。
“伯言,我们带着家人隐居山林吧。”宾客走后陆绩迟迟不去入洞房,反倒还一直拉着陆逊喋喋不休地说着醉话:“我想在庐江城北的二郎山上建一座茅草屋,每日就是读书、饮酒、钓鱼。”
陆绩的眼神中满是憧憬,陆逊不忍打断他,只能陪着他,到了半夜看着他醉得不省人事,将他搀进了屋中后才离开。
隐居山林倒也是个不错的想法,只是已经身在其位,想退真的就那么容易吗?陆逊心中也不确定。走了很远后,他又回望了一眼陆绩的新宅,心中想道:希望孙权可以见好就收,否则,山越兵的军权我陆逊还是说拿回来就能立刻拿回来的!
陆逊回到家中,然后又换上了一身平民的装扮,悄悄地找到了竹简上的地址,在那里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吕蒙。
“许久不见,大哥一向可好?”
“唉,也就算是不好不坏吧。”
陆逊清楚吕蒙所说的不好不坏是什么意思,他的山越兵刚刚强大起来就被孙权猜忌,更何况是一直被孙权视为军权最大绊脚石的淮泗将派呢?
只是陆逊根基尚浅,孙权能够这样拿下他的军权,可要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吕蒙就没那么容易了。可是忠心耿耿地办事,却被猜忌被打压总归不那么好受。
“我手下的将领已经有三分之一被主公换成了江东士族大家的纨绔子弟,哼,这群酒囊饭袋能打仗吗?”吕蒙不满地提起了他最近的遭遇:“可我不答应也没办法,我们所有将士的粮草军饷都来自这些士族大家,不安插他们的人,他们就在粮草军饷上给你使绊子,这年头没钱没粮又怎么带兵!”
说了这么多,见陆逊始终不表态,吕蒙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这两年刘备和曹操在汉中打得正热闹,主公不愿掺和进去,江东这才平静了两年就有人觉得我们这些人没什么用了,呵呵,我看他们是活得太安稳了!”
陆逊道:“其实主公不是不想掺和,只是曹操那边的合肥有张辽坐镇,荆州那里刘备留下了关羽大军,他们都防着我们江东,主公也是没有机会。”
吕蒙微微眯起双眼道:“机会是争取出来的!”
对于吕蒙的这话陆逊倒是极为认同的,但他现在真的不太想掺和这些了:“陆绩今天跟我说他想跟我,我们两家人一起隐居山林。”
“呵呵,在这乱世哪有一片净土?想要独善其身又谈何容易!”原来目不识丁的吕蒙今日竟能出口成章说出这番道理,这倒是让陆逊刮目相看了。
陆逊的眼中终于又露出了一丝锐利:“如果真的不能独善其身,那就让这个天下更乱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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