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炸毛的猫一样,反手对着那东西,就是一抓。原本想揪起来,快速的一丢,眼不见为净。却不知怎么的,那东西似乎很重,我一抓,没抓起来,反倒是被它给拢的更紧了。我背脊寒毛直竖,最后人就软了,扯着嗓子,迈开步伐,就要向前逃命。人就是这样,在最初遇到恐惧的时候,会爆发出一股力量,去对抗,但当你发现对抗不了的时候,会比最初更加的害怕。就算要逃,腿脚也不受控制的打颤,使不上力气。“大爷大哥大姐大婶,求求你放了我,我太瘦,肉也老,不好吃。但我家有只鸡,肥的很,肉汁定然鲜美。你放我回去,我肯定双手奉上!”我逃不掉,那冰凉柔软的触感,紧紧地缠绕着我的手。带起了低低的笑。像是蒙在被子里的掩盖,却又想让人听到。带动着微微泛着凉意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边。痒痒的。并不如手上的感觉那样,让人害怕。我一愣,这笑?“那只凤凰要知道,你这样就把他给卖了,估计会气到暴走。”那声音毫不掩饰的笑着,丝毫不觉得过分。我眉头一皱,嘴角一垂,愤愤转身。“顾七,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可我不是人。”他回答的很是坦然,“我以前是人偶,现在嘛,算妖。哪种都不算人。”“……”我深呼吸一口气,愤怒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刚才就是他那超级纤细柔软的手指,勾住了我的手,指尖在我的掌心手背,慢慢的摸着。像条蛇一样,差点没把我给吓死。“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平复着被惊吓过度的心,想起了正事。眼下虽然天黑,但距离近,能看到他穿的衣服,不是外出的正装,而是睡觉时的睡衣。真丝的面料,滑润的很,与楼至那一丝不苟的严谨不同,他扣子就扣了下面一个,大片的皮肤都露在外头。漂亮的锁骨,结石的胸肌,还有微敞的缝隙处,往里延伸的腹肌……每一处,都充满着诱惑。而不见任何人偶的特征。原来,他真的以偶化人,成妖了。“好看吗?”顾七见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索性解开了全部的扣子,拿着我的手,覆盖了上去,“手感如何?”我反应过来,脸红成血。“别给我耍流氓!”我大吼的抽回手,心跳加速,“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是不是你把我弄来这里的?”我三连问,但眼睛还是下意识的去看他大片的春光。说实话,的确很好看。不晓得,楼至的和他相比,会怎样。“这可不怪我。我可是才洗完澡。”“那为什么我们都会在这里?”顾七眼睛微眯,漆黑的视线,在漂亮的眼睛背后,藏起了锋芒。“这得问你。”“我?”我眨眼,一脸莫名。“你刚才——是不是想到了我?”“嗯?”我疑惑,但顺着他的话,回想了一下。好像,在想着谁能来救我的时候,脑袋里的确划过顾七的名字。“我想你,你就能来?”我不太相信,“那我现在喊楼至,他会——”“别说!”我话还没说完,顾七就来捂住了我的嘴巴。但还是晚了一步。他索性把我往身边一扯,半搂在了怀中,警惕的看着我的背后。我好奇的转过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那棵诡异的大树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一步一个脚印,步伐沉稳的朝我们这边走来。“那人是谁?”“楼至。”“他怎么在这?”我讶然,却突然压低声音,对顾七说,“那天顾家事后,他说有些生气,所以最好别让他看到你。”“可我就在这了。”“你别说话,我们当做不认识他。毕竟,他脸盲。”“我的确脸盲,但不瞎,也不聋。”楼至在距离我们两米处站定,黑暗的月色下,他的身形像高大的怪物,带着无限的压迫。“在这种地方,约会,呵——林昙,你挺会选地方。”“……”谁能告诉我,一个脸盲的大佬,在我没有自报家门,在白鸡不在的情况下,他是怎么发现是我们的。“呵呵,你好像认错人了。”我死鸭子嘴硬。打死不承认。顾七却笑了。“先回去,我今晚还有事,不能久留。”他摸着我的头发,举止亲昵,语气温柔,“等我办完事,会来找你。乖。”我倒是很想回去,这个地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还莫名其妙的出现了顾七和楼至。我也很郁闷。“但要怎么回去?”“你还没发现?”顾七哑然。但他也没给我明确的解释,只是说,“以后发现自己突然入了陌生的地方,尤其是在梦中。记得去回忆你最熟悉的地方,就能回去。”“什么意思?”“你闭上眼睛试试,想你现在最想回去的地方。”我听话的闭上眼,回想着自己的卧室,等待着奇迹的发生。可好一会儿,周围都没感觉有什么变化。所以我又睁开了眼,却入目一阵刺目。我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房间的灯亮着。“我回来了?”我左右看了下,又掐了下自己,发现的确是回来了,顿时开心的忘怀,“太好了,顾七果然没骗我,真的回来了。”“对,他不会骗你。却差点害死了你。”凉凉的,带着明显不满意,我生气的语调,陡然在我背后响起。我吓了一跳,瞬间转身,就看到楼至面色不善的站在窗口。他手心朝上,地狱小镇里的金色符咒陡然乍现,符咒化作金色火焰。燃烧着面前地板上的一个手臂大小的人形生物雕。在火焰的侵袭下,它扭曲了几下后,就化为一堆白色骨头。外头夜风吹来,那白色骨头,便散成了一堆粉末。“这是什么?”我讶然的看着面前的东西,没敢靠近一步。楼至还穿着深色睡衣,领口第一颗扣子,难得的没有扣上,微微敞露着,里头的风光。“在你跟顾七亲亲我我的时候,黏在你裤腿上的。”楼至抄起手,往窗框上一靠。大佬似的气场,充斥在午夜的卧室,压的人喘不过气,偏偏他用那种酸柠檬的语气说话。听得我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