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回来。”单月月知道无法阻止,也没理由阻止,只得点了点头,随即对刘瑞说道:“他们,都是英雄!监察组现在对他们所做的一切,是不公平的,是侮辱!你们将来,会后悔的!”刘瑞正色敬礼,道:“事情调查清楚,我会亲自道歉。”胡厚德看对方这般姿态,还真不错,典型公事公办不近人情的监察机构人员作风嘛。所以,他也就不怎么害怕了。只是心里却难免忿忿——他妈的,到底还是查到了老子的头上,看来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张连长他们还在医院里委屈地待着呢,也好,起码不用上战场,好吃好喝休息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都一个星期过去了,通往后方的道路,还是不安全,唉。中校军官和两名士兵带着胡厚德,来到作战指挥中心办公楼后面的一栋小楼里,上二楼,进入一间像是审讯室的房间,在其中一名士兵的引导指示下,胡厚德坐到中间的一把椅子上。两名士兵站在胡厚德身后两侧,距离一米多远。刘瑞则是坐到了对面一张办公桌的后面,这架势,就差给胡厚德戴上铐子了。调查询问的问题,也简单,无非就是平头岭之战的经过,以及他们从平头岭撤下来之后的行军路线,还有在平江市西部山区那场小规模战斗的经过,除了他们十一人之外,那几天有没有接触过其他什么人,这支十一人的队伍里,谁有无异常言行等等。胡厚德虽然心里有气,却也不至于傻乎乎地争执吵闹,他老老实实地简单讲述了战事经过。“胡厚德,你和他们供述的,不太一样啊。”刘瑞板着脸说道。胡厚德的眼睛瞬间眯缝起来,他虽然天性胆小,可战场上拼死拼活地爬过来,有些底线,还是容不得别人触碰的,更何况,这所谓的调查询问,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危及生命安全,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老子堂堂正正,怕你个鸟的调查?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于是他面露冷笑,不慌不忙地点了颗烟,缓缓道:“长官,请注意你的言词,什么叫供述?”“好吧,是陈述……”刘瑞皮笑肉不笑地改了口。“我说的都是事实,至于其他人说的是什么,他们的嘴没长在我脸上,我管不着。”胡厚德唇角一掀,盯视着这名中校,认认真真地说道:“但是,我们是从战场上和敌人拼命厮杀下来的,有着过命的交情,相互间信任到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所以,这位长官,我希望你现在,能够为刚才话语中错误的用词道歉,因为在我看来,供述这个词,是对我那些浴血杀敌立下战功的战友们的侮辱!”刘瑞冷哼一声,眼睑微垂,似乎没有听到胡厚德的这番话,接着说道:“你那套黑色的符甲呢?”“战斗中损毁,丢在战场上了。”“那么,你在战斗中配装的非制式符甲,是从哪儿来的?”“自己攒制的。”“攒制?”“是的。”“有备案么?谁能给你证明?”胡厚德笑了笑,叼着烟说道:“我在第九集团军新兵特训营维修中队服役时,就开始攒制这套符甲了,新兵特训营的所有教官和士兵,都可以为我作证,还有特种大队的军官,以及军区总部符甲武器研发中心的两位专家,也可以为我作证,有问题么?”“现在是战时,你应该知道平江市目前的局势,所以你所说的这些证明人,监察组取证很困难。”刘瑞似乎并不在意胡厚德不善的态度,淡淡地说道:“胡厚德,你们十一人现在涉嫌战场抗命,放弃阵地擅自撤退,谎报军情,甚至还有通敌的嫌疑,仅凭你们的口述是无法证明清白的。另外,你战时所配装的符甲,不是我汉威军方制式符甲,来历可疑,我们有理由怀疑,你的符甲可能是敌人提供的。”胡厚德的火气腾地窜了出来,但他死死压制住,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发作,而且,对方说得好像还真有那么点儿道理。他妈的!刘瑞叹了口气,道:“这样吧,你是三级符阵师,优秀的维修兵,而且,你说那套符甲是自己攒制的,那么,你应该对于那套符甲的符箓术阵系统、架构,各配件的标准,还有符甲的整体性能参数,都极为了解。所以,你把符甲的符箓术阵系统和详细结构参数数据,都写下来提交给我们,如果我们经过审查属实的话,也可以作为一份证明。”胡厚德心想这他妈还不简单?对于那套符甲,他比了解自己的身体构造都清楚。不过,胡厚德天性胆小所以疑心极重,又对那套自我攒制的符甲有着深厚感情和自私的独属感,而这位中校教官,张口就要他把符甲的符箓术阵系统和架构参数都写出来,还得给他们审查……这似乎有点儿不大对头啊。就算是军方看中了老子的那套符甲技术,想要一分不花地拿回去做研究,甚至作为军方的制式符甲批量生产配装作战部队,也轮不到你这么个监察组组长,中校军官来索取吧?什么狗屁的为自己的清白作证,胡厚德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一套经过了战场上残酷激烈的实战验证,有着极高稳定作战性能的符甲,对于战争时期的汉威军方来说,有多么得重要。所以……胡厚德敢打赌,平江市这地方,掘地三尺也刨不出一个,有资格来研究认证这套符甲的军方人物,单月月都不行!不过,这中校的话说得也算勉强在理。胡厚德稍作思忖后,说道:“这套符甲,我已经通过军区符甲武器研发中心的单月月中尉,向上级提交了报告,所以涉及军事机密,我不能随意向你们提供符甲的参数资料。”“但之前的调查询问中,单中尉说,她对这套符甲并不了解。”刘瑞皱眉说道。“当然,因为我并没有告知她。”胡厚德深吸了一口烟,略显傲慢地说道:“她资格不够。”刘瑞一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