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曼玉说得对,谢长情十岁就因为楚江的父亲失去了自己的父亲。楚江的父亲这是间接性的杀人,谢长情虽然没有因此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是让他去与楚江握手称兄道弟,难道就不失为一种残忍?人类的感情是很脆弱的,经不起摧残经不起考验。“不过……九儿,我看得出来,世子待也你不一般。”曼玉笑得意味深长。“你在说什么……不是,曼玉你为何笑得如此……”如此瘆人?“难道不是?你可是不知道,这丽娘知道谢将军喜爱你之后,是开心得不得了。在昨夜她察觉了世子待你不一般,她又跟我拍手叫好。只是最后啊,她一想到谢将军与世子都待你不同寻常的之时,她那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着实有趣。”“你小心我将这些话告诉丽娘。”曼玉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要疼。曼玉不理会我,继续说下去。“丽娘也怪可怜的,本想着这长歌坊来了两位大金主,没成想这两大金主又都是为同一个佳人而来。两位都为一个佳人而来就算了,偏偏又是冤家路窄。两边都得罪不起,今后丽娘怕是要啼笑皆非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我知道曼玉的意思,她就是想告诉我,让我把我好分寸,别让丽娘为难。“悟性这般高,不愧是九儿。”曼玉欣慰地笑笑。“彼此彼此!你说你也就比我长了不到一岁,行事作风怎么就如此老练成熟?”我忍不住摇摇头。“你不也是?所以才难得一见如故。”是啊,我跟曼玉一样,从小就悲苦。只是她是一位靠艺谋生的美人,而我,则是靠拳头生存的少女。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大概就是类似的这些经历所引发的共鸣吧。“九儿,你到底是比较喜欢谢将军呢,还是喜欢世子?”“曼玉,你是来跟我透露信息的还是来挖八卦的?”我举着双手,眯着眼睛慢慢靠近她。“你可别再挠我,我要去练曲子了。像谢将军这么神秘的人,还是等你自己去慢慢发现他吧!”曼玉连连后退,最后笑着跑开了。这个曼玉,在外人面前举止端庄、淑女才情的,私底下却总是调戏我,拿我寻开心。不过也好,说明在我是的面前,她不需要刻意去保持什么温柔娴淑的形象。得友如此,甚好。抬头看了一下天上的日头,算了一下,时辰应该也差不多了。来北晋国这么久了,我学会的东西可真不少,就现在只是看日头的位置,就能大概算出是什么时候了。我来到城门处,发现城门内三里长的大街两道早已站满了人。我心想,这是出征,又不是凯旋,怎么声势如此浩大?“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护国大将军要白日里出城打仗,这不,赶紧跑出来看看我们大将军的庐山真面目!”“可是不吗?谢将军保家卫国,屡次击退边关的强敌,他可是我们永安的大英雄!”“对啊,终于能一睹将军风采了……”“所谓虎父无犬子嘛……”我挤进人群中,来到最前面,听着身旁的老百姓在议论谢长情。想不到,谢长情在老百姓的心中,地位如此不可撼动。看来,他没少在战场上吃刀枪。“谢将军来了!”城中那头传来一阵高呼声。“诶,来了来了!”“真的是谢将军啊?!”我踮起脚尖,眺望远处。谢长情一身戎装,金戈铁马。他的身后还跟了几个骑着马的从将,从将后面便是数以百计的、身穿盔甲头手握兵刃的士兵。谢长情坐在马背上,正威风凛凛地在众人的瞩目下在,缓缓向我这头走来。他泰然自若,又时不时地四处张望。终于,他来到了我的面前。谢长情勒住马缰,停在我的身旁。我正好瞥见了无影的马蹄,它被钉了新的马掌。“我就知道你会来送我的,等我凯旋之日,你也一定要来。”谢长情坐在马背上俯视着我。我抬头看他,正好迎上天上的日光。我眯着眼睛看谢长情,他背着光,我此刻看不清他的五官看不清他的神情。“好!等你凯旋了,我请你去醉香居大吃一顿。”我用手遮着额头上的光,眯着笑眼慷慨地说道。“哈哈!”谢长情朗声大笑,“好!一言为定!”说完,他便驱动马儿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出了城门。我看着谢长情的背影,内心的情感情绪不知道该作何解。我不是土生土长的北晋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本是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那里没有战争没有炮火冲天。所以,我做不到像他们一样,对战争见惯不惊。真刀真枪上战场,我希望谢长情不会有事。直到看着谢长情的大军渐行渐远,我才发现,我的心是一下子就空出了大一个窟窿……“原来这就是谢将军,想不到竟是如此玉树临风,丝毫看不出来是个行军打仗的粗汉。”“虽然大家都说大将军粗鲁雕悍,不过,要是能嫁给大将军……”“呵呵……你瞧瞧你,这才刚见一次大将军呢,就思春去了?”“我也想嫁大将军……”身后一些年轻的姑娘在见过谢长情之后,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懒得理会身后是些什么样的姑娘,我意兴阑珊地往长歌坊的方向走去。“九儿……”身后有个声音叫住我。“楚江?”我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猜到你一定会来送谢长情的,所以就过来碰碰运气。”他走近我。“碰运气?碰是什么运气?你有事要找我的话,可以直接去长歌坊。”真是的,我又不是天上飞的鸟儿,找我还要碰运气。楚江垂下眼睑,顿了一会儿,问道:“我若是只是想见你,也可以去长歌坊打扰你?”“那不行。”我立刻否了楚江。楚江苦笑着点点头,神情落寞。我一时间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说话好像太直接了。毕竟楚江怎么说也是救过我两次小命的人,还给我白吃白住,给过我许多帮助。我这么做,确实有些欠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