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下下策…”
握紧棍子在地上捻了又捻，苏老爹长叹一声道：“当初就因为厌恶这些，所以我才离开丐帮。可想不到老了老了反而抽抽儿回去，这回真是要自个儿打脸啦。”
“老爹，我们知道您刚强，全怪我们这些累赘…”见状众乞丐眼圈泛红道。
“不不…”
听罢苏老爹摇头道：“什么累赘？老傻子才是累赘呢。我本来打算自个儿行走江湖，死在哪就算哪。可身体不争气啊，先是瞎了一只眼睛，接着过两年又瞎一只。要不是靠你们大伙，老傻子早喂野狗啦。”
“瞧您说的…”
“话不能这么讲…”
闻言众乞丐劝解道。
“别的不说…”
这时陈露水大声道：“要不是有您坐镇，这伙人能齐心吗？我看为块臭肉就能打出狗脑子来。”
“对呀，这几年大事小情出过多少？要不是您老有办法，我看能活下一半就不错啦。”听罢又一乞丐大声道。
“行啦行啦…”
听罢苏老爹摆手道：“都是患难兄弟，这话咱不说啦。”
“老爹，您想怎么办就吩咐吧，不管水里火里我们都跟着您。”
“我是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说罢苏老爹沉吟片刻皱起眉头道：“刀疤将戴胡子受伤的事硬要栽到咱们头上，难道真为这点东西吗？我想他为难咱们，一定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咱就剩两肩膀扛个脑袋啦，还能图什么？”听罢陈露水不解道。
“糊涂，那你说戴胡子图什么？难道他一个地痞无赖发善心吗？”
摇摇头，苏老爹冷笑道：“他一是借花子院给自己赚名声，二是靠这机会和官府打交道。”
“那您意思是说，刀疤也想…”
“嗯，这个要见了刀疤才知道。”
说到这苏老爹正色道：“反正肯定没好事，所以咱们能想办法的，绝不让刀疤要挟住，尽量拖延时日静观其变。”
“要是这样…那我陪您去。”
听罢陈露水抓起棍子精神抖擞道。
“不行。”
闻言苏老爹皱眉道：“我们现在是去求人，你这脾气反倒添乱，还是让大头陪我吧。”
“是。”
叫大头的乞丐答应着便要过去扶他。
“起开吧你…”
哪知刚一动步，却被陈露水用肩膀撞开道：“自己走道还跑偏呢，再把老爹带到沟里。”
说罢，他大步过去扶住苏老爹道：“您要不带，那我可当跟屁虫了…哈哈，让我去吧，闭嘴还不行吗？”
“唉！你小子真是…”
无奈下，苏老爹只得答应道：“绝对不许闹事，此事非同儿戏。”
“行行行…”
见他同意，陈露水没口子地答应道：“我就当您的棍子还不行吗？叫我往东绝不往西，叫我打狗绝不骂鸡。”
“那我们去了啊…”
说着苏老爹又叫大头道：“大头，别忘了把黑子他们接回来。人齐了就吃饭，不用等我俩。”
“好嘞，我马上去。”
答应着，大头随众人一起将他们送出院子，然后转身向一人道：“你去把车推来，现在就去接人，剩下的在家等信儿。”
“大、大头叔…”
见状魏不活不好意思地凑上前道：“您要出去接人？那您带我去吧，这么闲着我也怪难受的。”
“别别、叫我大头就行。”
说着大头微笑道：“就是把那些腿脚不方便的接回来，你刚来，还是趁空儿歇歇。我叫人带你去露水那屋躺会儿，他自个儿住一间屋。”
这时有人推过一辆破旧独轮车来，魏不活上前抢过搭好绳子道：“我年轻有力气，正好干这个。”
“行吗？看你脸色不太好啊。”
见他执意，大头只好点头道：“好吧，反正咱俩换着来。累了就歇，不用着急。”
“大头叔，一共接几个呀？都在什么地方？”双手握把，魏不活边推边问。
“一共两个，都是腿上有残疾的。”
说着大头叹气道：“本来老爹照顾他们，不让去远处。可那俩都是拧种，非和大伙一样十天轮换一次地方，现在他们在五里外的一处路口上呢。”
“是吗…”
边走边聊，魏不活和大头离开了院子。”
…
…
“老爹，前边就到了。”
走在胡同里，陈露水往前看看压低声音道：“大门开着呢，有俩把门的。”
点点头，苏老爹跟他来到一座大院落前，抬头清清嗓音道：“两位大爷，劳驾通报一声，就说花子院的苏傻子求见。”
斜眼看看他们，其中一个矮个子道：“求见？什么事啊？我们当家的会客呢，没空见你。”
“会客？”
听罢苏老爹追问道：“不是说大当家受伤了吗？怎么这么快就…”
“哦！那个…”
愣了下，接着那人眨眨眼道：“我说的是二当家，现在刀疤哥会客呢。”
听罢沉吟片刻，苏老爹轻笑道：“呵呵…我们不着急，在您这等会儿行吗？”
“在这？”
听罢另一个人瞪眼道：“这没你们站的地方，臭哄哄的再熏着人？滚，要等别地儿等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听罢陈露水瞪眼要往前冲，却被苏老爹拉住道：“别说话，我们走。”
说完他又向两人赔笑道：“我们站远点，等二当家忙完，劳您通报一声。”
“哼！”
那人见状本已挽起袖子，见此情形点点头道：“好吧，识相就好，一边等着去。”
说完还冲陈露水点指道：“小子学着点，也不看什么地方。再犯浑，这胡同让你横着出去。”
“露水！”
见人指着自己，陈露水又想上前，却被苏老爹厉喝着拉他往别处走去。
哪知刚走几步，院里传来脚步声响。
门口两人连忙站好，只见刀疤和一人谈笑着走出来道：“李掌柜，那我就不远送啦。”
“不敢不敢，以后还仰仗二当家多照应啊。”说罢李掌柜拱拱手告辞出门。
嘿嘿笑着，刀疤背着手满脸得意地目送他离去，接着刚要回院，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二当家，老傻子这厢有礼啦。”
“嗯？”
扭头一看，刀疤愣了下后笑起来道：“哎呦，这不苏老爹吗？怎么大老远的您还来啦？有事叫人知会一声，或者叫我过去也行啊。”
“呵呵，这话还差不多。”
听罢陈露水转怒为喜道：“我们跑远点没什么，可有人嫌臭让我们滚。”
“谁啊？”
瞪了门口两人一眼，接着刀疤拱手道：“苏老爹久走江湖，不必和他们一般见识，正巧我也有事想和您商量呢。”
“不敢不敢…”
虽然刀疤态度谦和，但苏老爹不动声色道：“二当家客气啦，我这一来是探望大当家的伤势，二来是有事相求啊。”
“好说好说，请…”
闻言嘴角一撇，刀疤皮笑肉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