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帝每日吃由狐妖用处子之心炼化的丹药,又与她鱼水之欢,体内精血早被吸的一干二净,只是靠着她使妖法维持的皮囊行走,便还以为自己容光焕发,返老还童,脚步都轻了。殊不知他就是狐妖为自己炼的增进妖力的药。杀人剖心完全是借他之手,还躲过天罚。如今赔上性命也不算冤。国主一死,储君上位。高公公却拿出了一道圣旨,宣读三皇子即位。宫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烟花绚烂。宫内紫微宫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惊心动魄。没有人再去关心前一刻还在那至尊之位上接受百官朝拜的人,更不会关心驸马身后那个白胡子老头去哪了。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个人都开始为自己的将来作出抉择。连涂山朵朵都看出来了,小声问苏子卿,“你选谁?”苏子卿低头瞧了她一眼,“如果可以,我想选你。”至少以她的心性,梁国百姓不会有那么重的苛捐杂税。涂山朵朵知他在打趣自己,翻了个白眼,“我还选你呢!你娘亲如何了?”苏子卿低声回她,“得了我的信,今晚镇国王府的人都没来。”两人正说着,京城城防守卫就涌了进来。御林军只听国君的,国君已薨,那就看圣旨,圣旨说是三皇子,他们就簇拥三皇子。但城防守卫不同,是太子的人,从来就听太子号令,慧帝到死也不会想到,原意是给太子练手用的少于御林军数倍的城防守卫,一下会涌出那么多人,都快与御林军平齐。涂山朵朵也有些害怕了,抓紧了苏子卿的衣服,往他怀里躲了躲,“我们今晚不会死在这里吧?”这个动作取悦了苏子卿,他在她乌溜溜的眼睛上抚了抚,轻笑道,“你大仇未报,我怎么可能将你置于危险之中。你且先看着,过年了,送你一场大戏看。”涂山朵朵听得心里一动,“苏子卿,你真好,上一个像你这样对我好的人已经死了,你可千万不要死。”苏子卿在她额上轻轻一点,“借你吉言,我尽量。”三皇子瞧见那一片乌泱泱的城防兵,并不着急,命高公公拿出圣旨又念了一遍。“各位可是听清楚了,本王才是天命所归的新帝,尔等再如此冥顽不灵,便是抗旨不尊,诛九族的大罪。”直属太子的都是各部将领,小兵们都是稀里糊涂被拉过来的,一听圣旨都下了,还在百官面前宣读了,各个在心里骂娘,这些领导都是干什么吃的,造反逼宫也不知道早一点,这下黄花菜都凉了,还能干什么?总不能将在场的人都杀了,给太子登基助个兴,然后等大势已定的时候,被太子找借口杀了封口。在场的小兵又不是傻子,当下就准备撂了手中兵器投降。太子气定神闲的站了出来,“三弟,奉劝你放下屠刀,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念在我们兄弟一场,我给你个流放。”眼看胜券在握,三皇子怎么可能放手,“同样的话,我赠予哥哥。”太子向诸位大臣展示过他的冥顽不灵之后,拍了拍手,就有人抬上好几只大铁笼,里面都是些蓬头垢面的女子。三皇子心慌不已,面上仍旧镇定,“太子这是作何?”太子嗤笑一声,“三弟不觉得这些女子熟悉吗?”已有女子认出了他,使劲摇着铁栅栏,口中大呼,“就是他,妖魔,他是妖魔,生生挖人心脏制香。”原本站立在三皇子身边的大臣全都退避三舍,如遇瘟疫。三皇子哈哈一笑,“太子哥哥这伎俩也太上不得台面了,随便找几个女子,空口白牙就要诬陷于我。”太子闲适的瞥了一眼五王爷,“五皇叔你说呢?”虞美人是他献的,豆蔻的提炼之法是虞美人教给他,他又教给三皇子的,就是想以这香为引,使得圣上食人心后容光焕发,越来越依赖虞美人,最后逐渐成为他手中傀儡。他也没想到三皇子居然包藏祸心,串通高公公写了遗诏,哪里还能让他一家独大。三皇子登基,为了掩埋这些脏事,他还能活吗?不如倒向太子,还能搏一搏。当下便一拱手道,“本王早就觉得三皇子不简单,曾见到过他制了不少铁笼抬入府中,想来就是为了关这些女子。”洛晴天大步走上前来,对那些女子仔细辨认一番才道,“启禀太子,这些女子与京城附近莫名失踪的女子相貌吻合,还有数个找不到,想来已经惨遭毒手。”涂山朵朵暗暗吐槽,这洛大人也忒不会说话了,叫一声新皇会死啊?又有人禀报在三皇子后院挖到了女子尸体跟衣物。这一看就是蓄谋已久。涂山朵朵瞧了一眼老神在在喝茶看戏的苏子卿,趴到他耳边悄声说话,“是你算计的?”苏子卿点了点头,少女口中甜香的气息吹得他耳根发痒。涂山朵朵了然,“所以你是什么时候跟太子勾搭上的?”苏子卿眉毛皱了皱,勾搭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兰心,三皇子放在太子身边的奸细,太子又放在我这里,被我策反了。”涂山朵朵眨眨眼,“难不成是臣服于你的技术,被你睡反的?”她可没忘记这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还有苏子卿对兰心说的那句春宵一度,她可都在小本本里记着。苏子卿伸手就在她腰间摸了一把,“你要不要试试。”说罢两人同时一愣。苏子卿愣的是自己什么时候在小狐狸面前成了如此轻浮之人。涂山朵朵愣的是她还真想试试,毕竟双修也算修。苏子卿轻咳一声转移话题,“用的是蘑菇,记不记得你吃中毒的那种蘑菇,少量可致幻,我又加了点春药,兰心抱着桌子,喊了一下午菱花,我趁着她头脑不清醒,就全问出来了。她与菱花都是三皇子的探子,三皇子原本应允他们,杀了你就放他们双宿双飞,结果却失败了,便索性都推到了我的头上,安排兰心来勾引我,又与太子搭上线。”就她当时那样子,这春药的量怎么可能用点来形容,涂山朵朵可是不信,但更不信的是苏子卿这如玉如竹的公子,也会用这种手段。苏子卿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你永远要记住,人为了自己想要的,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所以你也不必太相信我。”说着又怕涂山朵朵说出什么似的,继续说道,“我跟兰心说菱花是三皇子灭口的,她有一天也会被灭口,若想活就去告诉太子,从我这里知道的,三皇子经常与五王爷一起逛醉红楼,醉红楼这种地方最容易安插眼线,只要太子不蠢自然会查出来一些东西。”涂山朵朵忽然觉得这样的苏子卿很陌生,令她感到有些害怕。“你怎么知道兰心会信你。”苏子卿眼神已经放到场中那场大戏中去,“因为她无人可信,抖落了主人的秘密,太子若再知道她是三皇子的人,她只能死。我给她的活路是最有可能的活路。”涂山朵朵轻退了一步,“你一开始就知道她有问题,还让她去给你倒茶。你也知道我性子直,总会口不择言说出什么。你连我都算进去了?那你为何不直接给她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