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醒沈晏:“不能进屋,不然待会儿瓮中捉鳖,想跑也跑不了。” 但莫得感情的系统想多了,春山根本就没有直接带他进屋,而是要先去通传一声。 沈晏沉默地看着春山离去的背影,而马车旁还站着两个府卫,明显是在看着他。 明明先前在烟雨楼喝的是上等的好茶,可现在却觉得嘴里发苦,这股苦味从舌尖一直苦到了心口。 苦的人浑身都似是抽干了力气。 沈晏靠在榻上,良久突然轻笑了一声,呢喃:“以前,我去他寝宫都大摇大摆的去。” “哦。”系统应了一声。 …… 萧彻咳了半天,把自己的脸咳白了,也给刘公公的脸吓白了。 王爷好久没有病的这么重了。 太医在外间写药方,一脸的苦大仇深:“说过多少次了,王爷这病最忌讳忧思过重,你们不要总拿闲事来招他愁闷。” “是是是。”刘公公也苦着一张脸,他也想王爷不要忧思,可王爷的脑子也不归他管呀。 太医也叹了口气:“喝药喝药,日日喝药,是药三分毒……但病了又不能不喝药……你们伺候的要再仔细一些,能少喝药自然还是少喝药才好,不等病好,人都被这苦药给浸透了……” 太医絮絮叨叨,刘公公便嗯嗯嗯的听着。 末了,太医看了刘公公一眼:“这人都回来了,还是要让王爷宽心。” 沈晏回京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现下真是无人不知了。 刘公公被絮叨了半天,一直心态平和,但闻听此言,却怒了,瞪着太医:“宽心宽心,你说咋宽心嘛?太医就不能想个办法让王爷不药而愈?” 太医:“???” 你挺能想呀,他做梦都不敢做这样的梦。 两人四目相对,须臾后,刘公公忙鞠躬行礼:“失言失言,万望赵太医海涵,莫要与奴才一般见识。” 赵太医叹口气,继续写方子:“行这么个大礼,要吓死谁。” 刘公公跟在萧彻身边十几年,而赵太医自从萧彻伤了腿后,几乎日日要来王府诊脉,这么多年下来,大家也都熟识了。 有时候多一句少一句也无碍,都是为着王爷罢了。 刘公公自觉失态,给赵太医上了一壶好茶。 赵太医饮了口茶,又叹了口气。 若王爷不病一场,他们一个太监一个太医,大概是不会这般熟识的。 人的相识相交,有时也是一场无如奈何。 春山急匆匆进来,赵太医见他要往屋内去,立刻警惕道:“是有什么事儿吗?能不烦王爷就莫要烦王爷。” 春山步子一顿,一时间不知该不该进去。 说起来,王爷这病其实是他引起来的。 要不是他说那一百零三箭,主子也不会…… 而现在病的源头就在外面…… “春山,进来。”里面传出萧彻的声音。 春山瞥了一眼赵太医,飞快地进了屋。 赵太医气哼哼。 刘公公忙又给他倒了杯茶,然后也跟了进去。 春山低着头站在床边,萧彻半靠在那里拿着本书看着,时不时就咳两声。 春山不说话,萧彻也不开口问。 刘公公无奈,出声道:“怎么了?” “我……”春山轻咳一声,小声道,“我,我把公,沈,沈晏带回来了。” 刘公公惊呆了。 我的娘呀,春山出去一趟竟干了这么大一件事儿。 他怎么敢的呢…… 七皇子没把人抓到,原来是被春山截了。 “他真的在青楼?”刘公公问。 这下轮到春山瞪大眼睛了:“公公咋知道的?” 这咋比他的消息还快? 刘公公:“……”还真是青楼呀…… 这人……真是…… 刘公公迅速看向自家主子。 自家主子手里的书抓的很稳,还翻了一页。 刘公公轻咳一声,对春山道:“你且说说今日的事情。” 春山便将他一路跟着沈晏去了烟雨楼,七皇子闯进去,沈晏爬窗户逃走被他堵住……还有那烟雨楼的姑娘说若是杀了沈晏便杀了他家主子的话原原本本都说了。 “……那姑娘生的异常貌美,应是异域女子。” 刘公公:“……”早知道不问了。 “你是说那烟雨楼的姑娘……武艺高强,却很听那沈晏的话?” 春山点了点头。 刘公公脸色沉了沉。 流放五年本该死了的人活着回来了,身边还有高手,这……让人不得不多想。 “殿下。”刘公公犹豫了再犹豫,还是轻声问道,“要见见他吗?” 半晌,没有回音。 刘公公悄悄看了一眼,恰巧看到自家王爷掀起眼皮看过来,刘公公心里一跳,下意识低头躲避。 萧彻却不是看向刘公公的,而是春山,说出口的话毫无情绪却让人背脊发凉:“你现在越来越有主张了。” 春山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萧彻盯着春山看了一会儿后收回视线,淡淡道:“不见,送他走。” “是,主子。”春山应声,爬起来就往外走,只这一会儿,他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外间的赵太医正磨牙呢,就见春山耷拉着脑袋出来了。 “看,挨训了吧,活该。”赵太医心情大好。 活该的春山沉默着来到马车前,沉默着跳上马车,让人打开侧门,然后沉默着将马车赶了出去。 到了一处小巷时,沉默的春山直接将马鞭给了懵逼的元寿,然后跳下车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