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珂珂受不了安静,握住水杯故意用力放在茶几上。“施野会不会也……出事了?”威廉和飞鹰交换眼神,后者点头说道:“十有八九是的。”自从回复施野消息后,他就好似失联,飞鹰猜测:施野很有可能是无法回复,他之后再没有回复消息,也没有打电话。直至现在,杳无音讯。飞鹰和威廉的猜测一样,施野的手机并不在他身上,他同样被绑架了。可以说,他们两人的情况应该很糟糕。“报警吧,就算你们两个神通广大又怎么样?能够把好好和施野完好无损的救出来吗?”陆珂珂双眼已经肿得几乎睁不开,说话的气息也比较虚弱,她坚定一定要报警。“对,我们不能够坐以待毙,就凭我几个,压根就没法去救人。”飞鹰自然其中的利害,他露出妥协的眼神。报警电话结束,三人一同去警察局,把所有有可能破案的信息,照片一一交给警方。随后,陆珂珂、陶枝还有威廉几乎同时收到了取包裹的短信。瓦楞纸箱还未打开就能够嗅到一股恶臭,都是如此。他们一并拿到警察局,几位警察前后拆开,发现里面包裹的是早已解冻的……肢体,之所以这么说,里面有手指头,刚好十只。“看起来像是女性的。”其中一位比较年长的警察如此说道。陆珂珂他们一脸惊骇,一个接着一个跑到洗手间呕吐。“好好……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好好……”陆珂珂双手支撑在洗手池上痛哭不止。——凤凰城小区阿彪教训了姜既好之后就倒在沙发上喝着二锅头睡着了。施野用车钥匙试图敲开锁链,反反复复不断用力掰,甚至用上牙齿,即便是手,唇出了血,完全不在意。“你在干什么?”阿彪突然醒来,他并没有立即睁开眼,而是翻了身,说完一句完整话后嘟嚷了几声,又开始睡觉。施野继续开始发力撬锁,就在他觉得快要成功时,阿彪宛如一只疯犬,瞬间转移蹲在施野右手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你小子在干什么?”好在施野动作快,左脚脚踝换了个方向压下去,正好可以挡住快要开裂的锁链。“有没有水喝?我渴了。”阿彪冷笑,站起来走到床边,解开裤子用水瓶接着解决生理问题。“水没有,尿,有的是。”施野已经开始作呕,他不动声色往后挪动身子,余光一面盯着靠近自己的阿彪,一面咬咬牙决定狠下心扯脚,希望这样可以挣脱开锁链。是成是败,谁知道呢。两人距离缩短到不到一米。施野猛然间扯开左脚,所幸所幸,锁链竟真得扯开了,他立马站起来,推开那瓶尿,一瞬间将阿彪压倒在地。几分钟之内,阿彪被打得头脑懵圈,眼睛看天花板都能够冒出星星,可他还是不忘一阵阵发出诡异阴森的笑声。“你打死我吧,快点把我打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林灵,我马上就可以去找你了,你在那里等等我啊。”施野动手的频率变慢,而平躺在地上缓过来的阿彪看准时机,缩成一团后两脚朝着施野被绑了锁链的那条腿踢过去。“这屋子里面到处都有汽油,你们要是不想跟我一起死,最好别给我耍花招。”阿彪说话间,还拧开一瓶汽油,对着卧室门和大门泼了一地。打火机的火焰,在施野看来,那就是死亡,他可以死,但姜既好和孩子不能够!阿彪一见施野立马认怂,马上报仇,把自己方才挨得拳头还有痛,统统加倍的还给他。“哈哈哈哈,打我啊,你来打我啊,怎么不敢动手了?”阿彪说几句,对着施野便是一阵拳打脚踢。“我让你打我,你动手啊,刚刚不是很能干的吗?”直到阿彪打得自己手脚都累了,方才善罢甘休。“你下次惹我,我直接弄死你了!”施野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露出的肌肤都是血色,咳嗽几声,吐了一地血。阿彪啧啧摇头,用自己的水杯去洗手间接满自来水,对着那一滩血泼过去。“林灵是爱干净的人,你别把屋子弄脏了。”话音未落,有人敲门。阿彪机械转头,眼珠子也是机械转动,对着门看了许久而一动不动。施野倒想出声,可他就怕眼前这个疯子点火,把这栋楼给烧了。咚咚咚。敲门声还在继续。阿彪终于迈出步子,走路无声,停在门后。门并没有猫眼,门缝倒是可以看见一点东西,可毕竟只是一条门缝。阿彪恨敲门人只敲门不吭声。咚咚咚。若是对方继续敲门,阿彪决定随即开门把那人拉进屋好生折磨一番。然而门外人好似听到了阿彪心声,随即止住。阿彪为了确定那人是否真得离开,把耳朵紧贴着门听了快有一分钟,门外真是寂静无声。“你猜,那个人会是谁呢?”施野希望是飞鹰他们,但也不希望,假装不知道摇头。阿彪蹲在他面前,“你也不知道啊。你说你一个堂堂大总裁,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来救你呢?哎?你助理好像叫什么来找,威……威廉对吧?”他自问自答:“对,就是这个名字,接下来就该他了。”“该他什么了?”施野捂着胸口问。“跟你没关系。”阿彪拉开窗帘看了眼外面,嘀咕几句,从兜里摸出施野的手机,回头指着躺在地上的人问:“飞鹰是谁?”“一个朋友。”“朋友?”阿彪满脸写着不信,“我给他打个电话,你跟他说话。”至于说什么,阿彪瞪眼施野,警告他要听自己的指挥。“喂?”“喂,你现在在哪儿?你和好好还好吗?”电话另外一头是陆珂珂。阿彪给施野使眼色,空闲的那只手狠狠地掐着施野淌血的胳膊内侧。“挺好的,你们……”阿彪用自己手里打字给施野看,“你们应该没报警吧?”陆珂珂看了警察的眼色,要不犹豫否定。“没呢,我们不敢报警,一直在等你消息呢。好好在你身边吗?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啊?”施野迫不得已答非所问:“你们怎么不来救我,我现在走不开。”“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哪儿,你现在告诉我,我马上去接你们。”电话到此结束。施野发给他们的消息随即就清空了聊天记录。阿彪不知道,他看见飞鹰的回复,想知道施野是否透露了这里的信息,如此看来,方才敲门的人应该是物业或者是无关紧要的人。咚咚咚。门再次被敲响。这次阿彪将施野拖到了角落,他自己戴上帽子和墨镜去开门。门外并没有人。他甚至去敲了对门的门,哪怕之前已经敲过确定那是间空房子。“太奇怪了,会是谁呢?”他又开始自言自语,目光随即落在施野满上血的脸。“不是你朋友,到底会是谁呢?”林灵还活着的时候,这里就没有几个人知道,知道的人之中邓伤疤已经死在了他的铁撬下。究竟是谁呢?不知不觉,阿彪扭头盯着冰箱愣神。“是你吗,林灵?”施野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阿彪的神情变化,那种诡谲让他看得心里发毛。下一秒,是窗户被打破的声音。阿彪几乎是弹到窗边,他扯开一手指的宽度,底下并没有人,连树叶都没有动。“怪了!”阿彪脸上开始出汗,他开始不停搓手,脑袋左右不停机械晃动。“幻觉,一定是幻觉。”他边说边打开冰箱,盯着头压低声音:“你不会闹我的对不对?”忽然,他心中萌生一种可能:大概是林灵看见我打了那个男的,她心疼了,跟我闹脾气呢。对对,就是这样,他连连点头。“你,站起来。”施野双腿无力,他只能够慢慢悠悠扶着墙晃晃悠悠站起来,当他看见阿彪终于打开了卧室门,激动得差点流泪。“进去待着。”随后阿彪将林灵的头放在了床头柜上,上面还盖了一块崭新的桌布。门合上后,施野瘸着腿跑到姜既好身边。“好好?”施野愤恨你握拳,眼前的姜既好两只全是干掉的血疤,额头上也有,脸颊惨白,手脚冰凉。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帮她穿上,把她用在怀内,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迟来的温度让姜既好身体逐渐有了知觉,她缓缓睁开眼,看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眼角滴落得泪都是冰凉。“真的是你吗?”“我没有做噩梦?”施野怕碰疼了姜既好,将自己的脸贴着她的脸,哭着道:“是我,好好,我是施野,真真实实的人,你没有出现幻觉。”姜既好嘴角浮现一丝丝笑容。“太好了,我……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别这么说。”“你脸上好多血,很疼对不对?”他吻着她的脸蛋,“不疼,一点都不疼。我会带着你离开这里。对不起,好好,都是我的错,是我的疏忽大意。”“傻瓜。”她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摸到他的脸,“我不怪你,你不要自责,错的不是我们,是外面那个人。”姜既好太虚弱了,施野不敢让她继续说话。“好好,你听我说,你不能够睡觉,我们要一起逃出去。好好。”施野环顾四周,房间内一团糟,姜既好脚边放着一只溅上血的空盘子,他咬住唇,低头心疼地望着呼吸微弱的姜既好。“我口袋里面有奶糖,好好。”他单手撕开包装纸,轻轻柔柔放到她嘴里。“好好你别睡觉,跟我说说话,好好,求求你了。”“好甜。”“嗯,我还有呢,还有好多。”姜既好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嗅着让自己心安的气味。“我害怕孩子保不住……”“不会的,好好,”施野眼泪不断滚落下来。她帮他擦掉眼泪,“不哭,你这样我难受。”“好,我不哭,我不让你难受。”施野抱紧她,“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倏忽间,卧室门那一扇扇形窗户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