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琼·弗莱。” 沙发对面的女特工咬重了“弗莱”的音节。 沈琼便单刀直入:“代表谁?斯塔克先生还是当初要替他治病的人?” 娜塔莎欣赏刺客的敏锐,于是她十分gān脆道:“代表神盾局。” 前几个小时沈琼刚从贾维斯和托尼·斯塔克的讨论中听到这个组织,这个在托尼口中极为“狂妄”“自大”“判断失误”的政府机构,单单凭借这些评价,就足以证明了它在某种程度上的成功。 ——能让钢铁侠认栽的成功。 于是沈琼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接受这个身份。 娜塔莎笑了笑,开口道:“神盾局曾经是兄弟会的支持者,你想你既然和托尼有jiāo情,想来也知道霍华德·斯塔克资助兄弟会的事了。但你一定不知道,霍华德·斯塔克是神盾局的创立者之一,这也是为什么神盾局与兄弟会持有良好关系的原因。” 沈琼听见这话,有些冷漠,她道:“可兄弟会消失的时候,你们并没有站出来。” “神盾局是政府机构。”娜塔莎巧妙反驳,“你知道,有很多事我们都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所以我们才曾资助兄弟会。” 沈琼不欲在这样的话题上多废口舌,于是她直接问:“神盾局找我想要什么?” “合作。”娜塔莎道,“神盾局并不希望圣殿骑士坐大,我们愿意帮你重建兄弟会。”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沈琼深谙这一点。于是她问:“条件是什么?” “有一块神盾局遗失的伊甸碎片,我们希望您能帮我们找回。” “只有这一项?” “只需要这一项。” 沈琼陷入了沉默,她自己也在寻找伊甸碎片,但她却不需要伊甸碎片的所属权,说到底,得到碎片后,她还得去寻找相关研究人员吧,让她从碎片的力量中解脱。与神盾局合作怎么看都对她有利而无害。 正是因为无害,沈琼感到怀疑。 “这看起来是为我量身订造。” “不,是我见到你之后,放弃了很多条件。”娜塔莎端起史蒂夫泡好的柠檬水抿了一口,她鲜艳的红发使她的笑容看起来越发夺目,“弗莱小姐,我为了你,回去后至少要废一个小时的口舌,去说服那些想要直接控制兄弟会的议员们。” 沈琼掂量这娜塔莎的口才,困惑道:“需要一个小时?” “好吧,二十分钟。”娜塔莎耸了耸肩,“但你要知道,我原本是打算通过说服队长的方式,间接bī迫你接受‘神盾局统领兄弟会’的条件,不过就从谈话结果来看,这个条件很难达成。” 她微笑道:“你有个好叔叔,他说服了我放弃。” 沈琼快速的瞥了一眼史蒂夫,又看回娜塔莎,慢慢道:“你没有说实话,我看不出诚意。” 娜塔莎·罗曼诺夫的人生中充满的谎言与真实jiāo接,她本人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半真半假的说话方式甚至帮助她瞒过了托尼·斯塔克的眼睛。她会选择说出这样的理由,一方面是真的顾忌美队对沈琼的维护,但另一方面,更多还是为了在已定的局面下,帮助美国队长进一步缓和沈琼与他之间的关系,沈琼越信赖美国队长,便越有利于神盾局。 美国队长总是神盾局的超级士兵。 但她没有想到,沈琼敏锐到这种程度。 这是刺客的直觉,还是属于琼·弗莱的能力? 她忍不住多看几眼沈琼,视线仅盯在她那张年轻的面孔上。 “有没有人说过你眼睛的颜色很特别?” 沈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瞳孔:“有吗?我觉得绿眼睛挺常见的。”沃辛顿老爷就也是绿眼睛呀? 她狐疑道:“你这么做,是因为我眼睛的颜色?” 娜塔莎微微笑了笑,颔首道:“因为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而我欠他一条命。” 送走娜塔莎·罗曼诺夫后,史蒂夫·罗杰斯觉得自己需要和沈琼谈一谈。 他从冰箱里取出替她买的蛋糕,看着她高兴开动后,方才问了一句:“你知道肖恩·沃辛顿吗?” 沈琼听到这个名字想了想,摇了摇头,但她出于礼貌问了一句:“那是谁?” “娜塔莎说和你长得有些像的那位朋友。” 史蒂夫顺口解释:“他们一家因为伊甸碎片而殉职。” 沈琼含着勺子的动作略微一顿,而后她道:“是吗?不过我虽然不知道肖恩·沃辛顿,但我知道沃伦·肯尼斯·沃辛顿。他们有关系吗?” “应该没有吧……”史蒂夫想了想,“前者是神盾局特工,后者是亿万富豪,应该只是姓氏凑巧。沃辛顿这个姓氏也算不上生癖。” 沈琼便点了点头,继续吃自己的蛋糕。 史蒂夫看着自己对面的女孩子无忧无虑的模样,犹豫几次,仍然问出了口:“亨利将你拜托我的时候,有提到过你的亲生父母……” 沈琼嘴里全是蛋糕,她只能抬起头,用语气词含糊着表示自己在听:“唔?” “你的父母的死,似乎也与伊甸碎片有关。娜塔莎告诉我,沃辛顿特工一家是在十八年前出的事,地点也是东方某个小镇。有没有可能,或者说你听到这些有没有觉得——”美国队长不太擅长安慰他人,“沃辛顿一家很可能和你父母有关,又或者——” “我今年十八岁,除非他们死得的时候孩子刚出生,否则没可能。再说为伊甸碎片死了那么多人,您觉得埋骨异地的就只有神盾局的特工吗?”沈琼搁下了吃得gāngān净净的餐盘,明明在微笑,眼中却带着点儿嘲讽:“一整个兄弟会都没了。” 沈琼看着史蒂夫问:“他们的孩子是刚出生吗?” 史蒂夫哑然,半晌道:“不,有五岁了。” 沈琼点头:“谢谢你的好意叔叔,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知道‘我是谁’,而是为了‘我要找伊甸碎片’。” 说完她就去开冰箱门。 史蒂夫原本还觉得自己可能不小心戳动了沈琼心里关于父母的伤口,而感到有些抱歉。但一见她试图将剩下的整块蛋糕都搬出来接着吃时,那点儿抱歉就烟消云散,他甚至不得不板起连制止。 “琼·弗莱!零食不能当做正餐!每天只有一块,接下来你该回你房间休息,然后乖乖等晚餐!” 迫于压力,沈琼啧了一声,满怀不甘的将蛋糕放了回去。 回到屋子,她拨亮了自己的手机。 来到北美快一个多月,她的联系人上终于又多了两个。 沈琼的手指在“沃辛顿”和“查尔斯”上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顾忌着姓氏,滑向了查尔斯·泽维尔。 指尖在名字上停住了很久,直到亮起的屏幕又黑了下去,刺客的指尖已经迟疑地停在上空,就像被冻住一样。 沈琼盯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想要它按下去,但最后她也只是赌气地将手机一丢,几乎没有声音的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沈琼下意识捞过手机,扫了眼屏幕,来电人是查尔斯·泽维尔。 看见名字的那一瞬间,沈琼几乎反she性就要捂脑袋! 他是不是又脑我了!不脑我怎么会知道刚才又想给他打电话! 虽然这么惊慌失措的想,但沈琼的理智告诉她,查尔斯·泽维尔不会这么做。他没那么无聊。 电话响过了十五秒,沈琼犹豫着接了。 她懒洋洋的喂还没有结束,电话对面同时传来查尔斯的“你好”。 两人的问话撞住,接着同时陷入了沉默。 沈琼抱着枕头盘着腿,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说话,不得不奇怪的看了看手机,确定状态还是通话中后问了句:“有事?” 查尔斯·泽维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只是在查看通话记录时,无意间翻去了联系人页面,看见了页面中“沈琼”,下意识地拨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