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房

关东作家徐大辉揭密丐帮人鬼混杂的隐秘世界。贫穷可成乞丐,乞丐未必贫穷。

02
黄杆子年纪小还不懂那种事。“这是好东西。”
女人说。“好吃吗?”
他天真道。“当然好吃,带把儿的(男人)都馋它。”
“可是,我的……”“嘻,没听人说《四大嫩》。”
女人深一步诱惑道。《四大嫩》在东北民间也属性启蒙的教材,说勾引、挑逗也成。《四大嫩》是:青茄苞,嫩豆角,大姑娘的妈妈(乳房),小男孩的鸟(阳具、女人在被窝里讲了一个民间的荤故事,说一个小猪倌偷窥偷听老地主同小妾做爱时说的私密话,他全记住……有一天,小猪倌哭着对老地主说:“泡卵子(公猪)丢啦。”
“怎么回事?”
老地主问。小猪倌说泡卵子本来在奶头山下吃草,突然向一马平川跑去,我紧追紧赶,它钻进野猪林,最后扎进黑狗洞。老地主惊愕,完全是自己和小妾被窝里说的话。肥硕女人用自己肢体做教具,详细而生动地诠释了奶头山、一马平川、野猪林、黑狗洞,也使黄杆子在十五岁那年的寒冬冷夜里初识男女事。肥硕女人和他这种关系保持并没多久,在老膙子提拔他做富贵堂帮落子时,肥硕女人乞讨时野狗掏烂了大腿肚子,眼珠子一日比一日发红,竟像狗那样汪汪叫唤,直到死时也不敢喝一口水。“汪!汪汪!”女人冲所有的花子狂叫。也有例外,见到黄杆子就不叫,说野猪林黑狗洞什么的。“她说啥?”
老膙子诧异道。“我俩……”黄杆子说了实嗑儿。“可惜了,她得了怕水症〈狂犬病)。”
老膙子说,“你别碰她,碰了你也怕水,你也汪汪叫。”
“我俩啃痒痒。[5]”
黄杆子觉得那件事最舒服最解痒。“不行,那样你也得死。”
老膙子警告道。花子王老膙子的话他听,眼睁睁看着女人死去。
如今肥硕女人坟头栽下的榆树老鸹都絮了窝,黄杆子也做上了花子王,他想叫肥硕女人享点福,可这已成为一种梦想,但他把对肥硕女人那份真情实意转嫁到富贵堂的全体花子乞丐身上,像只老抱子揸撒着翅膀呵护小鸡仔。花子冬有棉夏穿单,日食野莱稀粥,夜睡通天大炕。
富贵堂不敢说是花子乞丐的天堂和乐园,但可以说是避难所和家,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人。衣着稍整的江湖艺人,白天街头巷尾、朱门深院、茶肆酒楼卖艺,微薄的赏钱,将够糊口,住不起客栈大车店,十冬腊月来富贵堂交几分钱可盖上粘鸡毛的草帘子,睡热乎乎的火炕,一两天不出去,还能喝上花子王赏赐的救命粥,生病了花子王还给找先生扎痼(治疗)。
富贵堂,花子乞丐梦想这个悬挂几代的牌匾成为现实,黄杆子率众花子朝这个方向努力,他统治这个王国,组织内部分工严密细致,大筐头[6]、落子头[7]、帮落子[8]、扇子[9],舀子[10]、相府[11]、小落子[12]、破头[13]、吃米的[14]、靠死扇、硬杆[15]、软杆[16]。富贵堂日子渐红火。突然来了个章飞腾做三江县长,富贵堂透进一点点秋天的凉意,山雨欲来吗?
郭县长的目光在章飞腾的脸上停留时间很短,转到角山荣的身上’他表情平静’极有耐―性。宪兵队长的神态让郭县长想到一只隐藏在树丛里的老虎’平静中充满危险。再等下去,&惹怒的不仅仅是章飞腾’宪兵队长角山荣’还有众多二一江人物。他支使柳秘书道:“富贵堂毕竟在亮子里,数张嘴要小镇来养活,县长是可以忽略的人物吗?”
黄杆子忧虑道,“老在他面前晃,早晚让他认出我来。”
“实在呆不下去,咱就挪窑。”
龙虱子说。
黄杆子也这么想,章飞腾还没认出自己来,此事暂不告诉老少爷儿们,免得慌神,搁眼睛溜着章飞腾,约摸形势不好就挠岗(逃跑)……黄杆子将自己的初步打算告诉落子头,两人又密谋一阵,他俩一致认为:富贵堂的牌子要挂下去。
“柳秘书,你给警察局打电话,叫警务科冯科长来一趟,我找他。”
章飞腾吩咐道。“是,县长。”
柳秘书答应。柳秘书现在又给新任县长做秘书,留用他是前任郭县长的力荐,和章飞腾自己观察,觉得该人做秘书很合适。“有一个问题,我始终没想明白。”
章飞腾问,“郭县长好像胆子很小。”
“哦,我不明白县长的意思。”
“你看他对花子头那般恭敬……”章飞腾想从柳秘书这里找到答案,“就说那天黄杆子不到不开席,走时还送钱给他。”
“郭县长是高人。”
柳秘书说。花子在柳秘书心里是只苍蝇,憎恶又轰赶不走,富贵堂的人是亮子里的苍蝇,花子房是蛆窝。大概郭县长也这么认为,对付苍蝇,要么彻底消灭,要么当它没存在。与其说消灭不了,还不如敬而远之,招惹它麻烦。“打狗棍还能翻天?”
“县长您找冯科长为这个吗?”
柳秘书猜到什么,问。“你认为不妥?”
“不不,”柳秘书怎敢说县长做事不妥,即使不妥自己也没权说,金臀玉气,皇帝是金屁眼儿,放出的屁是玉气,章飞腾是三江县的皇帝,“我是说,警局也在利用花子。”
“嗯?”
“警察局整天抓人,监狱搁不下,无关紧要的人犯,送到花子房去看押。”
“有这等事?”
柳秘书说富贵堂的房屋是衙门法场用房,替官府看押犯人是他们的传轮花子在柳秘书心里是只苍蝇’憎恶又轰赶不走’富贵堂的人是亮子里的苍蝇’花子房是蛆窝。大概郭县长也这么认为’对付苍蝇’要么彻底消灭’要么当它没存在。与其说消灭不了’还不如敬而远之,招惹它麻烦。统,处极刑的死人也看,为挣一点薄银。“宪兵队对富贵堂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秘书语出惊人。宪兵队?章飞腾惊讶。“不然,花子房早取缔了。”
柳秘书说。伪满洲国成立后,一切不利于统治的民俗行业[17]强行取締,花子房开始划定在取締范围,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保留了它。“花子房紧靠城墙边,背靠白狼山,今天仍然是法场。”
柳秘书说,“南山里的人经常下山,有的扮成花子……”“你说抗日反满分子潜藏在富贵堂?”
“我只是猜测,这种事没有发生。”
柳秘书说。郭县长同他议论过富贵堂,日本人为什么没一把火烧了花子房?推测来推测去,只觉得除此理由找不到更有測艮力的东西。如果如此,富贵堂里有日本间谍,或宪兵队的“瞩托”[18]。细想想郭县长的告别宴会,角山荣队长肯屈尊同花子头一桌吃饭,始终一声不吭,这种态度大概与此有关吧?“县长,富贵堂不能弹弄(惹),至少现在不能。”
柳秘书说。“对,你说得对。”
章飞腾改变主意,富贵堂远比他想像的复杂,初来乍到不能张脚〈做错事)。“冯科长还叫不叫他过来?”
柳秘书问。“叫哇,叫。”
章飞腾说。“我这就去打电话。”
柳秘书走开。三江警察局警务科冯科长,身材矮小,人送外号冯八矬子。他跟章飞腾是朋友要追溯到若干年前,现在再去说它没什么意义。章飞腾到三江任县长,主动捡起友谊,他认为警务科长有利用价值,至少在执政期间,心腹之人冯八矬子是首选。“章县长!”冯八挫子毕恭毕敬站在新县长面前。
“哎哎,叫大哥。”
“不敢,卑职不敢。”
冯八矬子说。“大个子,你忘了我们十几年的友情喽。”
章飞腾假装责备道,“那年我出事,你没站在干岸儿〈看热闹),不然,陶署长还不枪崩了我。”
“区区小事,你讲了十几年。”
冯八矬子说。“怎么是区区,我的脑袋只有一颗。”
章飞腾说。章飞腾任北沟镇警察分驻所所长时,胡子大柜南来好被俘,从白狼山下来路过北沟镇天已黑,怕回县城亮子里路上出事,署长陶奎元决定在警察分驻所过夜,明天再赶路。“飞腾,这可是条大鱼,官府通缉的要犯,送到省城,督军会大大奖赏我们。”
陶奎元叮嘱章飞腾,“看好他,夜里不能出事。”
“放心署长,他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分驻所。”
章飞腾拍着胸脯道,羁押匪首的牢房仅围墙就近两丈高,时逢冬天,大墙泼上水冻成一面冰镜子,别说人啦,壁虎也未见得能爬上去。“你亲自带人看押。”
陶奎元还是不放心,指派他带班,做到万无一失。那夜到底出了事,听见鸡叫章飞腾放松警惕,认为一夜安全过去,离开监房,回到隐蔽住处,一个女子在等他。“报告署长,要犯跑啦!”警察惊慌来报告。“嗯?”
陶奎元开口便问,“章所长呢?”
“唔……所长……”警察支支吾吾,不敢说实情。啪!陶奎元一个嘴巴掮下去,骂道:“嘴含瞭子啦,痛快放出屁来!”“赶热被窝儿。”
警察说。关东方言赶热被窝儿是早晨偷情,陶奎元怒火烧膛,喊道:“把他从被窝给我薅出来!”胡子大柜南来好逃走了,天快亮时给人救出去,那人竟顺着镜子面一样的冰墙攀上,杀死两个警察后救走人,现场留下一枚方形古铜钱[19]。
陶奎元的匣子枪对准失职的章飞腾,生与死在警察署长的二拇指上,性命攸关时刻,冯八挫子救了章飞腾,才有了今天的新县长。“你看!”章飞腾掏出那枚方形古铜钱,说,“我始终带在身上……忘得了你的搭救吗?”
“算不得什么,真的。”
冯八矬子心口不一地谦虚道。其实他心里乐,今天的章飞腾可不是吓筛糠的小分驻所长,也不是后来的北沟镇长,是三江的县长啊!真的记得那一节,日后对自己大有好处。“兄弟,我毕竟刚来亮子里,也算人地两生,许多事情请你帮忙。”
章飞腾说得很客气。“卑职一定为县长效力……”章飞腾说到现任警察局长陶奎元,郭县长告别宴会请了他却没来,说是去四平街开会,在新任县长看来是托词,不想参加宴会大概是自己的原因,假若如此,陶奎元心里还记着胡子大柜南来好逃走那件旧事。倒不是县长怕警察局长,消除芥蒂有利于在三江站稳脚跟。警察局长是地头蛇,强龙压得了地头蛇?叫来冯八挫子的目的是探探风,摸摸陶奎元的底。谁都知道冯八矬子同陶奎元的关系,当地的语言有三句话形象他俩的关系:你是风筝我是线;你是蛋黄我是壳;你是鱼我是河。“兄弟,陶局长见我木个张的〈木然,冷漠),他准记着要犯逃跑那件事。”
章飞腾说。
“七百年的谷子八百的糠了,他早忘啦。”
冯八矬子圆滑地解释说,“眼看到了秋天,抗联又要派人到城里来搞布匹和药品啥的,宪兵角山荣队长抠住警局,盯住进城每一个可疑的人。亮子里七天一小集,十天一大集,各色人等从四面八方赶来,一个一个盯梢哪里盯得过来哟!局长弄得焦头烂额,没来拜访县长。”
“忘了就好,”章飞腾听出警务科长花说柳说,真真假假总之话还中听,既然他说局长的好话,就能劝他同自己搞好关系,仅此足够啦,相信陶奎元识时务,别跟县长别扭,“忙他的吧。嗯,还有一件事问问你,富贵堂的人挺牛的,仗义(仗势)谁呢?”
“花子房有些复杂……”冯八矬子说。富贵堂掌柜是花子王,衣食住行高人一等,黄杆子独居正房东两间,柜子上摆放一座德国造的黄铜壳小闹钟,在那个年月还属稀罕的奢侈品,东墙挂着牛皮鞭子,它是丐帮权力的象征。其实,黄杆子的名字就是乞丐领袖的标志。远在明代,乞丐见到丐头手中的杆子都规规矩矩,杆子,可以惩治违反规矩的乞丐……到了清代出现黄杆子、白杆子和蓝杆子[20]三江的花子房掌柜,是怎样用牛皮鞭子代替杆子的不得而知,这一代花子王名字是老花子王给起的。“有人帮狗吃食!哨皮(羞辱)咱们。”
黄杆子对龙虱子说。“谁找恶心(麻烦)?”
“周老板,杂货店周老板。”
“噢,周掏耙。”
龙虱子蔑视道。杂货店周老板的傻儿子娶来花枝似的三合水(混血儿又与第三国人结婚所生的子女)媳妇,傻子吃饱就睡空隙很多,周老板有了可乘之机上儿媳的炕。当地称此乱伦为扒灰,公爹则称掏把。“他又添毛病,奢嘴子(多言多语)。”
黄杆子说。“治治掏把!”龙虱子说,乞丐整治商人从财物上下口,“后天他家的新店铺开张,我们去……”“中!”黄杆子同意,问,“门罩钱给了吗?”
“没有,鬼节(农历七月十五)的赏钱也没给。”
龙虱子说。“一堆(起)要来。”
黄杆子说。“明天去杂货店。”
龙虱子说。“带上大榜,”黄杆子安排帮落子刘大愣一同前往,万一遭周老板欺负,敢玩命的他好冲上去,何况刘大愣的嘴上功夫也不错,“好好准备,啃下这块骨头。”
花子在柳秘书心里是只苍蝇’憎恶又轰赶不走,富贵堂的人是亮子里的苍蝇’花子房是两。大概郭县长也这么认为’对付苍蝇,要么彻底消灭’要么当它没存在。与其说消灭不还不如敬而远之’招惹它麻烦。“放心老二哥,”龙虱子说,“周掏耙如作(舒服〕不了。”
“狠点整,要不的他没记性。”
黄杆子说。夜晚,花子房掌柜躺在自己卧室里,顺山炕上铺张青色狼皮,显然是深秋季节捕获的,装烟的笸箩很阳刚,是公狼卵子皮加工而成的,可以想象吸烟者将紫铜烟袋锅探进那卵子皮舀烟时,心情是多么自豪和骄傲,如果在这一瞬间想到女人,烟袋杆肯定会坚挺一阵。缺少女人的屋子就发黑发暗就冷清,马灯昏黄光摇得涩滞。黄杆子认真而强烈地想过女人,软软的奶香猫似的挠他的心,离开富贵堂,带走积攒的钱回故乡北沟镇,也娶个肥硕的女人,抱个胖儿子。但他最终没迈出富贵堂这个门槛。老膙子患病殒身,临终前把牛皮鞭子交给他,说,你当花子王,和老少爷儿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你发誓。黄杆子说:我发誓!也许是理解褊狭,黄杆子从老膙子手里接过鞭子,就决心戒掉女人。胡子大柜娶压寨夫人,富贵堂掌柜找个女人做伴谁会非议?何况亮子里有五家妓院,半掩门(暗娼)多如牛毛,花一块大洋可睡漂亮妓女。他没那样做,心里难受滋味儿自己清楚。落子头龙虱子对掌柜太了解了,他今日想女人,准确说看上一个吃米的失明的女人,跟着花子们外出行动,帮助拿些东西,所以叫吃米的一唱手,名字怪吧?她是个唱手,很红的唱手,四处唱。后来戏班子被胡子打散,她的眼睛给打瞎……“穷烧香,富种地,做艺的哪儿好上哪儿去。”
她进了花子房,眼睛坏了嗓子没坏,闲下也唱,花子就叫她唱手。“唱手的秧歌柳子唱得好,”黄杆子说着说着溜出几句来:一进大门抬头瞧,你老房檐下挂着大辣椒;有钱的要吃搁油炸,没钱的要吃架火烧。“今晚叫唱手给你唱几段。”
龙虱子说,他意在撮合美事。“唱一段,中。”
黄杆子高兴道。吃米的在花子房地位最低,走进掌柜的屋子腿有些抖,她称花子王的职务:“掌柜,喜欢听哪几段?”
“随便。”
唱手便唱道:老太太秃来老太太秃,老太太有口说不出;老太太肥大裤子肥大祆,脑袋上把个笊篱髻儿梳。黄杆子滋味地听着,眼睛没离开唱手的胸前,听了两段后便吹了灯,她觅急促的喘气声走过去,空心棉袄秃鲁(脱落〕下来……再以后,听唱一段,成为上炕的代名词。“掌柜今晚叫你过去唱一段。”
龙虱子来找唱手道。她清楚唱一段的含意,特地使用艾蒿水洗洗,身子成了艾蒿,通身散发苦艾的馨香。花子王的卧室充满艾蒿的气味,唱手问个奇怪的问题:“将来谁来接你的鞭子?”
“嗯?”
至此黄杆子重新看唱手,原来印象是她只会唱歌上炕劈腿,脑袋里装的是浆糊无任何思想。鞭子是什么,花子房的王位,窥视这根鞭子的人很多,落子头、帮落子、扇子……甚至小落子,吃米的女人也有这种欲望?花子王将鞭子传给谁,谁就是富贵堂未来的掌柜。“传给谁?”
她再次问。按丐帮规矩,花子王要把鞭子传给自己的儿子,黄杆子没儿子。有心道儿(心眼儿)的唱手,想给花子王生养个接鞭人。“你想生?”
他问。“想。”
她答。“那你就生吧。”
他说。“生个儿子呢?”
她问。“让他接鞭子。”
[1]长篇小说《出卖》中的人物,徐大辉著(华艺出版社 2007.9)
[2]《杨八姐游春》见王兆一、王肯《二人转史论》。
[3]捅狗牙的:对乞丐的蔑视称谓。
[4]老二哥:花子头的特殊称谓。大哥是讲义气为花子而死的李梦雄,乞丐拜他为大师兄,活在世上的花子头则称老二哥。
[5]啃痒痒:牲畜间互相啃躯体以除痒。转喻男女事。
[6]大筐头:掌柜或大柜,花子王。
[7]落子头:花子房军师。
[8]帮落子:未来的落子头。
[9]扇子:手拿鞋底,讨要时擂自己的肋条骨。
[10]舀子:讨要时用砖砸自己的头。
[11]舀子:讨要时用砖砸自己的头。
[12]小落子:小孩子。
[13]破头:讨要时以破头用死相要挟。
[14]吃米的:失明女人。
[15]硬杆:一只眼睛花子。
[16]软杆:瞎子,靠狗导盲。
[17]民俗行业:为生育、婚嫁、寿庆、丧葬人生礼俗、岁时节年、信仰、崇拜礼俗的服务行业,例如:棺材铺、收生婆、冥衣铺、合婚命馆、香蜡铺、杠子房等,与之为其服务的蒸锅铺、油盐店、纸铺、澡堂子、饽饽铺等。
[18]瞩托:为日本人工作的情报人员。
[19]方形古铜钱:东北育儿风俗。《中国风俗辞典》载:每当日蚀,人们便寻取锎钱,按在石头上反复刮磨,将四面磨平,使古钱变成方形,直磨到日蚀结束才告终止。然后将磨成方形的古钱,佩戴在孩子胸前,民间以为此可使孩子逢凶化吉,岁岁平安。
[20]清代北京的乞丐组织,就有黄杆子、白杆子和蓝杆子三大类。白杆子和蓝杆子都是一般乞丐组织头目的权力象征,黄杆子则是八旗乞丐组织头目的权力象征。见《市井文化》(鲁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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