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卉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要赶我走?” 周华亭看着盘子里的食物,“嗯,明天一早,你就离开。” 周卉整个人都开始bào躁,直接把刀叉扔了出去,“凭什么让我走?!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周华亭丝毫不为所动,态度很坚决。 周卉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举起盘子就砸向了霍乱,“他就是个杂种!灾星!他还是个没有心的jīng神病!应该去死!姐!你应该把他赶走!不是我!” 盘子扔的很准,直接砸在了霍乱的头上,一缕鲜血直接从他头顶缓缓流下,顺着光滑的额头,流到了眼皮上,在睫毛尖滴落,像一滴血泪。 周华亭瞬间慌了,拿着纸站起身就要去给他擦,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霍乱脸上一片灰暗,yīn郁至极,以相当快的速度直接朝着周卉冲了过去,他抬起胳膊,狠狠砸向了她。 一声凄厉的尖叫。 周卉的脸色苍白,大声嚎哭的眼泪鼻涕全流了出来,眼里是被剧烈的疼痛刺激出来的片刻失神。 她放在餐桌上的手完全动不了,手背上插着一个银色刀叉,整个叉子都没入了肉里,直接穿透进了桌子,鲜血不停的往外渗,顺着桌面,和睫毛上的血珠同时滴落。 霍乱像是用尽了浑身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头看着满脸痛苦动都动不了的周卉,嘴角上扬,笑的疯癫又张狂。 “你不想走对吗?那就别走了。” /// 浓郁的黑暗像làngcháo一样袭来。 祈无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他感觉到了身体的放松,但大脑却很清醒,实在不想睡了,他拼命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熟悉的色彩,像是彩色的墨水被泼洒了开来,落在了整个画面里。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竟然又回了那栋房子。 打开门,走廊扭曲着,似乎还在移动,墙上的画仿佛都活了。 还是那天的景象。 他现在可以肯定了,这的确是梦。 可为什么会梦到这些? 他顺着走廊往前,脚步越来越沉重,身体也越来越累,不知道走了多久,又到了那个墨绿色的门。 这次更肯定了,这就是霍乱的房间。 他意思一下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推。 门开了。 就像第一次见到的一样,没有变,屋子里放满了镜子,天花板都是能照出人影的镜面。 霍乱还是背对着他,站在一面镜子前,听到声音,他扭过头,脸上的小丑妆容更加夸张了,嘴角的笑意yīn森到令人毛骨悚然,他说,“小叔叔,你的画,画完了吗?” 祈无病听到自己说,“还没有。” 嗓音里竟然带着些恐惧。 霍乱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肢体僵硬的像是被拼接而成的木偶,“那你来找我gān什么?想看我表演节目吗?” 祈无病无法控制的开始后退,好像自己的身体在被另一个人控制着,一种莫名出现的恐惧让他浑身发冷,后背似乎已经湿透了一片。 身体和情绪,似乎全都不属于自己。 他不停后退,看着霍乱速度越来越快的靠近,直到咫尺距离,诡异可怖的男孩儿指着那些镜子,低语,“记住,不要靠近它们。” 画面再次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绞动,绞成了碎片,渐渐消失。 他头痛欲裂,猛地再次睁开了眼。 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还有一些小圈圈,一个接一个。 他扭头,闻观就在身边坐着,手里还拿着纸和笔,好像只是在看着自己睡觉,顺便写了几个字。 “我刚才做梦了。”他说。 闻观看着他,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祈无病揉着额头起身,靠在了枕头上,“你知道我梦见什么了?” 闻观继续点头,“嗯,你告诉我了。” 祈无病有些惊讶,“所以刚才我是被催眠了?” 闻观这次摇头了,“我是准备催来着,但你已经睡着了,猪一样。” 祈无病:“……有发现我脑子里的不对劲儿吗。” 闻观拿着笔戳了戳手里的本子,“发现了,你的记忆出现了断层,应该说,你身体里有两部分记忆。” 祈无病愣了愣,“怎么说?” 闻观皱眉,似乎自己也没想通,“初步断定,疑似人格分裂,但又不像。” 祈无病直接直起了身,贴近闻观,“其实,我的身体里确实有两个人,但不是人格分裂,是真的两个人,我早就死了,但是又活了,你能理解吗?” 闻观笑了笑,合上了本子,“我不想理解,也不感兴趣,我对那个全是玻璃的房间比较感兴趣。”他抬手,拿本子敲了敲祈无病的头顶,语气温和地说,“什么时候回家?我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