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用她高贵的鼻腔冷哼了一声,“空穴不会突然来风,那是不是谣言你自己心中有数。”沈薄雪依旧笑笑,“当然!不过空穴来不来风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我们家王爷愿意娶我。”沈薄雪这么说,太后一时竟有些语塞。不说北冥夜愿意还好,这一说到他,太后都不由往北冥夜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这小子脑子怎么突然就被驴给踹了。要么不娶,一娶就一鸣惊人!思及此。一个小太监突然从门外慌乱地跑进来。“太后,不好了不好了。”他气还没顾得上喘嘴里就咧咧地喊着不好了。太后心中隐隐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倒也顾不上怪罪小太监的冒失,“发生了何事这般着急忙慌的!”“启禀太后,是贵妃娘娘,从寅时起嘴里便一直喊着腹痛。”小太监跪在地上,脸上是满满的担忧之色。难得,这么护主的奴才还真是少见。沈薄雪歪着脑袋,翘着二郎腿,样子悠哉极了,两只大大的葡萄眼泛着好奇的光盯着那个小太监。“玉儿~~”太后闻言脸色一惊,连忙站了起来,“不是让她乖乖待在寝殿里别四处乱跑吗!”那小太监抬手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液回道:“回太后,自从您明令禁止各宫娘娘外出后,贵妃就从未踏出过寝殿半步啊!”看太后这样子好像还蛮在意这个贵妃的。沈薄雪暗自琢磨着两人的关系。只见太后大袖袍子一挥,啥也顾不了了“去坤仪宫。”于是。一帮宫女太监跟着太后屁颠屁颠地往坤仪宫去,包括好事的沈薄雪。毕竟十万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她怎么甘心就这样回去。但遗憾的是,当沈薄雪跟到了坤仪宫这才惊觉北冥夜并没有一道前来。她又四下看了几眼,好像真的没跟过来!几个宫女跟着太后走进了贵妃的寝殿,剩余的留在殿门口待命。沈薄雪也跟着进去。刚才去广恩宫通报的那名太监走到床前轻轻唤了声,“娘娘、娘娘,太后来看您了。”但是床上的女人看起来太过虚弱,脸色也非常苍白。仔细看额角还有一丝丝晶莹,是渗出来的汗液。女人眉眼生得细致好看,眉心微微皱起,双眸紧闭,看样子像是刚睡过去,睡得并不安稳。“会不会是吃坏了肚子,御医可来诊治过?”太后嘴上虽这么说,但却也不敢靠床上的人儿太近,万一真是得了那病呢!小太监俯着首道:“禀太后,诊过了。”太后眉骨一挑,声音立马严肃了起来,“那御医如何说?”“御医说,贵妃娘娘恐怕……”“恐怕什么!”太后厉声询问。小太监颤抖的声音只剩蚊子那般细小,“恐怕……凶多吉少。”太后脚下一个颠簸差点没站稳。“庸医!一帮庸医,皇家的人命岂容得他们这般儿戏。去!传哀家的旨意,让他们过来继续给贵妃医治,如若治不好,哀家要株他们九族。”“……”那小太监瑟缩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太后强硬的气势压得喘气都难。他不敢说的是宫里现下能看病的御医只剩下三位了。再这么下去,御医就是死绝了也没用啊。太后见他不动,又道:“怎么?你这是在质疑哀家的懿旨吗!”太后语气霸道不容拒绝。小太监趴在地上悻悻答道:“奴才不敢!”太后:“那还不快滚。”“是。”小太监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啥都没说退了出去。眼前这情况看起来不比她想象中的好。沈薄雪主动请缨,“母后,要不让儿臣瞧瞧!”“你能瞧出什么来?别碍手碍脚。”太后毫不吝啬地打击沈薄雪,“还当是对对子这么简单呢?”面对太后的冷嘲热讽,沈薄雪也不生气,耸了耸眉心说:“儿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不知当不当讲就别讲。”这鬼丫头嘴里出来的,就没一句中听的。自家侄女现在躺在床上生命垂危,太后本就心烦意乱,再听到沈薄雪废话那么多,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沈薄雪却没理会她的不耐烦继续道:“我觉得您还是听听吧。”太后:“……”大概是没见过像沈薄雪这么上赶着找死的,太后那阴沉沉的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沈薄雪双手抱在胸前,小表情一度地认真起来,她穿过太后的视线,目光落在床上的贵妃身上,“首先,您得先搞明白,这问题的根源出在哪里!而不是一味地揪着御医不放。”还不等沈薄雪说完话。太后就怒了,她一把年纪的人了,还用一个黄毛小丫头来教她做事?“笑话!你一个小小的王妃也要来管哀家的家务事,你活得不耐烦了。哼!不揪御医的错,难道揪哀家的错?他们身为宫廷御医,无所作为,连小小的病都治不好,不该受罚?皇家从来不是养闲人的地方,那些只拿俸禄不办事的庸医,留着做甚?”太后的这些观点,沈薄雪不敢苟同。本着二十一世纪公平公正的人道主义社会观,沈薄雪不怕死地怼道:“您是不是觉得自己有钱就特了不起?皇家的人命不能视为儿戏,御医的九族就可以随便株着玩?”话音落下。四周一片死寂。这一定是皇宫里第一个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怼太后的女人。这是在公然地指责太后草菅人命。这是要砍头的。在座的各位已经提前替沈薄雪预想好了她的一百种死法了。再瞧瞧!她那桀骜不驯的小表情,那飞扬起来的眉毛,还不知死活地上翘着,她怕是还不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太后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硬生生地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然后勃然大怒,“放肆!沈薄雪,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藐视哀家,亵渎皇室尊严!你以为你现在是冥王的王妃,哀家就办不了你了?告诉你,哀家想办谁,皇帝都阻止不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