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劫

南宋末年,朝廷腐败,权奸当道,内忧外患,一时并举,宋室江山风飘雨摇,朝不保夕,表面上只是元朝觊觎的对象,实则沦为天下群雄共逐之鹿。   天下二字究竟有多少诱惑力?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受困于天下霸业的争夺之中?本书主人公一腔热血,历尽劫难,周旋于蒙古各封国及江湖枭雄之间,出生入死,费尽心力,只为替大宋制造一个喘息之机,惜人力难敌天意,历史潮流不可逆转,结局虽然早已注定,却又出人意表,一场场惊心动魄的争斗之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英雄气,儿女情,亦真亦幻。忠诚,侠义,梦想,阴谋,野心,仇恨……难以捉摸的人性,错综复杂的矛盾冲突,在无数两难的选择之间,究竟应该何去何从?

作家 李一 分類 出版小说 | 112萬字 | 74章
第四十章 秘密情人1
杨珞离了棺材铺,行不多远,冥火忽然从暗处跳了出来,道:“走也不招呼我一声,你这没良心的。”
杨珞苦笑道:“你要我到哪里去招呼你?对着天空挥挥手么?”
冥火哼了一声,道:“总之就是你没良心。不跟你说这个,你猜我刚才发现了什么?”
杨珞眼珠一转,道:“大小姐,你向来是神出鬼没,高深莫测,想的做的,都跟别人不同,似我这等笨人,哪里能猜得到你的行为?猜不到你的行为,又岂能猜到你的发现?你就痛快些,直说了吧。”
冥火闻言得意地一笑,道:“罢了,说与你知道吧,方才我潜入后院,发现棺材里装的竟然是八臂妖熊和无影魔熊。他们伤势沉重,居然安然脱险,只怕皇宫中另有内应。方才你怎不试探艾吉阿姆几句?”
杨珞道:“我若提到二人,岂不是告诉她‘雷鸣爆箭’的设计图在咱们手中?她若知道此节,必定对宋军心存忌惮,则天下的形势又不相同了。”
冥火闻言道:“终究是你的心细些,我倒是忘了还有此种变故。”
杨珞道:“咱们找个地方用膳,然后再去与李大人会合。”
冥火道:“好,扬州有甚名点,还半口也没尝过呢。”
二人进得一家酒楼来,冥火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刚吃了两口,外面忽然来了个年轻人,斯斯文文的,胳膊下夹了把雨伞。冥火见状轻轻“咦”了一声,道:“你不觉得那人很奇怪么?”
杨珞道:“怎么个怪法?”
冥火道:“今日又没下雨,为何带把雨伞出门?”
杨珞道:“兴许人家是赶路的外地人,时常备把雨伞在身边方便些。”
冥火道:“若是外地人,他其它的行李在何处?这把雨伞又大又重,傻瓜才会带着它出远门。”
杨珞道:“你这么说也的确是有些奇怪,不过天下的怪人多了,你理得了这许多?”
冥火道:“别的怪人我都不理,这个却非理不可。”起身走到那人桌前坐下,那人愕然道:“兄台,莫非我们在哪里见过?”
冥火不答,却道:“韶华有限,风月无边,只恋温柔不羡仙。”
那人闻言一呆,道:“你……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冥火道:“你不是也不同了么?”
二人相视大笑,看来竟似多日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杨珞正在迷惑,冥火已拉了那人过来坐下,向杨珞道:“这位是南宫平。”又向南宫平道:“这是杨珞。”
南宫平向杨珞拱手道:“杨兄你好。”杨珞连忙还礼。
南宫平转头向冥火道:“我已经把自己扮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你怎么还认得我?”
冥火道:“有事没事都带着把重得压死人的雨伞出门的,除了你还有谁?”
南宫平道:“原来如此。这雨伞可是我的宝贝,不带着它不行。”
冥火道:“你不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研究机关,却到扬州来做什么?”
南宫平望了杨珞一眼,踌躇道:“这……”
冥火见状道:“他是我生死之交,你但讲无妨。”
南宫平闻言四面一望,小声道:“我来是为了救我侄女南宫霏霏。”
杨珞听见南宫霏霏的名字,心中一震,道:“南宫霏霏是你侄女?她出了什么事了?”
南宫平听他询问,不禁有些愕然,道:“霏霏他被人擒住了,用她威胁我兄……南宫望替他们办事。”
冥火闻言道:“你虽然还姓南宫,可早已不是南宫家的人了,他们的事还要你过问么?”
南宫平道:“虽然我已被逐出家门,但霏霏自幼与我感情笃厚,我怎能坐视不理?”
冥火道:“南宫家高手不少,单只小马和关妈妈就不是易与之辈,还用你出手么?”
南宫平道:“这回的对头非同小可,他们全都一筹莫展,说来我这侄女也真是命苦,上回无缘无故被你们火月教抓去关了数日,这回又……所以我才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刚巧遇上你也在此处,有没有兴趣助我一臂之力?”
冥火笑道:“你的事我当然不能不管,南宫家的事,有人更是非管不可。”说罢转头笑嘻嘻地望着杨珞。
南宫平见状道:“莫非杨兄与南宫家也有渊源?”
杨珞道:“不瞒南宫兄,南宫霏霏乃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她若有事,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南宫平喜道:“看来今日我运气不错,有了二位相助,霏霏应该可以平安无事了。”
冥火道:“霏霏现在何处?你可有她的下落么?”
南宫平道:“我查探多日,只知她现在扬州,其它的便没有半点头绪。”
杨珞闻言忖道:“上次便是申屠南出手来抓南宫霏霏,此事多半与于吟风脱不了干系,扬州城内有什么地方可以囚人?自然是楚家最有可能。”当下道:“我知道有一处甚为可疑。”
南宫平道:“哦?那是何处?”
杨珞道:“楚惊天的家里。”
南宫平闻言沉吟道:“楚惊天?楚家?楚家与南宫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何……”
杨珞道:“上次在长江边想抓南宫霏霏的是申屠南,只不过阴差阳错反而被火月教擒去了,申屠南是于吟风的座上客,我怀疑此事与于吟风有关,楚惊天也跟于吟风有勾结,所以南宫霏霏很有可能被囚在楚家。”
南宫平道:“原来如此,听闻楚惊天心思缜密,武功高强,咱们只怕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杨珞道:“不需担心,楚惊天武功虽高,还不是我的对手,而且往日我也曾经被困楚家,知道他牢房的所在,此行若无意外,应该不用耗费太多气力。”
南宫平闻言大喜,道:“今日能够遇到杨兄,真是三生有幸,来来来,咱们痛饮一番。”
冥火道:“天还没黑,你们便要饮酒?”
南宫平道:“饮酒跟天色有什么相干?我与杨兄一见如故,自然要开怀畅饮。”
冥火道:“一见如故?其实你们真算是有那么一点点故旧之情。”
南宫平闻言一愕,道:“此言何解?”
冥火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请你到知晓山庄帮我破解机关?”
南宫平道:“当然记得,那次可费了我不少力气。”
冥火道:“当时他也在山庄之中,也算是我的帮手,你们不过是缘悭一面而已。”
杨珞闻言道:“你的帮手?不过是被你算计利用的棋子罢了。”
南宫平笑道:“能被她这样的美人算计利用,南宫平真是求之不得,杨兄何必耿耿于怀?”
冥火道:“就是,小气鬼,这么久了还记仇。”转头向南宫平道:“对了,你身边的那些红颜知己呢?”
南宫平道:“我这回出来是办正事,怎能带着她们?再说红颜知己有你就够了,她们也在边上,岂不是大煞风景?”
冥火闻言脸上一红,道:“你个不正经的,又来贫嘴,信不信我把你的那些美人儿尽数杀了,一个不留?”
南宫平忙道:“信信信,千万别动怒,就算要杀,也要给我留下一个半个的。”
冥火闻言笑道:“你这个好色之徒,要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怎会被逐出南宫家?”
南宫平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况且我被逐出南宫家也不是为了这个。”
冥火道:“我偏不信,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因由?”
南宫平一脸郁闷,道:“你……好好好,我不跟你说,我跟杨兄喝酒。”说罢从伞中取出个小葫芦来,小心翼翼地斟了两杯,道:“杨兄,请。”
冥火见状道:“怎么便没我的份么?”
南宫平道:“这是我自酿的玉露琼浆,你不识饮酒,给你喝了还不是白白浪费?”
冥火闻言怒道:“好你个南宫平,信不信我立刻便将你的酒葫芦砸了?”
南宫平吓了一跳,道:“别别别,我给你倒上便是。”赶紧取过酒杯替她斟了一杯,冥火这才转怒为喜,举起酒杯来,道:“干杯。”
南宫平见状摇头叹息,道:“你如此凶狠野蛮,看看将来有谁敢娶你。”
冥火道:“要你管,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莫要娶得太多,把自己烦死了。”
二人便一面斗口,一面与杨珞饮酒,不知不觉地天便黑尽了。
三人结了账出来,杨珞道:“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不如咱们到楚惊天府上走一遭。”
南宫平摇头道:“如此良辰美景,原本应该与美相伴,享尽温柔,想不到却要作飞檐走壁这等煞风景的事。”
冥火道:“南宫霏霏是你的侄女,你却反而唠唠叨叨。”
南宫平道:“好好好,我不说话便是。”
三人来到楚惊天府外,南宫平道:“何处是牢房所在?咱们直接过去,省些麻烦。”
杨珞道:“只怕不行,牢房前有大型机关,钥匙都在楚惊天身上。”
冥火道:“你忘了么?南宫平便是机关圣手,楚惊天的雕虫小技,只怕还难不倒他。”
杨珞道:“说得也是。既然如此,咱们便直接去往后山。”
三人小心翼翼地避过了家丁婢女的耳目,来到后山石壁前,杨珞道:“就是此处。”
南宫平四面察看了一番,伏在石壁上运力敲打,侧耳细听,道:“这个容易。”从怀中取出一物,伸到锁孔里拨弄了一阵,只听得“轧轧”声响,石壁移开,露出暗道来。
杨珞对冥火道:“你在外面接应,我与南宫兄进去便好了。”冥火点头答应。
杨珞和南宫平摇亮火折子,进入暗道中,走出不远,依稀见到尽头的牢房内有个身影。南宫平喜道:“霏霏,是你么?二叔来救你了。”
那人闻言道:“二叔?是二主人么?”却是个男子的声音。二人闻声略觉诧异,走近一看,那人身材高大结实,却正是南宫霏霏的护卫小马。
杨珞道:“马大哥,你怎么会在此处?”
小马闻言道:“当然是被抓进来的,难道是我自己进来的?你的声音好熟,又叫我马大哥,我们从前是认识的么?”原来小马穴道被封,真气阻滞,目力锐减,竟看不清二人。
杨珞道:“马大哥,我的声音你听不出来了吗?我是铁猫。”
小马闻言一愕,随即喜道:“铁猫,是你来了,那小姐应该有救了。”
杨珞道:“小姐现在何处?”
小马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探得消息,说是小姐被囚禁在楚府中,便潜进来救人,谁知被楚惊天发现了,动起手来,我武功不济,失手被擒,就关到这里来了。”
南宫平道:“先别说那么多,我们救你出去再说。”
小马转头望着他道:“你是二主人南宫平?”
南宫平道:“我是南宫平,可早就不是你的二主人了。”
小马道:“二主人便是二主人,在小马心里可从来没变过。”
南宫平道:“那便多谢你了。”一面说一面动手去开牢门上的铁锁,却听得小马道:“二主人,你不要费力了,小马还不想走。”
南宫平愕然道:“为什么?”
小马道:“小姐还没找到,若是先救了我,就会打草惊蛇,要救小姐便更加难了。”
南宫平想想也有道理,停下了手,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杨珞道:“马大哥,你肯定小姐在此处么?”
小马道:“不肯定。只是有人看见有个陌生的少女进来楚府而已。”
杨珞闻言忖道:“南宫霏霏若真在楚府中,楚府中便定有另外的牢狱,可究竟应该在何处呢?”思量了一阵,对南宫平道:“咱们走吧。”
南宫平道:“走?那小马怎么办?”
杨珞转头向小马道:“马大哥,麻烦你再多忍耐两天,我们找到了小姐,立刻便来救你。”
小马道:“好,只要能找到小姐,别说多忍两天,便是再忍十年二十年也行。”
杨珞道:“那便请马大哥多多保重,我们先走了。”与南宫平一起出来,冥火见只有他二人,道:“怎么,霏霏不在里面?”
南宫平摇头道:“不在。小马倒在里面。”
冥火道:“那你们为何不救他?”
南宫平道:“救了他只怕打草惊蛇,只好迟些再来了。”
冥火道:“那现在怎样?应该去向哪里?”
杨珞道:“南宫兄,麻烦你将石壁关上,然后便和冥火一块儿回去。”
冥火闻言道:“那你呢?”
杨珞道:“我知道有条地道直接通往楚惊天的书房,我悄悄潜入去打探打探,说不定能探到南宫小姐的下落。”
冥火道:“你只身一人么?太危险了……”
杨珞道:“你放心,楚惊天不能把我怎样。”
冥火道:“话虽如此,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杨珞道:“我领会得,你们走吧,若是被楚惊天发现那便糟了。”冥火只得答应,恋恋不舍地与南宫平去了,待出了楚府,才想起自己和杨珞还未投栈,杨珞出来,却该到何处去寻自己?便跟南宫平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着。”
南宫平道:“站在这里也是无用,不如……”
冥火道:“我们还没投栈呢,我若走了,他却到哪里去找我?”
南宫平道:“原来这样,那我也不走了,留下来陪你。”
冥火瞥了他一眼,道:“那可就麻烦你了。”
南宫平道:“你我之间,怕什么麻烦。何况如此夜色,有美相伴,我……”
冥火截口道:“正求之不得,是不是。”
南宫平道:“正是正是,知我者莫若冥火也。”
冥火摇头叹道:“就凭你这些花言巧语,也不知道骗了多少无知少女。”
再说杨珞见二人离去,将冥火给他的一副人皮面具戴上,潜入昔日那地道之中,悄悄来到楚惊天书房地下,侧耳静听,只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师弟,你究竟什么时候才离开她?”
另一人道:“师姐,我冒险在此与你相会,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现在还不是时候,师姐莫要心急。”却正是楚惊天的声音。
那女子闻言叹了口气,道:“你这句话都说了十八年了,我明知你是骗我,却还是心甘情愿地让你骗。”
楚惊天道:“我对师姐一片真情,怎能说是欺骗,为了与师姐相见,我从后山一点一点挖了条地道通向这里,前后足足用了一年,师姐以为容易么?”
那女子幽幽地道:“就是因为你这点痴儿情怀,将我一困就是十八年。”
楚惊天道:“师姐,我俩自幼投于师尊门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年中秋赏月,你我情不自禁,初尝云雨,其中青涩滋味,我如今想起来仍是心动不已。自从有了这条地道,你我得以重温鸳梦,有过多少花前月下,幸福快乐的日子,难道你都忘了吗?”
那女子道:“我忘不了,我这一世都忘不了,所以这些年来,无论我心里多么委屈都好,也没有跟你叫过半声苦,道过一声累。”
楚惊天道:“师姐对我的情意,我全都珍藏在心中,师姐放心,惊天决不会辜负你的。”
那女子道:“我便这么先听着吧。你若是虚情假意,终归会有露馅的一日。”
楚惊天道:“师姐今日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缘故?”
那女子道:“南宫家的小丫头又不肯吃饭,我看这么下去,她撑不了几日了。”
楚惊天道:“前两天你不是哄得她好好的么?怎地突然间又起了变故?”
那女子道:“都怨我前日与她聊天,无意中提到小马来救她,被你抓起来了,她听了之后便不再肯吃饭了。”
楚惊天道:“师姐,你怎能说露了嘴?你……”
那女子道:“你道我想么?这十八年来,我孤独幽居,除了你和女儿之外,我几乎从不与外人说话,早已变得笨嘴拙舌,那小姑娘又是精灵古怪,拿话这么一套我,我……便着了她的道儿了。”
楚惊天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法子好想,实在不行,我便弄些‘迷心蛊’来让她服下,这样她便会乖乖听话了。”
那女子道:“‘迷心蛊’?那是苗人的东西,你如何弄来?你可要小心,危险的事不要做。”
楚惊天道:“师姐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了,师姐上次教我的‘气旋斩’,我总是练不好,不如你再指点指点我。”
那女子道:“我总是不明白,你楚家的武功家学渊源,已够你练上一世的了,为何还要学这些东瀛忍术?”
楚惊天道:“妙诣生瑶儿,琪儿的那几年,我忙着在她身边照顾,师姐因而远走扶桑,结果被伊藤博文看中,强行收为弟子,传以‘一刀流’衣钵。因为我的缘故,师姐你过了三年地狱般的苦日子,惊天每每想起来,便心痛不已,今日要学东瀛忍术,为的便是要将师姐受过的苦全部都受一遍,让师姐你知道,我对你乃是一片痴心,你是一刀流,我便做一刀流,楚家的武功不要也就罢了。”
那女子闻言甚为感动,声音哽咽道:“师弟,你何苦这样难为自己?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我……我……”
楚惊天道:“师姐,你莫再说了,我意已决,请你继续教我忍术,否则惊天一生愧疚,难道师姐愿意看到我郁郁而终?”
那女子闻言叹道:“既是如此,我教你便是,只不过我当年只学了‘一刀流’最主要的忍术‘弑神一刀斩’,其它都是我按照伊藤博文所遗下的手扎,自己练习的,只怕我练得不对,误导了你。”
楚惊天道:“师姐武功胜我百倍,就算是误解了伊藤博文的原意,那也是误解去了更好的地方,惊天要是能学到师姐一半的武功,那便心满意足了。”
那女子道:“其实你天资远胜于我,师姐之所以今日武功强些,全是因为十八年来无事可做,只能练武的缘故,你只需稍稍用些力气,便超过我了。”
杨珞听到这里,心中一凛,忖道:“如果这女子的武功当真强过楚惊天数倍,岂不是一位难得一见的大高手?她练的是东瀛忍术,这门武学我生疏得很,若是与她动手,定要分外小心才是。”接着听下去,那女子念了几句奇怪的口诀,逐一解释给楚惊天听,只因没有动作姿势的缘故,杨珞怎么听也不明白。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那女子道:“是了,便是如此,我说你天资聪明,果然是不错的。”
楚惊天道:“其实多亏了师姐教得好。师姐……我们不如……亲热一下。”
那女子闻言道:“不要了,我今日有些疲累,要回去了,明日再说吧。”
杨珞闻言忖道:“她要回去?岂不是要走这条地道?”急忙从地道中退去,埋伏在后山的出口附近窥视。
过了不久,地道中出来一个女子,体态婀娜,黑纱蒙面,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开阖之间精光闪动,果然是一位内功精深的高手。那女子四面一望,没见有人,才展开身形向西掠去。杨珞见她身法若电,眨眼的功夫已到了数十丈外,急忙紧紧跟上。
那女子约莫行出二十余里,来到一片密林外,摘下了蒙面巾,向林中而去。杨珞不敢靠近,等了一阵不见那女子出来,才小心翼翼地潜入林中。他脚步刚迈入树林,眼前的景物突然一变,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再也分不出方向,杨珞见状吃了一惊,急忙退回来,只觉眼前一花,景物却又恢复了原样。杨珞心道:“原来这片树林乃是以奇门遁甲布置而成,我对奇门遁甲只是略知一二,这可怎么办才好?”一时间愣在原地,无计可施。
这时早已夜深,四周万籁俱寂,只有淙淙的水声传来,让人更加觉得清幽雅致。杨珞沉思良久,忽然心中一动,忖道:“索性闭上眼睛,朝着水声的方向摸过去得了。”主意拿定,刚要抬步,又忖道:“啊哟,进去倒是容易,出来却难了呢。”当下折了根粗大的树枝握在手中,一面走一面用它在身后的路上刻出深深的痕迹来。过了一阵,杨珞听那水声越来越响,已就在眼前,睁开眼一看,只见一片高约丈许的小瀑布从山上垂下来,水流击打在岩石上,溅出一簇又一簇的小水花,瀑布周围繁花似锦,阵阵幽香扑鼻而来,中人欲醉。
这原是一处景色绝佳的好所在,但在杨珞眼里却成了绝地,路已走到了尽头,接下来应该往何处去才是?杨珞犹豫了一阵,正想沿着划痕折回来,忽又忖道:“这些花儿生长得如此整齐,分明是有人刻意修剪而成,莫非那女子的住处便在这左近么?”当下在四面仔细寻找,果然发现两处淡淡的足痕,杨珞大喜,看那足痕尖尖,却是指向山前的瀑布。杨珞一呆,忖道:“兴许只是伫立在此观赏瀑布时留下的。”再仔细寻找,便再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杨珞不禁心中犯疑,忖道:“怎地只有两处足痕?她是怎么来,又是怎么去的?”回想那女子身法,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忖道:“是了,以她的轻功,地面上根本不会留下痕迹,方才那两处定是她发力纵跃才留下的。”想到此处,仔细查看那足迹,自己在边上比划了一下,暗道:“莫非瀑布后面有古怪?”绕到侧面一瞧,果然依稀觉得山腹内空,杨珞心中一喜,忖道:“就是这里了。”他不知瀑布后面的状况,索性顶着瀑布,慢慢地穿过去,瀑布的后面果然是空的,杨珞摸出火折子,幸亏还没湿,摇亮了一看,只见三丈见方的一块空地,最深处有一个向右转弯,不知通向何处。
杨珞悄悄接近,探首一望,只见前面又是一个转弯,不过却是向左的,把道路引向山腹深处去了。杨珞再到左转处一瞧,内中已有了烛光,一条长长的甬道尽头挂着副珍珠门帘,门帘的后面多半便是那女子的住处。杨珞半点儿也不敢大意,急忙熄灭了火折子,靠近了门帘,偷眼向里观瞧,里面布置得极为简单,一桌二椅,地上还有一块湿淋淋的石板,杨珞见那石板三尺见方,不禁心中暗笑,忖道:“你倒是聪明,出入将这块石板顶在头上,便不会淋湿身体了。”
这洞穴的里面又套着三个洞穴,不知道都通往哪里,杨珞随意挑了一个进去,走出十丈来远,眼前忽然有了热腾腾的蒸汽,越走蒸汽越是浓厚,周围都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不能见物。杨珞虽然百般谨慎,还是踢到石子,发出细微的声响来。这响声刚传出去,立刻便听见一个少女的声音喝道:“是谁?”
杨珞一呆,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间身上一紧,已被那少女抱住了,只听她娇声在自己耳边道:“娘亲,是你回来了么?”杨珞心念电转,回手点向她肋下穴道,触手处光滑柔软,那女子竟然是一丝不挂。杨珞羞得满脸通红,急忙挣开了她怀抱。那女子更是大吃一惊,道:“你不是我娘亲,你到底是何人?”
杨珞道:“姑娘,我是来救南宫霏霏的,只要你把她交给我,我保证半根毫毛也不会伤你的。”
那女子又羞又急,道:“你……你这下流无耻之徒,竟然趁我沐浴之时,前来偷袭,我……我……你……你……我杀了你。”
杨珞道:“在下不是故意的,此处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什么也瞧不见。”
那女子道:“你瞧不瞧得见有什么相干?我抱也被你抱过了,摸也被你摸过了,你……你……”说不下去,竟然呜咽起来。
杨珞好不尴尬,忖道:“我可没抱你,是你来抱我的。”听她哭得悲切,正想出言安慰几句,忽然腋下一麻,已被人连封了三处穴道。杨珞念头还没转过来,那人已“劈劈啪啪”抽了他几个耳光,骂道:“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坏我女儿的清白,看我不将你碎尸万段。”听她声音,正是与楚惊天幽会的女子。
那女子说了这几句话,回头安慰那少女道:“璇儿别怕,我立刻便将这小子杀了,给你出气。”说着伸手去解少女身上的穴道,谁知杨珞内力特异,她连试了五六种手法都解不开来,不禁奇道:“咦?你这小子倒还有些门道,你使的是哪家的手法,还不快点说出来?”
杨珞道:“我用的就是最简单的点穴手法而已,只不过我内力独特,自己点的穴道需得自己解才行。”
那女子道:“胡吹大气,我才不信,淫贼,纳命来吧。”
杨珞闻言叫道:“且慢,我是杀不得的。”
那女子道:“你有什么了不起?我想杀便杀了。”
杨珞道:“令爱身上的穴道不解开,十二个时辰之后便会阻塞血脉,变成终身残疾。”
那女子道:“危言耸听,鬼才信你。”
杨珞道:“前辈有没有听过有一种点穴功夫叫做点血截脉的。”
那女子闻言心中一凛,道:“你说的是天残老人独创的点穴手法?”
杨珞道:“不错,我方才使的便是这手法。”
那女子道:“胡说八道,天残老人已去世百年,他生前又没收徒弟,谁来教你点血截脉?”
杨珞道:“我是跟着天残老人留下的图谱学的。”
那女子闻言将信将疑,道:“真的?”
杨珞道:“我现在肉在砧板上,怎么敢欺瞒前辈?”
那女子道:“那你倒是将心法口诀说几句来听听。”
杨珞道:“前辈乃是高人,我若将口诀说了,你自己就能解穴,那我这条性命还能保得住么?”
那女子道:“你不说算了,我即刻便杀了你。”
杨珞道:“前辈你若是愿意用女儿的终生幸福当赌注,在下也只有认命了。”
那女子抬手欲击,想了想,终于又放下了,咬牙道:“小子,你要是敢骗我,我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罢抱着女儿出去了,过了少时,又回来将杨珞推倒在地,也拖了出去。
杨珞这才看清,那女子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杏眼桃腮,体态风流,她身边木然地站着个少女,身上的衣衫已经穿好了,眉目如画,依稀跟楚琪有几分相似。少女见了杨珞,羞得满脸通红,侧头到一边,不敢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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