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冷不热的骂语,权四爷说得非常耐人寻味。像自嘲?像埋怨?又像是无可奈何。说完,又莫名其妙地勾了勾性感的嘴角,刚才带着煞气的尖锐锋芒隐下去了不少。 作为权四爷内外事务的大管家,铁手自然万分精明。 在一个踢到了钢板儿的男人面前,他能多话么? 不料,下一秒,权四爷又点他名儿了。 “铁手。” “在。” “卫季北说,317院的北x—11c马上要进行数据封闭测试了。蝙蝠那边有消息了吗?” “报告,还没有。蝙蝠自从潜入国内,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要知道,对于间谍分子来说,只有他活动了,才会留下线索。如果他一直处于静默的状态,那就和平常的普通人一样。 嘴角冷冷一勾,权四爷站起身来,阴冷的目光已经平静得波澜不惊了,哪里还是刚才乱发脾气的那个男人? “备车,去基地。” “是。”铁手抬了抬眼皮儿,清俊的脸上有些迟疑,“那……四爷,占小姐那边儿……” 看了看掌心再次被抛弃的十八子,权四爷眉头蹙了一下,“她……” 一个字刚出口,没有了下文。 吐了口气儿,他烦躁地扯了下衬衣领口,抿着嘴角大步出去了。 还不知道自己走错了方向的占色,一个人往公交站台的路上,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 为了别人气坏了自己,不值得。说到底,那不过就一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 非要说他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他实在太过特别,和她这辈子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第一次见面,他莫名其妙拉着她搞暧昧。第二次见面,他刻薄冷漠但到底还是帮了她,虽然狠心把她丢进了蓄水塘,但她能猜测是为了替她解身上的药效。第三次见面,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追求,完全不符合发展逻辑。 而今天的事儿,越发不科学了。 难道说,这就是有钱的二世祖热衷的泡妞游戏? 25岁,不再是一个恣意的年龄。她玩不起。 “占老师——” 卫季北温润的声音传过来时,占色的脑子还在琢磨。 偏过头去,看看半开车窗里男人微笑的脸,她捋了捋垂下的头发别到耳后,友好的招呼,“卫先生,你好,你没去看卫错?” “正准备去。载你一程?” “好啊!” 收起了湿透的雨伞,占色没有矫情,钻入了汽车。 卫季北不是一个聒噪多话的男人,对于她与权律野之间的事儿,他一句都没有问。不轻不慢地说来说去,全是一些有着生活小哲理的话题,特别能慰藉她这会儿烦乱的心情。 奈何,烦乱散去,好奇心又上来了。 “卫先生,冒昧问一下哦,你了解权律野那个人吗?” 微愣一下,卫季北轻声笑了,“我想,没有人能了解他。”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占色觉得这话太正确了。 那个阴狠的王八羔子,谁又能了解?! 心里这么想,可那个带着儿童卡通壁纸的房间却像在她的脑子里生了根,弄得她像一个强迫症患者,不弄明白这事儿,浑身都不自在。于是,她又问,“那啥,他是不是有小孩儿啊?” “呵,没有。这么多年,没见过他有女人。”卫季北淡淡回答,犹豫了一下,又失笑看她,“当然,你不同。” “我?卫先生你别逗了。我就是去工作的,没想到丫脾气那么差。” 睨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明没有撒谎,可她却莫名其妙的脸发烧。 卫季北像是没有看见,笑着又说,“占老师,有的人会特别热爱工作。因此不管工作的成绩如何,总会不自觉地投入太多的感情。事实上他们自己不知道,那份工作或者并不适合自己。” 这一回,占色心肝儿痛了。 果然,成熟男人的智慧不可小觑。不过,卫季北喻意深远的劝解,像极了一个兄长或父辈的老好人。虽然这些话跟艾所长‘他不适合你’那句异曲同工,却很容易就入了她的耳朵。 “那啥,卫先生,你说得很对。” 好像猜测出了她想了解权律野的心思,卫季北呵呵一笑,声音更轻了,“我认识他的时间不短,可了解他却不多。唯一比别人多知道点儿,就是他除了掌握着庞大的财富与权势外,还自幼父母双亡,两个哥哥……” 关于权四爷的身世介绍还没说完,占色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抱歉地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是杜晓仁让人惊悸的颤声儿,“占色,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