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山愣住了,一脸的不信。 “春花,你开什么玩笑?我养了她十一年,她懂不懂医术,我还能不知道?” 纪春花满脸轻蔑:“你要是知道你会舍得和招娣断亲?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招娣在你们家十一年,你知道招娣能打猎?你知道她有多少本事? 你要是早知道这些,招娣还能来纪家生活?” 胡大山如遭雷击,他确实不知道胡招娣会打猎,更不知道胡招娣那么能赚钱。 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和胡招娣断亲? 可这医术岂是说学会就能学会的? 最起码也得学个十几二十年才能独自把脉看诊。 胡招娣才多大?十四岁的大夫,谁会信? 反正他胡大山是不可能信的。 等等。 胡大山突然想起杨大虎媳妇,她的命听说就是胡招娣救回来的,只不过现在瘫痪在床而已。 听村民们说,当时杨大虎媳妇送到邻村村医那里,村医根本就没把握救她。 而胡招娣却能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这就足以证明胡招娣的医术比邻村村医的医术高明许多。 胡大山猛然抬起头:“招娣、招娣她在家吗?” 纪春花故意扭头看向堂屋:“招娣,有人找你。” 胡招娣一秒变脸,黑着脸从堂屋走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胡招娣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胡大山满脸尴尬:“招娣,爹病了,吃坏了肚子,你能不能给爹看看?” 胡招娣脸色阴沉得可怕:“你是谁的爹?我胡招娣无父无母,也没有任何亲人,哪儿来的爹?” “招娣,是我错了,我说错话了,对不起,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今天都跑了十几趟茅房了。” “给你看也不是不可以,我可是要收诊金的,而且我收的诊金可不便宜。” “你要多少诊金?” 胡招娣冷冷瞥了胡大山一眼:“把脉三十文钱,若要从我这里拿药,那就得看你需要什么药,药有贵的,也有便宜的。 不过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食物中毒,已经拉得开始脱水了,必须得用特效药,见效比较快。 你若不赶紧用特效药,再拉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胡大山听得一愣一愣的,听了半天除了把脉要三十文钱,再拉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这两句,其他的完全没听懂。 不对,还有一句食物中毒听懂了。 不过他们一家今天都没吃什么不确定的东西啊!怎么会食物中毒呢? “招娣,你说的那个药需要多少钱?”胡大山问。 胡招娣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两银子十粒药,每次吃两粒。” “这么贵?你咋不去抢呢?” “嫌贵你可以不要,我的药可不是谁想买都能买到的,邻村不是有个村医吗?你可以去找他看,找我就是这个价。” 胡大山眼珠子转了转,一脸乞求道:“招娣,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能帮我去找找你纪大爷吗?” 胡招娣伸出手:“跑腿费五十文钱,给钱就帮你去找。” 胡大山气得大喘气:“你、你掉钱眼里了?胡招娣,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邻里之间不应该相互帮助吗?” 胡招娣笑了:“我变成什么样了?邻里之间是应该相互帮助,但也得分人吧?你算个什么东西? 村里那么多人,你可以去找愿意帮助你的人啊?你值得我帮你吗?”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帮我一下怎么了?” 纪春花实在听不下去了:“那照你这么说,招娣曾经当了你十一年的女儿,你对她好点怎么了? 可这十一年你们是如何对她的?现在有困难想找她帮忙了,你哪儿来的脸? 我要是她,没一刀捅死你已经算是便宜你了。 你们现在都断亲了,还好意思来让她白白帮你? 你以为你还是她爹?呸,什么东西?” 胡大山脸色更加白了几分:“纪春花,你爹可是里正,咱们村的人他都得管,他要是不管我们,他凭什么当这个里正?” 纪春花笑得一脸鄙夷:“我爹是里正怎么了?他又没说不管你,你倒是去找他呀! 我爹是里正,可我和招娣不是,不给钱我们凭什么帮你?我们欠你的啊?” 胡招娣暗暗给纪春花竖起大拇指,没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春花姐怼起人来丝毫不弱。 胡大山梗着脖子:“邻里之间帮这点小忙居然还要银子,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胡招娣一脸鄙夷:“别人要我帮这点小忙我肯定不会要钱,但你不行,因为畜牲不配让我帮忙!” “你......” “你什么你?要找你自己去找,走不动可以爬着去,滚!” “咕噜噜......”胡大山的肚子叫了起来。 他眉头一皱,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又要往纪家的茅房跑。 可还没跑到茅房,裤子就湿了一片,一股恶臭瞬间散发出来。 纪春花忍不住捂着鼻子大骂:“胡大山,你个王八羔子,要拉就不能滚远点吗? 实在憋不住你他娘的拿个棒子骨塞起来呀! 来我家这儿祸害我家,你个王八羔子安的什么心?......” 胡大山羞得老脸涨红,现在跑去茅房为时已晚,他也顾不上身后大骂的纪春花了,捂着屁股咬牙往胡家走去。 只可惜,他拉了太多次,腿脚无力,没走几步就一头栽倒在地。 幸好人还没晕过去,挣扎了几下又爬起来往前走。 纪春花一直骂到看不到胡大山的背影才停下,扭头看向胡招娣。 两人一对上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招娣,你说这胡大山一家是不是报应?居然还能食物中毒,呵呵......” 胡招娣笑着点头:“可能真是报应,坏事做多了,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胡大山回家这一路上被不少村民看见,也闻到了他身上的恶臭,根本没人愿意靠近他,更没人愿意关心他一下。 回到胡家,他已经狼狈不堪了。 杨氏、张氏和胡耀祖已经彻底虚脱,连下床跑茅房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家里放个洗脚盆就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