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笑吟吟接口:“渗透于无形。” “对!”墨离与他击掌。 想了想,她又道:“这次商家的事也确实让我明白很多东西不是我们能算到的。也许我们苦心为她们安排的,并不一定好呢。所以对于她们的姻缘,我们还是半尽人事、半听天命吧。” 慕容风和白云飞也无奈点头。确实,这世间最强求不来的,就是一个“情”字。 却说慕容色带着刘桃夭出门,走不多远,便见一个地方围着很多人,各色女子挤来挤去。 “跟着我。”慕容色对刘桃夭道。她仗着自己学过功夫,用肩膀左顶右撞,冲开一条路,拽着刘桃夭的手,挤了进去。 在一串娇嗔啐骂声中,刘桃夭在慕容色身后很轻松地挤进了人群。她突然有些感动:每次有什么事,小色都是挡在自己前面,从来,担当的是她,轻松的是自己。也许,这辈子除了爹娘,没有人会比小色对自己更好吧…… 慕容色拉着刘桃夭挤到最里面,奇怪:“原来是橙子。好奇怪,怎么这么多人来拿橙子干吗?” “不是拿橙子,是买橙子,她们要用钱的。”刘桃夭无奈解释。 “哦。”慕容色搔搔头,“可是她们为什么要买橙子呢?有这么好吃吗?” “这位公子是外地来的吧?”老板今天生意好,自然也笑得合不拢嘴,“今天是乞巧节呀。我们扬州人每年乞巧节都会去乞巧树下许愿,把橙子绑在写着愿望的绢布上,然后抛上乞巧树,祈求来年觅得如意郎君呐!橙子橙子,可不就是寓意‘好事可成’喽。” 刘桃夭脸一红。原来是女子们祈求姻缘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慕容色点点头,又指了指身边一位中年妇女,“那这位阿姨也是来祈求姻缘的么?” “什么阿姨……”中年妇女半是愤怒,半是扭捏,“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呃……” 刘桃夭一拉慕容色:“小色,我们还是走啦。” “好呀。先买个橙子再走。”慕容色笑眯眯。 两人在橙子摊买了两个橙子,又被人指点着买了份许愿绢布,再请卖许愿绢布的人写了愿望。也随人流跑来乞巧树下许愿。 众人看到慕容色手中的绢布,一阵哄笑。 慕容色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笑? 原来别人的绢布上写的都是求取什么样的男子,唯有她的绢布写得十分简单,只有四个字——很多美女。 她又不像别人遮遮掩掩,而是大大方方拿在手里,惹得路过的人都能围观。 刘桃夭扯扯慕容色的衣角:“小色,你这个绢布真的有点夸张哦。” “嘁,夸张什么。我是想要很多美女嘛。” 两人正在说着,那边又哄笑开了。 慕容色更莫名其妙:“她们毛病啊,又笑什么?” 刘桃夭摇头:“不知道,也许她们傻吧。” “噗。”慕容色忍俊不禁,想起慕容风经常嫌墨离爱笑,总说“傻人多笑,傻蛤蟆多叫”。 “给本小姐滚开!” 随着一声怒斥,哄笑变成惨叫。一条赤红的鞭子甩出,一圈女子应声惨叫。 “商紫月!”慕容色、刘桃夭惊呼。 “唰”的一声,又是一鞭挥出。 慕容色把许愿绢布丢给刘桃夭,赶紧飞掠过去,一把抓住鞭梢:“疯女人,你又要干嘛?” 商紫月怒眼圆瞪:“我就是疯女人怎么样!要你管!”她狠狠一拽,竟是借着怒气将鞭子给拽了回去。又是一鞭,甩在身边一个长相有些刻薄的女子身上,那女子应声惨叫。 慕容色大怒,欺身过去,紧紧抓住她的手:“你这发的又是什么疯?她们又没惹你!” “你放开!男女授受不亲!” “我管你瘦瘦不亲!瘦了不起么?我就亲!”慕容色竟飞快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然后示威地看着她。 商紫月冷不防被她亲个正着,愣在当场,竟忘了发脾气……半晌,她眼里竟渐渐湿润开来…… 慕容色有点慌了,放开她的手:“喂,你别哭呀,我是……唔……”她本想说自己是女的,却不料商紫月竟凑上来,封住了她的唇。 感觉到舌头在自己的嘴里疯狂游离,像足了它主人的野性,慕容色懵了。 “慕——容——色——” 刘桃夭将手中的绢布狠狠摔在地上,转身就走。 “唔……”慕容色赶紧推开商紫月,回头喊,“夭夭,你等等!”转身要追,商紫月却一把将她拉住。 “哎呀你走开啦。” 商紫月被推开,也不再上来拉她,只怔怔立在当地,如失魂落魄般。 慕容色于心不忍,竟是迈不开步子:“你没事吧?” 商紫月摇了摇头:“你去追她吧。”她深深叹了口气,垂下头,连同手中的许愿绢布也垂了下来。 慕容色看着她手里的绢布,竟然比自己的写得还简单,只有两个字:男人。 她有些想笑:“你就这么饥不择食么?” “是啊。”商紫月回答她,眼神里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只有深深的疲倦。 “呃……你怎么了?”要知道每个女子都会写上自己心仪的男子类型,唯有她,简简单单,就这两个字。难道竟是无论哪个男子都可以么?她,对爱情已经绝望了么? “没怎么。你快去追你的夭夭吧。”商紫月的声音淡淡的,再没有半分骄纵。 “你……没事吧?”慕容色试探着问,“刚才你打那些女人,是因为她们嘲笑你么?” 商紫夜淡淡笑笑:“是啊,她们说我犯贱嘛。” “呃……”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商紫月让人心疼。 慕容色叹气:“你这是何苦?” “爱情没有所谓的何苦。” “你爱上官飞?” “是。” “可是他……” “我知道,他不爱我。” “这个世上,不是只有上官飞一个男人啊。你这么好看,会有人喜欢你的。” “是啊,所以……我决定妥协了。”商紫月怆然一笑,“所以今年的乞巧节,我不再求上官飞,而是求一个男人伴我余生,解我孤独,免我放逐。我已经不想再……疯狂了。”这般疯狂地爱一个人,太久太久,累了。 慕容色叹息:“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呢?爱不该是让人幸福的么?” 商紫月看着她:“爱会让人幸福吗?” “当然啊。如果连爱都不开心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那又为什么还要爱呢?” 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得让商紫月都忍不住去相信:爱,本该是幸福。 “你愿意给我幸福吗?”明知慕容色的答案,商紫月还是问了出来,如梦呓。她从来没有尝过,幸福的爱。从爱上上官飞开始,便一直是自己飞蛾扑火般的追逐。无数次的追逐与被嫌弃,无数个日夜的眼泪……几年如一日,她模糊了爱的本来面目,也模糊了原本的自己。也许,自己真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