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等他给自己一个交代。 看着一室的冷清，宋云汐不由得自嘲。 从前楚邺泽满心满眼都是她，她从未有过任何质疑和彷徨。 意气风发的少年，总是变着法子出现在她眼前，神情中满是深情和爱意。 “阿泽发誓，这辈子只疼汐儿一人……” 宋云汐想得有些出神，恍惚着看到楚邺泽从府门走了进来。 她有些晃神。 远看是记忆里笑得露齿的少年郎君，可他步步走近，她却觉得愈发陌生。 如今的楚邺泽更加成熟，常年征战厮杀将他打磨得更加冷冽。 当然，还有风中暗涌的芙蓉香。 楚邺泽看着宋云汐发红的双眼，有些愣怔：“怎么了？” “我母亲，去了。”她盯着楚邺泽的眼睛说道。 楚邺泽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宋云汐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知大人今早去找我母亲做甚？” 闻言，楚邺泽眉头更皱：“你这话是何意？” 宋云汐看着他，干涩的眼眶透着细密的疼意。 “你可知……在你走后她便服毒自尽了……”她的语气带着莫大的悲恸。 楚邺泽微怔，眸色涌动。 “她的死，与我无关。”他转过身不愿再多提。 听着他这般漫不经心的语调，宋云汐只觉莫大的无力感让她心力交瘁。 看着楚邺泽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她眸底的光骤然黯淡。 终有些旧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宋云汐拿起桌上的剪刀，有些迟缓地散下头顶的发簪。 她看着跟前的男人，空洞而又决绝地剪下了鬓边的青丝。 “楚邺泽，我们和离吧。” 第四章 断发断姻缘 ?? 加入书架?a-?a+? 断发，断姻缘。 楚邺泽身形一滞，想夺过她手中的剪刀，但还是晚了一步。 “不行。” 他看着那缕青丝，心情蓦然沉闷。 “锦衣卫指挥使断无休弃发妻的先例。” 他的话，让宋云汐呼吸微滞。 “大人不能接受那便换成休妻，妾身犯了七出之罪。”她忍着涩意淡然道。 楚邺泽坐了下来，腰间的绣春刀和兵刃碰撞发出清鸣声。 “七出之罪，哪一宗？”他的语气，已然不悦。 宋云汐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涟漪。 “无子。” 楚邺泽神情一愣，后知后觉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 他拧眉道：“不是说不提那事吗……” 宋云汐扯了扯嘴角：“不提，难道便不存在？” 当年，他们也是有过孩子的。 但那个孩子，死在宋云汐第一次目睹楚邺泽在如意楼作乐的那天。 “汐儿，我只是喝多了。” 酒醒后的楚邺泽不停解释，想将身怀六甲的她拥至怀中。 宋云汐抗拒，在推搡中腹部撞到了桌角。 血，流了满地。 那时的宋云汐，虚弱地躺在床榻上，满目萧瑟。 床边摆满了她为孩子缝的虎头鞋、小肚兜。 她满心期待着初为人母的幸福，却被她的夫君亲手扼杀。 回过神，宋云汐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脸，眼眶一点点涩红。 “无子已成定局，望大人给妾身休书一封，自此相别离。” 重提往事，楚邺泽的神色变得暗沉。 他看着眼前固执到铁了心要离开的女人，心情愈发烦躁。 “你莫要胡闹。” 他知道当年孩子的失去，对宋云汐的打击很大。 但事情早已翻篇过去，他们也说好不再提及。 为何此时要这般纠缠不休？ 宋云汐看着他满眼不耐的样子，只觉得满心荒凉。 “我意已决。”她一字一句道。 音落，楚邺泽心中的怒火彻底迸发。 他拽着宋云汐往西厢走去，常年握刀的手毫不怜惜。 “来人，将夫人关进西院！” 他的话，让宋云汐神色骤然大变。 “楚邺泽，我不去西院。”她的眼神流露出几分惊恐来。 眼见一身飞鱼服的男人依旧没有停顿步伐，宋云汐的语气带着几缕微弱的哀求。 “阿泽，我不想去……” 可那个男人不再说话，将她关进西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宋云汐凄楚地看着他的背影，亦看着渐渐被关上的房门，彻底绝望。 她不敢回头，不敢睁眼。 房间里，堆满了当时失去孩子时她做的绣品。 宋云汐趔趄地后退，踩到了柔软的棉布。 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只虎头鞋。 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精致鞋面，布满了灰尘。 宋云汐看着虎头鞋上寓意着平宋的纹饰，心底一阵阵抽痛。 那细细密密的绣花线，犹如一根根透明的丝线，勒的她无法呼吸。 宋云汐瘫坐在门口，无力地捶打着房门。 “阿泽，让我出去，阿泽……” 可她哀泣的呼喊，永远也无法得到任何回应。 凉风吹拂过鲜红窗幔，将整个房间映成红色，像那日她丧子时流出的血。 …… 翌日，楚邺泽起床后，端着早膳来了西院。 一泽过去，那个女人往后应当会宋分了吧。 这般想着，他走到了门口。 “汐儿。”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