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的一天。

    杨排风推开酒馆的门，杨欢刚刚在柜台后坐下，便有一人走入酒馆。

    “杨老板，早啊。”

    “你认识我？”

    杨欢奇怪地看着对方，对方身长七尺左右，一双三角眼，看上去贼头贼头脑的。

    “在下乃是吕将军麾下侯成，专门过来喝酒的。”侯成在靠着门的一张桌子上坐下，道：“麻烦杨老板，送一壶酒来。”

    他从随身的口袋里，数出一百枚五铢钱，放在桌子上。

    杨欢想了想，忽然想到，侯成就是那个绑了吕布献给曹操的叛徒。

    不过，徐州距离这里三十里，专门过来饮酒，他是吃饱了撑的嘛。

    杨欢让杨排风给他端上一壶酒，道：“先说好，我这里只有酒，没有菜。”

    “知道，知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侯成取出一个口袋，将炒好的黄豆倒在碟子里。

    杨欢一头雾水，心想，这是啥毛病啊。

    难道专门过来监视我的？

    嗯，自己好像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区区一个酒馆老板，有什么值得别人监视的。

    反正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只要不影响酒馆正常营业，杨欢都可以不理不睬。

    侯成一个人闷坐饮酒，杨排风屋前屋后地忙碌。

    杨欢则坐在柜台后，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眼瞅着天快黑了，侯成离开酒馆，骑着自己的老马离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杨欢刚刚打开门，侯成又来了。

    还是坐在昨天的位置，还是要了一壶酒，只不过下酒菜变成了卤鸡腿。

    一连三天，天天如此。

    到了第三天黄昏，侯成自己耐不住了，道：“杨老板，你这里平时没有客人嘛？”

    “怎么没有，难道你不是人嘛？”

    侯成倒抽一口凉气，如果不是吕布提前交代过，他真想把杨欢给咔嚓了。

    “我不是说我，我是说其他的客人？”

    杨环道：“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很偶尔，还是会碰到一两个人的。”

    侯成心想，那自己要熬到什么。刚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觉得很开心，反正每天喝酒就是了。

    结果，无聊才是最大的敌人，杨欢坐在那里，可以一整天不说话。

    也不知道他怎么能熬得住。

    “今天在下就先告辞了，明天再会。”

    说罢，侯成起身离开，杨欢吩咐杨排风打烊关门。

    到了第二天早上，侯成果然又来了。

    还是昨天的位置，从身上掏出一只烧鸡。

    杨欢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好久没有吃肉了。

    馒头这种东西，吃多了会烦的。

    “杨老板……”

    门外响起一个爽朗的声音，刘玄德从门外进来，在看到侯成时，脸色顿时一变。

    他可知道，侯成在徐州城负责情报工作，就是他，派了许多探子盯着自己。

    否则，本来是自己先发现李元霸的，现在李元霸却到了许都。

    侯成也是脸色一变，刘玄德大败己方，如今却是抖了起来，走路都恨不得高抬着头。

    “杨老板，要一壶好酒。”

    刘玄德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坐下，与侯成是谁也不看谁。

    酒馆内，只有二人喝酒与杨排风擦桌子的声音。

    “杨老板听说了嘛？”侯成忽然开口道：“曹操打宛城了。”

    杨欢皱起眉头，我听说不听说，又有什么要紧。

    我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酒馆老板，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心中一动，忽然意识到，侯成这话，其实是冲刘玄德讲的。

    “喔，后来怎样？”杨欢做出有兴趣的模样。

    侯成抿了一口酒，道：“曹孟德亲率大军南下，宛城张绣归降朝廷。”

    “喔，然后呢？”杨欢继续问道。

    “没有然后了。”侯成摊开手道：“许都的大军杀到宛城城下，双方摆开阵势，那李元霸一人一马出战，手持两杆大锤。张绣的麾下胡车儿你可听说过？”

    杨欢点点头，道：“略有个耳闻。”

    “嘿！”

    侯成拍着大腿，道：“那胡车儿本是蛮人，天生的怪力，日行七百里，能负八百斤。结果怎样，被李元霸一锤从马上砸下来，连马一起塌架了。”

    “张绣在城头一看，这还怎么打，赶紧降了吧。”

    “然后呢？”杨欢又问道。

    “没有然后了。”侯成道：“为什么你总觉得会有然后？”

    杨欢默然地点点头，曹操没有睡人家寡婶，张绣没有先降后反，曹昂没有死，典韦没有死，曹操没有死马。

    随着李元霸的加入，历史已经发生改变。

    侯成自顾自饮了一杯酒，叹道：“曹孟德兵不血刃，便拿下宛城，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打哪里？说来，那李元霸还真是神勇无双呐。”

    刘玄德坐在那里，已经很久没有吃酒了。

    还能打哪里？

    肯定是徐州城啊。

    到时候大军杀到，又有李元霸这样的天下第一猛将，怕是徐州危矣，小沛危矣。

    “喔，这位是谁，原来是候将军！”刘玄德站起身，像是此刻才认出侯成。

    “喔，这是玄德公，刚才没认出来，罪过罪过。”

    刘玄德挪动位置，在侯成身边坐下，道：“奉先兄近来可好。”

    “好，好得很，一顿能吃半斤饭，吃五斤酒。”侯成心想，哪能好嘛，受了箭伤，差点一命呜呼。

    最近不能饮酒，不能吃肉，连女人都不能碰。所以自家将军下了禁酒令，城中上下，一概不能饮酒。

    也就是侯成每天到这里，能混一壶酒喝。

    刘玄德显得痛心疾首，道：“最近忙，实在太忙了，一直想去拜会，可是抽不出时间。”

    “我家将军也很想念玄德公。”

    “当真如此。”刘玄德作出吃惊的模样，道：“我倒是时常来这里饮酒，如果吕将军方便的话，明日我在这里等他。”

    “好，我一定将消息带到。”

    说罢，侯成起身告辞，骑上自己的西域良马离开。

    杨欢坐在柜台后，情知刘玄德已经准备和吕布结盟。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面对曹操的大军，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在侯成离开后，刘玄德坐在靠门口的位置，一直向外张望。

    他盼望着，盼望着，盼望着遇到一个像花荣一样的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