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魂儿又飘哪去了?翅膀鄙视地看着这只惹祸猫,一有好玩的啥都撇在脑后。“今儿不去看我二哥啦?” “晾他一天!”杨毅性格地拨拨头发,谁叫那人一脸认真相地问她些不中听的话。“哼,‘我要死了你怎么办啊?’怎么办!剁巴剁巴攃成丝儿凉拌,多放点酱油,别放香菜。”饿了……不知道大舅妈晚上做了什么好吃的,庆庆没在家应该还能剩。 “这问得多浪漫多凄美啊!你要说YOU JUMP,I JUMP!” “开玩笑,你会不会问你红颜以后见不着我想不想我这么扫兴的话?” “我说了不行说那俩字儿!”翅膀狠拍桌子,拍飞了钢笔帽儿,把手硌生疼,揉着手心看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你这傻丫头,于一对你,我对那些女人,能一样吗?他跟你说到以后,你该偷着笑才是……” “你少废话,我不爱唠这个。” 他连连摇头。“头回看见为这种事生气的。” “淑女也是有脾气的嘛。” “本地狐狸演什么聊斋!”翅膀忽地笑了,“你是不是在医院待的作下病了,一听说死就打怵?” “嗯?我倒发现季风有这毛病,连我假设住院的是叫叫儿都不让。” 杨毅是全学年第一个出教室的,冯默是第二个,在2班门口两人会师。冯默匆匆说:“少捣乱,我给你买果冻。” “你瞧不起人,我能为了果冻把亲戚卖了吗?” 学生陆续出来了,冯默见丛家还在收拾书包,拉着杨毅离开门口。“真的,你别捣乱,我是真想追你姐。” “给我买几袋?” “多少都行。” “靠,你衬多少?” “我没钱卖血都给你买。不说了不说了,她出来了,别捣乱啊。” 吓得小样!杨毅嘿嘿两声,走过去挽起丛家,笑得比蜜甜。“姐,我今天上你家住。” 冯默被挤到一边,脸青红皂白啥色儿都有。 “不赶紧走都堵这干啥?”季风好笑地看着他们仨各怀鬼胎的模样。 “用你管!”杨毅跟着丛家走,不忘回头问季风,“今晚你俩都在医院陪他吗?” 翅膀耍帅地用手指头勾着瘪瘪的书包朝她笑。“那要是你想去,俺俩就回家住。” “我啊,这两天都住我姐家。”她歪着头靠在丛家肩上,迅速扫一眼冯默的脸,真好玩,彻底青了。 季风和翅膀大步离去。 “唉~有些人哪~” “造太多孽加小心让驴踢死!” “丛家,”冯默拉住她,“我有话跟你说。” 丛家不愠不火。“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杨毅嘻皮笑脸地重复,嗯?“刚才说什么了?”又转向丛家,“啊?刚才说什么了?” “你别跟个八哥似的!”冯默咬牙,声音脸色都难听到了极点,连转向丛家说话都带着怒气,“我带你回家,路上跟你说。” “大冷天的谁坐自行车啊?”说她是鸟……不想混了。 “果冻你是不想吃了。” “唉呀,看见没有家家?”嘻~果然跟翅膀和小四都没得比,这么快就沉不住气。 “你就愿意跟她叽咯啷~也吵吵不过她。你有话要不就当她面说,要不就等明天再说。”丛家斜视几乎挂在她胳膊上的人,“不用抱这么紧,我不能跟他跑了。” “嘿~” 来回看了几番,冯默投降。“我明天说。” 真没钢性!刚才当人面告白的勇气哪去了。“今天说嘛~”杨毅劝他,“憋着会便秘。” 他按捺着火气,口气有点僵硬。“道上小心点儿,外边挺滑的。” 丛家同情地望着冯默的背影。 “改主意让他带你回去了?”杨毅促狭地笑,“我帮你喊他啊?不用不好意思,我自己坐小巴走就行了。” “你跟他有仇啊?”她把她帽子往下拽了拽盖住耳朵,“一劲儿拿话噎他。” “没有,条件没谈拢。” “谈拢了我是不是就得坐他自行车回家了?” “这是后话。”她没有一点拿表姐换果冻吃的惭愧样,“先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啊?跟不跟他处?其实人还行,就是有点儿磨叽。对了,你说跟他说过了,说什么了?哎?你们哪有时间说?” “化学课他串我一桌来了。”整得一节课旁边同学的耳朵差点儿抻变形了。 刨根问底了一道儿,到家盘了顿饭洗漱完毕回丛家房间躺下了,杨毅还在纳闷。“你怎么会答应跟他谈恋爱?” “我没答应啊,我是说两个人都考上大学的话再说。” “还不是一样吗?还俩人都考上大学,这种画地为牢的事儿亏你想得出来。” “把你弄得还挺气愤,”丛家失笑,“干什么?觉得我背叛你了啊?” “你背叛得着我吗?”听到背叛这个词她头一个想到的是季风,唉~算了算了,要背叛也是季风在先。“我就是从来也没听你说过冯默啊,怎么会就答应当他女朋友。” “都说一百遍没答应没答应的。” “考上大学后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你不知道未来是个变数吗?” “说通俗点儿。”什么变数常数二次函数的她一听就犯困。 “你相信冯默能一直追我好几年吗?”该说这丫头太痴呆还是太幸福?她以为人人都有于一那股子细水长流的专注劲儿吗? “有什么不能的?季风对叫叫儿这都几年了,不是还——”坏了!她猛地收住剩下的话,侧眼瞄丛家没什么变化的表情,冷哼道,“等到真都考上大学了冯默来找你兑现我看你咋办!光知道开空头支票。” “我可不是会开空头支票的人。”丛家抿嘴笑笑,“他要是真能像季风对紫薇那样,为了跟我在一起考同一所学校的话,我就跟他谈恋爱。” “那样好吗?”杨毅听得脑袋直嗡嗡,又要造就一个季风?“太吃亏了你又不喜欢他。” “也许以后就喜欢了。” “这话是说给我听还是哄你自己呢?”又是以后,怎么现在都流行说以后怎么怎么着? “不一定就是哄谁啊,心还不都是肉长的,古人云:Love begets love。” “啥?爱情开始于爱情?”她拧眉,古人没事说什么英语啊。 “beget,不是begin!我发音那么不准吗?” “听不懂~” “听不懂就别瞎打听了。” “人家老师说不懂就问。” “那你问老师去。” “哈哈,疯黑狗又不追老师。”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别吵吵个没完,让庆庆知道了又炸庙了。” “知道了知道了。”她把喝光的酸奶空袋投向纸篓,虽然进了,但是顺吸管甩了一地酸奶,丛家家拿纸巾边擦边数落她。她仰面看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突然说:“家家啊~你要是没可能喜欢他干脆就说明白,别给人家留念相。” “咦?”丛家家刚打开台灯在写字台上做练习册,听见她的话微微一愣,这丫头怎么像个人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