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被踹到墙角处奄奄一息，没了他这个主力骨，房间黑色气体逐渐消散，恢复清明。 陆北渊松开小姑娘，只感胸口炸开般疼痛，面上却没有表情，偏过头，一口血吐了出来。 “陆哥哥！” 叶九灵杏眸睁大，快步上前扶住陆北渊。 “别担心，我没事，”他看着小姑娘毫发无损，微微一笑。 “哟，啧啧啧，真是感人啊。” 墙角的巫师面露讥讽，嘴巴也在吐着血，张大着嘴癫狂地笑着。 许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他血红的眼睛看向真虚道长，“我的好师姐，你杀了我啊，” 叶九灵瞳孔寒凉刺骨，缓缓走到巫师跟前，拿着一把铁锤柄撬起巫师下巴，居高扬下地看着他。 “你放心，你过不了多久就会死，用不着恶心我师父。” 她转过头看向真虚道长，“师父，不妨废掉他的修为，你看如何。” “就按你说的办吧。” 真虚道长缓缓上前。 她知道师父要亲自动手了，连忙往旁边让一步。 巫师反应过来，急得朝叶九灵破口大骂，“你个小贱婊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敢废我修为，我杀了你。” 说罢，他就要往叶九灵冲过来，还没起身，一个石头就朝他嘴上砸过去。 一阵牙齿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毛骨悚然的滋啦声传来。 巫师的牙齿碎混合着肮脏的血液流到地面。 “不会说话，那就别说了。” 陆北渊薄凉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凌厉地看着他。 巫师狠毒地张嘴，呜呜呀呀的想说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真虚道长上前看着巫师，眼里情绪竟是复杂，有怜悯，可怜，慈悲。 良久，她闭了闭眼，缓缓伸出手抵在巫师额前。 巫师面露惊恐，呜噎着蜷缩在冷冰冰的墙底，试图躲过去，无奈全身被叶九灵定住，动弹不得。 他睁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修为慢慢消散，眼角流下几滴血泪。 “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 他浑身无力的颤抖，双目无神，片刻后，他修为散尽，死鱼般的瘫倒在地上。 真虚道长收手，缓缓呼出一口气。 “就让他后半身在牢里忏悔罢。” 她摇了摇头，转身看向别处。 陆北渊微微颔首，往外头吩咐了几句，巫师便被拖出屋内。 漆黑的牢笼恢复宁静，一时空荡荡的，仿佛刚刚一切如同梦幻泡影。 破除修为后的屋内仍留血迹斑驳，却是没了腥臭味，只余淡淡铁锈刺鼻。 “只是他没了修为，这个解药，怕是要靠你们自己去寻了。” 真虚道长有些惋惜，拍了拍叶九灵肩膀。 “师父不用担心，我给爸爸的护身符暂时能撑一会儿。”叶九灵扬起唇角安慰道。 说实话，她从一开始便没寄希望于靠巫师拿到解药。 何况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所以她便愈加倍努力修炼，为了家人，师父，也为了自己。 真虚道长看着她坚定的面颊，欣慰一笑。 “好好好，你这丫头一向天资聪慧，师父自然信你。” “对，”陆北渊开口，“而后只要灵灵有任何需要，我都会尽力帮助。” 这会儿，真虚道长才想起陆北渊的存在，转眸看向他。 这小子，刚刚硬生生地扛了三道气体，想必现在身体很虚弱吧。 她眼眸带着些歉意，到底是帮自家徒儿挡下的，她这个做师父的需做些什么才好。 她走到陆北渊面前，伸手感受了一下他体内气息，准备帮忙驱赶出去。 “嗯？怎么回事。” 真虚道长眼眸划过一抹诧异，又闭眼感受了一下，更感意外。 刚刚那三道气体哪怕是她受了，也需废一番功力驱赶。 更别说这小子体内竟已完全自愈，毫无黑色气息感应不说，体内还有金光护体。 要不是看到这小子嘴角仍残留着些血渍，她都怀疑刚刚那一幕是她的幻觉。 “道长，我无大碍，不用担心，”陆北渊浅浅一笑。 “你体内的金光是？” “这是上次和灵灵去拜访尘间大师，他赠与给我的一本经书，”他解释道。 “原来如此，你小子，还挺有天赋啊。” 真虚道长眼里划过赞许，笑着拍了拍陆北渊肩膀，没有多问。 仅仅靠看书便可领悟其本事，这是她遇到除了灵灵以外的第二个人。 “对，陆哥哥可厉害了。” 叶九灵笑脸盈盈地夸赞道，和真虚道长简单说了一下从小狐狸到现在的经历。 真虚道长听后，眼里更是赞赏和心疼。 既赞赏于陆北渊的天赋，也心疼自家徒儿遭的罪。 “道长，这里味道刺鼻，我们出去再聊。” 陆北渊听着小姑娘夸自己耳根不由一红，朝门口摆了摆手。 真虚道长应了一声，三人走出小黑屋。 外面，天色已接近黄昏，橘黄色暖阳透过树梢映在三人脸上，说不出的祥和。 “道长，天色已晚，你看我们明日出发去南郊区还是？” 陆北渊询问道。 早在昨天，他就把那晚状况和真虚道长说了一遍。 得知那地方是巫师布下的一个局，需要真虚道长协助破阵，这也是她此番下山的主要原因。 “无妨，就今日罢。” 真虚道长摆了摆手，“白天阳气充足，对阴气的感应效果不佳，眼下刚刚好。” “好。” 陆北渊微微颔首，打开车门，让两人进去后才坐到驾驶座，起程。 车子沿着山路驶去，为了照顾身后两人，他特意挑了接近平缓的小道。 两小时后，车子到达郁南郊区，三人下车。 此时已是傍晚，浓墨的夜色笼罩大地，前方雾霾重重。 陆北渊正要拿手电筒，真虚道长双手一挥。 浓雾散去，两人眼前瞬间清明透亮，四周景色一览无遗地出现在三人面前。 陆北渊剑眸微眯，忍不住往真虚道长看了一眼。 尔后，开始仔细观察四周，上次拿着手电筒看着不全面，这次乍然一看，不由深吸一口气。 四周除了头颅，遍地皆是残值骸骨，昆虫尽情地吃着骨髓，仿若人间地狱。 “岂有此理！简直毫无人性。” 真虚道长看着周围双目通红，持着木杖狠狠往地上一砸，气得胸膛起伏。 “都怪我当初没听师父的话，培养了这么一个祸害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