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刷的围了上来,环住她,虽然收住了前倾的趋势,但他也因为向前的惯例而紧紧和她贴在一起。siluxsw.com 后背挨着前心,彼此间,再无一点距离,就连心跳和呼吸都是那么清晰可闻。 有那么一瞬间的慌神,以为自己是又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有着远山般身影的男人,在她身后出现,一把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得意洋洋,“瞧你往哪儿跑,看乐飞哥哥捉不到你么?” 她自沉浸在回忆中,而身后的人,居然也就没有松开手。 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气。 她温润的眉眼,平凡中,带着点不可亲近的冷漠疏离。 她纤细孱弱的身子,以及此刻身上散发的香气,都在告诉他,这是琼香丸的后遗症,那味绝世的毒药,她就那么大胆的吞了下去,义无反顾。 还笑涔涔的对他说,“看,小印子,这样我就能继续我的事了。” 有那么一晃神的时刻,他不想撒手,只想拥着这种香气,拥着她,发丝在风中凌乱起来,飘到他的鼻尖。 “啊,啊,哈欠。”一个响亮的喷嚏蓦地在乔言头上打响。 愣了一瞬,乔言忽然爆发出哈哈的大笑,笑到她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不断用手擦眼泪,“好厉害,好多年没有听到过这么响的喷嚏了。” 小印子俊美的脸上红了下,随即很镇定的咳了两声。乔言笑够了,自己站起来,也不提刚才的事,继续慢慢往回走。 “小印子。”她继续刚才的话题,轻声的叫着这个名字,“你的事我擅自找人查了下。” 笑容一敛,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十分重要,小印子快走两步,到她的身侧,和她并排而行,低声道:“什么事?” 乔言一愣,顺口接道,“萧家的事。” 眉头皱起,他静静的等她说下去。 “别这么盯着我看啊,”乔言别过头,带笑说道,“我只是找人去查了,还没消息呢。等知道了再告诉你啊。” “额?”还没有消息就这么急匆匆的献宝似的告诉他?这个作风可实在不像是乔言会做的事,察觉到对方的诧异,乔言捋捋额前碎发,声音空幻的像是风。 “等到你报得大仇之后,要去做什么呢?”她问的很轻,像是怕吓到他一样。 “我?”小印子想了想,如实回答,“我不知道。”继而,他反问,“那么,小姐呢?” 乔言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转过头想了好久,给了他一个歉意的微笑,“我也不知道。” 两人相视而笑,或许这个问题对于他们来说有点早,也有点不现实。至少,他现在还没有机会能够凑到和慕王相处的机会,再或者,他心里还不打算要杀了他,替自己的家人报仇。 被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能不为家人报仇?然而,他也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一旦去行刺了慕王,宫中一定会大乱,并且,极其有可能牵扯到乔言。 想到这点,他的满腔怒火就堪堪的压了下去,这个女子,明明嬴弱不堪,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居然在这个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呆就是半年,原本以为她只忙着自己的要做的事就已经够辛苦,但没想到,她居然强大到,还有心力来挂心他的! 今晚的风似乎比平时还要凉,乔言收收肩膀,“好冷啊。” 然而两人刚刚加快了脚步,就看到宫城的中心地带,人声嘈杂,来往的脚步声中夹杂着不少羽林军穿着的靴子才有的金属声,砸在地上,硁硁的发出恼人的声音。 “少傅卿大人。”一个太监正往这边跑,看到乔言两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忙请安。 “那边……”乔言伸手指了下正喧哗的中心地带,问道。“那边好热闹。” “回少傅卿的话,那是,琴美人的寝殿。”小太监对上小印子的视线,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这男人好冷的面容,让人看起来,不敢直视。 乔言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 “寝殿啊……失火了么?”她看着冲天而起的火光,为难的说,“今日东风,只怕难压住火势了。” “琴美人的寝殿啊。”她幽幽的眼光慢慢转向那片火海,嘴角发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弧线,伴随着一声轻叹,她不无感慨的说,“这就按耐不住了么?果然还是年轻气盛啊。” 听她话外有话,小印子心里涌起不好的感觉,“这事和小姐有关系么?” “怎么说呢?”她的侧脸在夜色下忽明忽暗,半边隐在火光的余晖里,半边沉浸在暗夜中,透着诡异和幻觉,“既不能说全有,也不能说没有。”她舒了口气,呼出一道白色的雾气,“还记得那几天我卧病在床的时候,有个小太监送了张字条过来么?” “就是那时候?” 她莞尔一笑,带着点调皮,“是呀,就是那时候。” “我不过是告诉了蓝萱,太子和某位美人走得很近,她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到了,看来,太子妃,在宫中的力量,已经不可限量了。”最后一句说的小印子有点心惊,他忽然有点看不懂乔言脸上的笑,到底是何用意。 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怎么会害她?蓝萱可是蓝缔姑姑唯一的血脉,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太子疏于德行,早晚要垮台,蓝萱跟着他,不是件好事。甚至,很有可能被他牵连,我想,这样的结局,你也不会想要看到吧?” 一句话,问到他哑口无言。 蓝萱是他失散了几年的师妹,他能忍心看她最后在这个皇宫中覆顶么? “哎?”忽然想起刚才未完的话题,乔言眼前一亮,“不如等你大仇得报的以后,带着蓝萱走吧。” 小印子一愣,停下脚步,看着她问,“什么?” “蓝萱心里怎么想的,你不会真不知道吧?”乔言大张着嘴,愣愣的看他,“从来小师妹和大师兄之间就是得有那么点什么,才算的上什么,你懂不?” 小印子眉头宁得像个山包,“她是我师妹,你知道的。” 笑了笑,才说道:“师妹怎么了?师妹就不能动了?” 或许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么不正经的话,小印子眼底微微动摇了下,轻声说,“如果可以,我倒想试试……” “恩?试什么?”有风的缘故,乔言没听清他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只好再问一次。 他却不肯再说,直到她自己再开始慢慢说,“火烧寝殿,这事做得真是……有点太利索了,这么大的动静,陛下不会放着不管的,这次,蓝萱可是惹麻烦了啊。不过,我想她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会自己应付的来。你说是吧?” “如果有什么情况,你也不会帮她么?”不无担心的一问,总觉得今晚的乔言每句话都说的不关己身一样的轻松,和平时的忧思忡忡截然不同。 “唔,大麻烦的话,我怎么会不管她?”乔言嘿嘿一笑,转动着手腕,袖子被她带出一条好看的弧线,“怕什么,万事有太子在前面罩着,要是陛下责怪起来,我自有办法,让他查不到蓝萱头上。” “怎么可能?”小印子诧异的问,“后宫之中无主,现在,蓝萱可是东宫之首啊。有什么责任影妃一定会推到她身上。怎么会是太子?” 狡黠似的眨眨眼,将手掌缩进袖口,呼出好大一口白气,“自然是要能盖住这场火事的大事才能行啊,比如……”她转过身,对他一笑,“比如,火起时冲进去救人而被烧伤的太子爷。这个话题总会比一般的宫殿走水来的让人心旷神怡的多吧?” 没等他回话,那边火海中,便有人高声喊叫:“快,找到太子了!” 本书首发,欢迎读者登录www..查看更多优秀作品。 .第一百零八章:我心亦怀归(上) 不远处的火光冲天和人声喊叫,都对这边的两位丝毫没有影响似的,乔言自顾自的走得悠闲,可是没走多远就被秦荣拦住。 “少傅卿,这里太危险了,请您移步别处。” “唔,秦统领,你没去救火么?”她没有看他,而是将视线转到了那片火海,抽出一直蜷缩在袖子里的手,舒服的伸个懒腰,“还真暖和多了呢。” 小印子无奈的睨她一眼,“快子时了,回去休息吧。” *** 次日早朝,江岐站在大殿上,等着梁盟铁青着脸发个什么号令,好让他也趁机动一动麻木的手脚。 不止是她,殿上的其他官员也都是束手束脚,一丝都不敢乱动,今天的梁盟可说的上一个“畏”字。 默默的望向对面,左首的位置是丞相淳于和林,而他下方的位置是上,本该出现的那人,却没有踪影,哎,乔言还是没来上朝啊。 低低在心里感叹一句,马上就要到年关了,祭神的人员名单里会不会有她的名字呢?乔言啊乔言,真的是在其位却不谋其政的一个人物。 说起来,好久没有见到过她了呢,这次要是能和她一起远行同去祭神那就太好了。 后面的整场朝廷的你争我吵也没能将他的思绪拽回,江岐冷眼看着朝堂上太子党为太子据理力争,而影妃一党则反唇相讥,两相僵持,平时那些高官雍容的脸上此刻尽写着刻薄和狰狞。 政场上,永远是那么血腥和凶残。人在其间久了难免被染上扭曲的烙印,会变得狼狈不堪,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甚至连一丝的挣扎都没有,真是可悲,江岐忽然间有点明白乔言为什么总是淡淡的看着他们,淡淡的挂着笑,那笑里分明写的都是鄙夷。 不知为什么他今天的思绪全都放在她的身上,一点也听不进去殿上人的说话,直到黄守宇尖声尖气的朗诵梁盟的诏书,他才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太子梁端久居储君之位三十二载,无有大功于社稷,近日颇有失德之举措,实有负皇恩,孤心甚痛……孤年事已高,不忍见南郡百年基业崩于吾手,愿选贤能之子,以替孤分思国之忧,劳民之命,盼南郡歌舞升平,百姓安居,商贾乐业,不求开疆辟土,但求平安万载……” 长长的诏书被一字一字毫不留情的念出,黄守宇的声音中藏着一点点的喜悦,陛下终于废除了太子,那么,泊王梁枫是不是就是最后接替太子位的人选呢? 他念到最后一个字,也没有看到想看到的内容,随着最后两个“钦赐。”的落下,他下意识的看向影妃,只见她美艳的脸上神情平淡,没有什么反常。 太子位终于悬空,梁盟不知是不是还没有彻底对太子失望,还是要故意考校其他皇子,给他们互相竞争表现的机会,反正,这个太子位就没了下文,而诏书中的核心人物,太子梁端,今天也没有在场,他昨晚被火烧伤,还在休养。 也是这场大火,烧的琴美人的寝殿干干净净,也将她和太子的奸.情烧到了众人的眼前,据说,火起之时,本来太子先衣衫不整的逃了出来,只是,琴美人因为衣物繁杂,穿起来特别费事,而错过了机会被火围困,太子见状,居然单身又返了回去,半背半抱的将已经被浓烟呛晕的琴美人拖了出来。 两人身上都有烧伤,太子更是脸上也被火焰灼伤,狼狈不堪,据说,梁盟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一对湿淋淋的男女堆坐在地上,且衣衫凌乱的不似火情所扰。 梁盟默默的看了一眼,径自离去。 *** 散朝之后的大臣们无疑的发现了一个问题,诏书中也没有对太子妃霍佳燕做出什么特别的指示,既没有说她该是随梁端一起贬黜还是保留郡主的爵位,继续住在宫中。 今天的朝会,出乎意料的混乱,是那种悬浮在空气中的微妙的气氛,让人捕捉不到意图的混沌以及梁盟含糊不清的话。 人们都知道当今陛下以为思念前皇后而后位悬空,已经十几年,难道这次的太子位将是静依皇后的覆辙么? 梁盟究竟在想些什么? 淳于和林踏进樱耀宫的时候,自己在心里将今日和近日所发生的事全部混在一起,再慢慢滤清,准备好好劝慰那个失望的影妃。 或许是因为太子的倒台,今天的流炎殿,死气沉沉,宫女太监们都知道自己主子失势,个个搭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杨得意在门外忧心忡忡的看着低头弄花瓣的太子妃,她明媚的脸孔上依旧光彩照人,带着和平时一般无二的笑容,自在安然。仿佛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是得意洋洋的太子妃,太子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和她琴瑟和鸣。 “还没来么?”她忽然出声,问得漫不经心。 “老奴再去看看。”他恭敬的回答,像许久以前一样,也有那么一个傍晚,她焦急的等待一个女人的到来,三番五次的催促他去看。 不过这次以后,还能不能有下次? “太子妃娘娘,乔大人来了。”小宫女进来禀报,顺便替杨得意拿着披风,那是太子妃特意吩咐过的,乔大人身子不好,下了车撵怕是会着了风寒,所以才准备下的。 而今,也用不上了吧。 “你们,都下去吧。”一直弄着腊梅的女子转头轻笑,“墨云,你来看,这花儿开得多好。” 乔言除去身上的外敞,小宫女领过,继而退下。 她眉眼温润的一如往常,凑过去,边说道,“是好。” “可惜,开在了瓶子里。”蓝萱轻轻一叹,带着几多感慨,几多无奈,四周的人已经退下,只剩下她和乔言,以及不会随便离开的小印子三人。 “姐姐,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等待了许久之后,她终于先开了口,眼神迷离的看着乔言,丝毫不掩藏自己的无助。 她的眼很好看,像是画眉鸟似的妖娆,眼肚很圆,眼尾微微上挑,勾出一点弧线,说不出的迷蒙浅韵。 看见她的,就想到了蓝缔姑姑,那个一直呵护着自己的姑姑,或许才是自己近二十年的光阴里唯一的亲人。 眼神不自觉地就变得更加温柔,快要滴出水来,“从中州出来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每一步都是凭我自己的决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