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于杨睡梦中听得客厅有动静。
厉寒！
他猛然坐起，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赶紧起身往外走，从他知道真相后，他都没有机会和厉寒说句话。
厉寒似乎喝了很多酒，被陆沉扶着坐在沙发上。
“怎么喝这么多酒？”于杨担心厉寒胃难受，顾不上其它，赶紧泡了醒酒茶端给厉寒。
“你泡的？”厉寒双眼紧紧地瞪着于杨，突然将杯子从于杨手里夺过，狠狠地砸在地上：“不喝！”
于杨只觉得手里的余温还在，杯子却已经在脚边四分五裂。
“阿夜，你怎么了？”于杨声音发颤，他看着这样的厉寒，既心疼，又心慌。
“不要叫我阿夜，我叫厉，寒！”
厉寒起身，对身边的陆沉轻声道：“扶我上楼。”
“你答应过我，不让他来这里的！”再见陆沉，于杨真有一种想要把陆沉碎尸万段的冲动。
“他是我的人，为什么不能进。”
“你的人……”
厉寒闻言，顿了顿，突然转头看向于杨：“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于杨死死地咬着嘴唇，他是想说的，想把自己的事情和陆沉的事情统统都告诉厉寒。
可是现在陆沉在这里，如果他说了，对方有所警觉，那他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没有是吗？好……”厉寒转身离开，没再多看于杨一眼。
于杨光着脚站在客厅，细碎的玻璃渣不知何时扎进了他的脚里，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任由血顺着伤口流出来。
他抬头望着楼上厉寒的卧室，直到熄灯，陆沉都没有出来。
于杨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他们在房间干什么？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
于杨拖着上脚走回卧室，地上留了一串带血的脚印。
他以前多少听人提起过，陆沉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用别人的话将，就是从小穿一条裤子，知根知底的自己人。
自己人……或许自己对厉寒来讲，始终只是个外人……一个随时随地都可能伤害他的外人！
于杨将从厉简明那里得来的照片以及那天自己在巷子里拍摄的照片和视频，复制了三份，一份匿名寄给了厉寒，一份寄给了警方。
他怕有万一，偷偷通过丁子诺，联系了一家信得过的媒体记者，将资料交给了他，希望能攥稿，发到网上去，制造舆论，这样，即便是有人想包庇凶手，也难了。
楚娇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他扑朔迷离的死因，自然也是备受关注，记者一听这样的大料，当场答应，拍着胸脯让于杨放一万个心。
“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厉寒看到靠在自己床边的陆沉，微微皱眉，除了于杨，他从没跟第二个人在同一间屋子睡过觉！
厉寒揉了揉有些发晕的头，他昨天心情不好，多喝了两杯，确实醉的不轻。
“您昨天喝多了，我担心……所以就没回去。”
“嗯。”厉寒点点头：“我没事，辛苦你了！”
“您没事就好。”陆沉再怎么对厉寒想入非非，也不敢真的干出什么事情，就算是同处一室，他也没有半分亵渎的意思。
厉寒刚起身，就接到了保健医生的电话：“厉总，已经确定，您体内确实有一种毒素，我们需要确定成分和剂量，最好，能找到来源。”
“我知道了。”厉寒挂了电话，犹豫片刻后，推门进了于杨的屋子。
于杨一晚上没怎么睡，蜷着腿坐在床上，他脚上的伤口没有处理，滴在地上的血，也已然干涸。
“你醒了……”于杨嘴唇干涸，他看着厉寒，又瞥了一眼陆沉，轻轻开口：“饿不饿？要吃早餐吗？我给你做。”
地上的狼藉已经于杨憔悴的神情微微刺痛了厉寒的眼睛，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就这样在床上坐了一晚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