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妃端庄淑雅,将季王殿下照顾得很好。” 话题有些扯远了,夏霖熙放下茶盏,又将话题扯了回来:“不说这个了,继续说盐务的事吧,后来怎么样了?” 林昆耀继续道:“这一路上确实耗费了许多时间,虽然来得有些晚了,但也不失为一场久旱甘霖。有了这批盐,禄州的百姓就不用砸锅卖铁买那些高价盐了。” 夏霖熙“嘶”了一声,显得有些担忧:“林大人就不怕这十万斤的盐扰乱了禄州盐务的秩序?” 林昆耀笑了,与年纪不相称的稳重笑容,他一字一句认真道:“禄州盐务的秩序已经被扰乱了不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看似为百姓着想,实则利欲熏心,哄抬盐价,再任由他们这么下去,禄州会大乱的。” “看来林大人心知肚明啊,所以昨晚你来找龙知府就是为了此事?” “是啊,那批盐昨日已经到了禄州,我便是来与龙知府商议此事的。这一批慈善盐会低价售出,但在本地没有商号,对接一事,还得让龙知府来安排。” “那龙知府的反应如何?”要说到关键处了,夏霖熙兴致很足,坐在扶手凳上的身子朝前倾了倾。 林昆耀回忆道:“龙知府很高兴啊,一口就应下此事,说万事皆由他安排,还极力夸赞季王爷的仁善。” “你们是如何说的?一字一句都告诉本宫。” 夏霖熙要将昨晚的情景以及龙应文的情绪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林昆耀一顿,回忆了一下,缓缓将那夜二人之间的jiāo谈之语复述了出来。 夏霖熙听罢,顿了半晌,她在脑中将这些已有的线索串联起来。 如若按照畏罪自尽来说也说得通,林昆耀的到来就成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是朝廷要他死,是他上头的人要他死。看样子,这个上头的人手眼通天,究竟是谁呢? “我知道了,林大人,处置那批盐是当务之急,你先去忙吧,龙知府这厢本宫会查个清楚的。” “公主辛苦。”林昆耀作了一揖,而后脚步匆匆地离开了龙府。 夏霖熙仍坐在龙应文书房的扶手凳上陷入了沉思。盐商、盐价、知府、书信……这一些有所联系,但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联系的东西在夏霖熙的脑袋中缠绕。 越绕越复杂,还是追本溯源,她觉得此事应当从盐商之死查起。 光明与黑夜,看东西的时间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会有所不同。夏霖熙喜欢一个人在夜里查找线索,身旁没有她人打搅,只有黑夜相伴之时,她想事情的灵感和角度会更多一些。 这是她几年下来养成的习惯,今夜也是如此,她骑着马,没让门下跟着,只身一人来到了刘盐商位于城郊的草堂中。 他死于此处。 抵达草堂门口,夏霖熙才发现里头似有不速之客,走近一看,竟然是自家小院对门的那个奇怪的女人。 女人蹲在草堂门口,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目光虚虚的望着草堂门口前的那棵桂花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看草堂里头,光亮闪动,不速之客并非她一人。 夏霖熙没有调头就走,既然来了,她不想空跑一趟,至少要问到这个神秘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从她搬进自己小院的那一天,夏霖熙就觉得这个女人浑身都写满了不对劲。 下马之后,夏霖熙径直朝着蹲在地上的神秘女人走去。 那个神秘的女人听见渐近的脚步声后将目光移了过来,看清来者之后,她的嘴角不可抑制地往上翘了翘。 黑夜模糊的光亮为她做了极好的掩饰,她任由自己深邃眷恋的目光倾洒在面前之人的身上。 “敢问姑娘是何人?为何深夜逗留在这罪民的草堂中?” 夏霖熙好听的声音飘进了李誉名的耳中,她抬起头来,仰视着她。 “来查案。”神秘女人声音有点沙哑,还带着一抹慵懒的风情。 夏霖熙对她更感兴趣了:“姑娘来查这刘盐商之死?” “是啊。”□□luǒ的探究目光太过炽热,李誉名移走了脑袋,将手心里握着的桂花往外甩了两粒,不疾不徐道:“有人花了重金,要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我就带着我的朋友们来了。” “那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又出自何门派,若得重金相求,贵派应当是十分厉害的。” 李誉名闻言笑了,眼若含星的眸子又转了回来:“不敢当,无名小辈与无名小派,哪里称得上姑娘口中的‘尊姓’与‘贵派’。” “姑娘说笑了。”夏霖熙平素就是直来直往的性子,这一次也没想跟这个神秘的女子绕圈子,径直问道:“所以姑娘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