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有见过。”
庄筱筱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没好气的看着楚律：“你能不能一句话说完？这样会把别人吓出心脏病的知道么？”
“抱歉。”楚律好脾气的道歉了。
他接着说：“你做画师的时候，不爱透露个人信息，也从不在公共场合路面，更加没有一张私人照片流露出来，所以大多数业界的人，也只是听过你的名字。”
“我现在十分庆幸当初的英明决定……”
“楚先生？您的画已经打包好了，是帮您送到指定地点呢，还是您自己带走？”小张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走来。
庄筱筱一惊，在看到她的表情后，才确定她没有听到自己和楚律的对话。
“我带走就好，麻烦你了。筱筱，我该走了，你在这里，一切安好。”他微笑着和小张去拿自己买下的画了。
庄筱筱倚着墙，看着他的清润的背影，垂了垂眸子，深思着什么。
小张送走了楚律，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玩着玩着，忽然比划着双手喊来庄筱筱：“庄姐你看！”
“大惊小怪的，有什么好看的？”庄筱筱凑到她的手机边。
那是李乐的微博，动态显示，是半小时前发的，上面没有文字说明，只有一张她和一个男人的亲密照片。
而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薛景辰。
——自从珠宝设计大赛以后，小张就知道了庄筱筱的身份，因此，这时候看到这种消息，才会叫她。
庄筱筱伸向手机的手僵硬住了，在半空中，收回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庄姐……”小张咬着唇，一脸的不知所措：“我是不是错了，不该给你看啊？”
“你有什么错？”庄筱筱嘴角扯出一个笑，但她自己没发现，这个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对不起啊庄姐……”小张看她表情不对，连忙举手发誓，向她保证：“我保证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庄筱筱瞥了一眼微博下的评论：“这跟你说不说有什么关系？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不该知道的人，也知道了。
比如，付盈雪。
庄筱筱拿出自己的手机，登录微博，找到李乐，关注她，并且保存了那张照片。
她不比小张，她是画画的，因此，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张照片上的状似亲密，只是刚好利用了错位的手法。
不给即使是这样，薛景辰和李乐的近距离，依然让她觉得不舒服。
晚上回到别墅，吃完饭，洗漱完，她走出房间，敲了敲薛景辰书房的门。
“进来。”
听到薛景辰的声音，她才走进去。
正在办公的薛景辰从文件里抬起头，看向庄筱筱：“怎么了？”
“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
她走过去，站在薛景辰身边。
薛景辰伸手一拉，就把她整个人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靠在自己怀中，低头问她：“什么事？”
“你和李乐是怎么回事？”
“嗯？”薛景辰疑惑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白天有事情问她，倒是你，消息比在薛氏的时候还灵通？”
“人家都高调发微博秀恩爱了，我又不是眼瞎，怎么会看不到。”庄筱筱哼了一声：“就算我是瞎的，那也一定是被某些人秀恩爱，闪到了眼睛。”
薛景辰倒是心情大好，在她脸上使劲儿的吻了吻：“筱筱，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呸，谁要吃醋了。”庄筱筱从他腿上下来，“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你也早一点。”
在得到薛景辰的明确回复后，庄筱筱心里的那一点儿不是滋味，总算下去了。
她躺在床上，想着刚刚薛景辰吻她的样子，脸上带着笑，沉沉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她再去画廊的时候，小张的表情仍然有些担忧。
“庄姐，你没事吧？”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庄筱筱。
庄筱筱无奈的道：“亏你还是在画廊工作的，这么简单的错位原理都看不出来么？以后有客人了，你怎么给别人介绍画作和摄影作品？”
“啊？是这样吗？”听完庄筱筱的话，小张恍然大悟，但还在碎碎念：“就算是这样，那距离也的确……”
“什么距离？”
“啊——”只顾低着头走路的小张，一头撞到了从外面快步进来的楚绪身上。
“老板你没事吧？！”
“没事。”楚绪瞥她一眼，把视线落在庄筱筱身上：“爷今天来视察，看看你们有没有偷懒。”
一听这话，小张瞬间紧张了起来。
庄筱筱不是小张，不可能被这样的话吓到，她淡淡的道：“整个画廊，最偷懒的人就是你吧？”
楚绪挑了挑眉：“你懂什么，爷这叫简政放权。”
“拜托楚大爷，简政放权不是用在这里的好么？”论找理由找借口，庄筱筱简直要败给楚绪了。
一路跟着楚绪走到他的办公室，庄筱筱才收起开玩笑的表情：“美术节的灵感，你还没给我回复呢。”
“有两点顾虑。”楚绪把圈点过后的纸质文件放在她面前：“第一，画师人太少，这对你和江蔓枝而言，是极大的工作量，何况你们风格不同；其次，你并不能保证画廊里的人可信。”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考虑过，但现在，根本没有绝对可靠的人手。”
庄筱筱深呼吸几口气：“信任是双向的。如果除了这两点以外，没有别的问题，那我就通知江蔓枝开始准备了？”
“行。”楚绪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
“这种好听的话我听得多了，涨工资才是最实在的。”庄筱筱开玩笑的说完，就走出了楚绪的办公室。
江蔓枝正在画室画画，庄筱筱敲了敲门，见她放下画笔，才走进去。
“庄姐，怎么了？”
“关于半年后的美术节，我们画廊会参加，我有个灵感。A市自古以来就被称为花都，我们不如画一幅真正的百花图。”
“我们两个人？”
“没错，而且这个灵感，除了老板，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我也不打算让第三个人知道。”庄筱筱看着江蔓枝：“可能会很辛苦，你愿意加入吗？”
“愿意！能和庄姐合作完成一幅画，简直是无数画师梦寐以求的事。”江蔓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只要庄姐您不嫌弃我就好。”
“怎么会呢。”
庄筱筱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你继续你的画吧，我在这里构思一下百花图。”
江蔓枝应了一声，就拿起画笔继续作画了。
很快就到了中午，江蔓枝放下画笔：“庄姐，我们去吃饭吧？”
“我再写一段，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来。”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都不离屏幕和键盘。
“好。”江蔓枝推开门，走出去后，顺手关上了门。
画室建筑的时候，用的是特殊材料，因此具有相当好的隔音效果，在里面的时候，安静的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都听得到。
刚才江蔓枝在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莫名的，气氛有些不对。
庄筱筱刚抬头，想看看四周，就听到“啪”的一声，室内的灯被关掉了。
她放下电脑，站起来。
“砰”的一声，门从外大力推开，撞到墙上，又被反弹的半掩着。
外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画室里、走廊上的灯光都被关掉了，又静悄悄的，庄筱筱的心跳一点点的加速，脑海里，想起了当初在冰雪迷宫里，遇见的付盈雪。
她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镇定。
“谁在外面？”
庄筱筱轻手轻脚的走出画室，刚一出去，就听到“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
在走廊最深、最阴暗的地方，一个人，以扭曲的姿势倒在地上，地面上，红色的液体流淌了一地，血腥味儿渐渐地蔓延到走廊这头。
那人的造型，和柳歌跳楼后的姿势，一模一样。
“啊——”
庄筱筱尖叫一声。
闻声赶来的楚绪和小张扶住她，都心惊动魄的看着前面的场景。
“小张，扶她出去。”楚绪冷静的命令后，一步一步的往走廊那边走去。
庄筱筱被小张扶着，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水，耳边是小张絮絮叨叨的、带着几分惊恐的声音。
不一会儿，楚绪就回来了，他冷哼一声：“是塑料模特。”
“我已经找人来处理了，那液体估计是动物血液，你们不用害怕了。”
“啊？！塑料模特！到底是谁在搞恶作剧啊！知不知道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好好的揍他一顿！”小张愤愤的说着。
可庄筱筱的脸色，却依旧是苍白的。
楚绪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等到小张走后，才问道：“你知道什么？”
“你还记得前不久，在薛氏跳楼的那个员工么？”庄筱筱坐着，仰着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楚绪的脸：“这个塑料模特的姿势，和那个员工一模一样，包括血液流动的方向。”
“那个叫什么歌的？就算她死了，我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楚绪皱起眉：“何况，她不是还躺在薛氏的医院里吗？”
“我前两天还看过她……”庄筱筱的神色有点儿恍惚。
“好了。”楚绪打断她的话：“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总之，在爷的地盘上，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她看着进出的、楚绪叫来收拾的人，心里的不安，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