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忧停下脚步,望着面前的黑熊,低声道:“别动。” 宁长歌自然不敢妄动,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面容淡定无虞,但暮星越却不一样了,他虽然在暮家生活多年,却只限于他那后院小小一方天地,却从未修炼过,面前如此巨大的黑熊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当下双腿发软,一屁股朝后坐到了地上。 那领头的黑熊打量了好一会,最后将视线放到夜无忧身上,朝身侧的黑熊发出嘶鸣,似乎在jiāo谈着什么。 夜无忧集中jīng力,只听得一个粗犷的声音传入耳中,“老二,你看那小子像不像主上和咱们说的那人一样?” “这人类都长得一个样,要不把他们三都带去给主上瞧瞧?” “都带去?你还想不想活了,若是一个都不是,主上会活活扒了你的皮!” “主上不是说那人叫夜无忧吗?你问问他们谁叫夜无忧。” 夜无忧听到这对话,心里咯噔一声,将手中斩渊拔出剑鞘,握着剑柄的手突生一层薄薄的汗意。 那为首的黑熊望着夜无忧几人,竟口出人言,“你们,谁叫夜无忧?” 暮星越下意识便惊恐的望着夜无忧,那黑熊瞧见了,粗大的爪子指着夜无忧问道:“你就是夜无忧?” “不,我不是夜无忧,我叫夜无风,是夜无忧的堂哥。” 那黑熊一阵踌躇,对身侧的黑熊道:“怎么办,不是夜无忧,主上那如何jiāo代?” “主上不是说夜无忧进来了吗,莫不成还在后面?那么他们进来是gān嘛的?那小子拔剑,难不成是为了杀我们来的?” 黑熊的密语夜无忧是听懂了,当下便将斩渊入鞘,不卑不亢对那黑熊道:“我们只是误入此地,无意冒犯,若带来不便,我们可以离开。” 夜无忧示意宁长歌将寒剑收起,那黑熊也是瞧见了,粗大的鼻孔朝天,爪子朝后一指,“狡猾的人类,赶紧离开这!” 夜无忧几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宁长歌一把捞起坐在地上的暮星越,在那些黑熊丛中疾步而行。 倏然,那领头的黑熊倏然感应到了什么,指着夜无忧等人的背影,咆哮道:“站住,你身边那个人是暮家的?” 暮家和禁地中的野shòu,有着天生的敌意。 当年妖修者被暮家奴役的耻rǔ已深入它们骨子里,恨不得将暮家人挫骨扬灰! 夜无忧等人听到这话,哪敢回头,那黑熊怒嚎道:“杀了他们!” 几人心中一惊,四周包围着的黑熊齐齐涌上,挥舞着爪子要将几人撕裂,夜无忧与宁长歌纷纷拔剑,铮的一声,反手相向,夜无忧握剑的手捏的指节青白一片,眼角寒光令人不寒而栗,剑芒四溢间无数黑熊哀嚎传遍整个禁地。 哀嚎声似乎引来了更多的黑熊,脚下整个大地都在颤颤发抖,夜无忧与宁长歌相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双方眼底的恐惧,他们遇到shòucháo了。 三人聚拢在一起,“怎么办?” 宁长歌望着四周如cháo水般将他们包围的黑熊,沉声道:“你带着暮星越先走,我断后!” 看着一侧瑟瑟发抖的暮星越,夜无忧咬牙道:“好。” 带着暮星越御剑而上,几乎是贴着棕熊的掌风而过,刮得夜无忧的脸颊一阵生疼。 那为首的棕熊瞧见叶无忧御剑想走,发出一声怒嚎,夜无忧脸色大变,身后传来棕熊愤怒的声音,一股劲风袭来,让夜无忧心悸,后背一阵剧痛传来,夜无忧一掌将暮星越推离这片shòucháo中。 夜无忧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自己后背已血腥一片,黏稠的血液顺着脊背往下流,衣裳紧贴着肌肤,身体如落叶般在风中飘零,在重重落下的一秒,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却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夜无忧费力抬开眼眸,看着眉心紧皱的宁长歌一字一句道:“我不需要你救!” 宁长歌没有回话,面对如此多的黑熊,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再度紧紧抱了抱夜无忧,奋力突破重围。 不经意间,宁长歌一声闷哼,身形一震,体内气血翻滚,来往飞跃之间,差点跌落,稳住身形,低头一看,却看见夜无忧正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表情俱无。 “我没事。” 嘴角缓缓溢出的一丝血迹却将宁长歌体内的伤势bào露,只听得怀中夜无忧静静而言:“把我放下吧,我不想连累你。” 宁长歌看着眼前的场景,不再与夜无忧答话,树gān擦肩而过,宁长歌已然近乎筋疲力尽,可眼前大批的黑熊却层层叠叠涌来,这是一场比持久力的战术,这样下去,不用等棕熊一掌将自己拍死,也会被活活累死! 宁长歌微微垂眉,眉梢一挑,不过片刻,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