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局不需要,”姜敛说,“你也不用沾沾自喜,更不用把公众当作傻子看待,你只要如实回答有关‘摆渡人’的事情就可以了。” 刘晨感到惋惜,他不止一次向督察局提出合作,但都被姜敛回绝了,他认为姜敛是在害怕傅承辉,只能应付似的回答问题:“‘摆渡人’留言告诉我这个案子,起初我没有当真,但他还留下了这次的杀人时间。后来人真的死了,我发现死亡时间和他说的时间完全一致。” “只是时间吗?” 这是晏君寻今天问出的第一个问题。 刘晨看向晏君寻,他是真的才注意到晏君寻。 晏君寻过于年轻的脸比朴蔺还没有说服力,他有些凌乱的头发遮挡着眉毛,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他的神情很疲惫,仿佛随时都能趴下睡着。但他确实很漂亮,是不太情愿展示出来的漂亮。 “还有几段日记。”刘晨把晏君寻当作了记录员一类的人。 晏君寻观察着刘晨的眼神,顺其自然地进入了记录员角色。他从抽屉里拿出纸笔,起身越过桌子,把纸笔放到刘晨跟前,说:“请你详细复述一遍日记的内容。” “你们还在用纸笔吗?我以为你们走在时代前沿,不用纸笔了。”刘晨拿起笔,在落笔前停顿了,不过他没有提问,“2160年,5月6日,晴天……”刘晨边说边写,他写了几行,忽略晏君寻,对姜敛说,“我没记那么清楚,如果你们想要,我可以把那些日记截图发给你们。” 晏君寻回到座位上,没有出声。 姜敛点了点头,说:“谢谢配合。” 刘晨在发截图前又犹豫了,他嘴里说着:“我找找……你们真的能靠这些东西破案吗?”他再次看向时山延。 时山延还没有回答,抽屉里的通导器先振了一下。他把椅子向后仰,一边看着通导器的消息,一边回答刘晨:“能,我可是神棍。” 消息是晏君寻发的,他说:【吓他。】 时山延回了个【=w=】,说:“……你发了吗?” 刘晨把截图发了过来,时山延看了一下,上面有些乱码,写得像是隐蔽网站里的符号huáng文,还有很多感叹号。 【2160年5月4日,晴天&*!成功狩猎!猎物-0%¥迟钝!!!笨&**#恶!!!进食时不断!尖叫!吵死了!我进行()&……!】 “‘摆渡人’给你发的是这个?”时山延的目光压向刘晨,“是吗?” 刘晨看了眼内容,说:“就是这个。” “很好,”时山延笑起来,问起无关紧要的问题,“你从家里赶来的吗?” “是,”刘晨在时山延的注视里有些局促,他挪动了下屁股,换了条架着的腿,“我家离这里还挺远的,好的小区离这里都挺远的,所以我来得有点迟。” “你夫人真贤惠,”时山延说,“鞋也是她帮你擦的吗?” “是,”刘晨不自觉地看向自己的鞋,接着说,“有什么问题吗?我的衣服都是她打理的。” “衬衫呢?”时山延抬手虚虚地拉了下自己空空的胸口,“还有领带。” “是,都是,”刘晨说,“这也是调查的一部分吗?” “不是,”时山延示意他不要急躁,“你是从家里赶来的吗?” “是,我说了,”刘晨把脚放回去,“我从家里赶来的。” “你没有开车。” “有人送我,”刘晨飞快地说,“朋友。” “什么朋友,”时山延盯着他,“替你夫人为你熨衣服的那位朋友吗?” “你在说什么……”刘晨笑出声,他再次拉了下西装外套。 “你们在车里吻别,情意绵绵,她拉了你的领带,你抱了她,然后你的外套卡在缝隙里了,你把衣服拽出来,发现扣子掉了,”时山延还是后仰着椅子,在给晏君寻打字,“但你觉得没什么,督察局又不会采访你,你就这样上楼了。” “胡言乱语!”刘晨拉着西装,那里确实掉了颗扣子,这是他不得不反复拉的原因。他变了脸色,要站起来,说:“调查结束了吧?我得走了。” “她还在等你吗?”时山延轻“啧”了一下,“你们要去gān吗?” “神经病!”刘晨真的站起来了。 “你在车里对着倒车镜擦掉了口红,不过我建议你们不要在喷完香水以后相拥,味道真的一言难尽。”时山延把消息发出去,再次看向刘晨。 刘晨在他的注视里胸口起伏。 “她是你夫人的朋友吗?”时山延漫无目的地猜,“你的人际关系看起来很复杂,实际上就那么几个。她比你夫人年轻,挑选的香水……味道真的很明显。你觉得这件事情会曝光吗?你不在乎,但她不是你唯一的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