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恋爱

二十二岁的黄青青是来芝加哥“疗伤”的,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宗旨和徐恩做了朋友。一开始,黄青青是这么评价徐恩的:谁一辈子还没爱上过几个渣男?但其一,他招女孩儿喜欢不代表他是渣男。其二,我也还没爱上他。一开始,徐恩是这么评价黄青青的:这女孩儿挺逗的。后来,黄青青问徐恩:“有没有觉得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徐恩说:“有有有,我还觉得若为黄青青,万事皆可抛!”对黄青青而言,没什么比谈一场特别幸福,但特别简单的小恋爱更好的事了。对徐恩而言,黄青青说,她只是想谈一场特别幸福,但特别简单的小恋爱。那一刻,他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客观来说,这世界上有数不胜数的坚强并柔软着的善良、聪慧的女孩子,但她们都与他无关,他只想吹捧她一个人的坚强,只想为她一个人的柔软而拼命,那么好啊,我陪你啊,那么就让我陪你谈一场特别幸福,但特别简单,没有期限的小恋爱好了。

第二章 幼稚的我不介意和幼稚的你做朋友
然后,某一个周三。
黄青青在学校二楼的自动售货机买了一杯甜腻腻的摩卡,靠在窗边喝,看见徐恩走进了她所在的这座黑色玻璃楼。他是不是来找她?可能性是一半对一半。毕竟,他挺好,她也挺好,他对她穷追不舍的可能性只有一半对一半。
喝完了咖啡,黄青青走楼梯去五楼的图书馆。
这座黑色玻璃楼有八部电梯,绰绰有余,二楼以上的楼梯间一向无人问津。但黄青青就是和徐恩在四楼的楼梯间狭路相逢了。她上,他下,他便占了地利地居高临下。而他唇角的笑给了她答案:是,他就是来找她的。
黄青青:“你好闲。”
徐恩:“路过,来碰碰运气。”
黄青青:“严维邦也有我的号码。”
徐恩:“你都不打给我,我干嘛打给你?”
黄青青:“除了我,真的没有人说你幼稚吗?”
徐恩:“大家都说我可盐可甜。”
这时,彭其又一次给黄青青发来了消息:青青,你还好吗?
感谢徐恩!如果此时此刻没有徐恩在面前,黄青青怕是会哭出来:不好,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说什么时间能抚平一切?说什么换个地方就能忘了他?说什么让自己忙一点就能不想他?扯淡。她才没有忘了他。她还是想他,想他的脸、声音和气味,想他因为她的杳无音讯而抓耳挠腮。
半分钟后。
黄青青以为她也就对着手机,对着彭其发来的消息三秒钟。
但徐恩真是被黄青青晾了足足半分钟。
二人同时开的口。
黄青青:“我请你喝咖啡。”
徐恩:“那你先忙着。”
短暂的沉默后。
二人又同时开的口。
黄青青:“那拜拜。”
徐恩:“摩卡。”
呃……真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好吗?
黄青青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决定权交给了徐恩。
徐恩:“那下次,下次你请我喝咖啡。”
而这个“下次”,并没有黄青青预计的来得那么快。
课业是越来越令人头秃。
黄青青选择的投资专业是阳盛阴衰,教室里,永远是寥寥无几的女性点缀在愚笨的西方男性中。之所以说愚笨,是因为他们对so easy的微积分都束手无策。而令黄青青头秃的自然是理论联系实践的“实践”。相比一群在银行和证券交易所里摸爬滚打了七八年的男人们,她太嫩了。嗯,这里的“嫩”是个不折不扣的贬义词。
于是,她和威廉决定了互帮互助。
她给他讲包括微积分在内的数学。
他给她做各种图表和案例的模拟演示。
尽管他们看对方的时候,都常常会流露出在看一个智障的同情,但二人也都各自有了(小幅度的)进步。
芝加哥的市中心是个乱七八糟的地方,充满乱七八糟的车辆和行人。
总有黑人来搭话。
他们未必有恶意,只是盛情到随便,随便到令人生畏。
然后有一天,彭其的一个朋友给黄青青发来了消息。
他说:彭其有女朋友了。
下一秒,黄青青把他拉黑了。她不是一天两天有拉黑他的冲动了。因为他不是一次两次向她打彭其的“小报告”了,比如彭其和哪个女人吃饭,彭其送了哪个女人礼物等等……这算哪门子朋友?同一个圈子的人都说他喜欢她,但那又如何?
喜欢又如何?
喜欢是利己,爱才是利人。
而黄青青比谁都知道,喜欢和爱之间,是一道银河。
最可恶的是,他每一次打的“小报告”都是真的。
所以,彭其十有八九……不,百分之百是真的有女朋友了。
黄青青去了密执安湖的湖畔奔跑,没错,像那种特别二的电视剧里的苦逼且励志的角色,动不动就特别二地奔跑,把眼泪甩在身后,自认为像风一样,实则?实则像疯子一样。
湖畔的沙很细,很软,灌满了黄青青的鞋子。
她终于致电了徐恩。
她并非对数字过目不忘,但那天在“老四川”,她记住了徐恩的号码。
黄青青跑得气喘吁吁:“是我。”
徐恩:“黄青青。”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那我重新来一遍。黄青青?是你吗?真的是你吗?青青!”
“徐恩,你一点都不真诚,不真诚是最不可取的。”
“那我还有第三次机会吗?”
黄青青直截了当:“你有女朋友吗?”
徐恩这一次倒是挺真诚的:“没有。”
“那我们做朋友吧。你说的对,多个朋友多条路,万一你这条路就是我的光明大道呢?”
“黄青青,你失恋了吧?”
黄青青一愣:“有这么明显?”
徐恩:“明显,且幼稚。不过幼稚的我不介意和幼稚的你做朋友,虽然我不敢说我就是你的光明大道,但绝对不是死胡同。”
有了徐恩这个“朋友”后,黄青青像是有了后盾似的给彭其发了她来芝加哥后的第一条消息。
她说:你有女朋友了?
彭其回复得很快:还不算。
还不算?还不算……
这三个字和“没有”有着天壤之别。
这一次,黄青青也回复得很快:那加油。
彭其没有再回复。
第二天有数学课。
教授是个希腊中年美男子,有一个无懈可击的鼻梁。而彭其也有这样一个鼻梁。一向在数学课上独领风骚的黄青青中途逃了课。她怕她再不走,会把计算器砸向教授的鼻梁。
她又致电了徐恩。
徐恩这个人好像从来不会有心事:“是你吗黄青青?真的是你吗?还是说,你是黄青青的孪生姐妹?不理我是不理我,一理就保持连续性了?判若两人啊……”
黄青青:“因为失恋会保持连续性。”
徐恩:“你今天没课?”
黄青青:“翘了。”
徐恩:“是要请我喝咖啡吗?”
黄青青顿了一下:“我如果说想让你陪我睡觉,是不是挺婊的啊?我如果再进一步说我失眠,头疼,头疼得像是要炸开了,不想一个人待着,只是想让你陪我字面意义上地睡觉,是不是会被细分为绿茶婊?”
徐恩这一次又挺真诚的:“大活人没必要拘泥于那些条条框框。”
就这样,半小时后,徐恩开着他的一辆白色尼桑接走了黄青青。
回了黄青青的公寓。
黄青青开门的时候手抖,开了半天才开开,徐恩靠在旁边的墙上:“以后不要随便带不熟的人回来。”
“以后?”
“嗯,今天不算。”
“随便?”
“我知道你今天深思熟虑了。”
“不熟的人?”
“我跟你早就一回生二回熟了。”
有黄光荣这样的靠山,黄青青的公寓是一室一厅,厅里有电视,还有一张三人沙发。徐恩坐在三人沙发的中间打开了电视,调了静音:“我在这儿陪你。”黄青青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给徐恩,然后在他右边坐下来:“我在这儿睡。”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是吗?
大家都是单身的成年人不是吗?
黄青青把头往徐恩的肩上一靠,徐恩便将手臂从她身后一绕,揽住了她。但也仅此而已了。这程度有点儿……嗯,有点儿丢成年人的脸。不知道过了多久,黄青青的意识越来越涣散。
啪。
这是徐恩用另一只手打开那一罐可乐的声音。
黄青青惊醒:“喂,我都睡着了。”
徐恩委屈巴巴:“你闭眼还没有超过三秒钟。”
黄青青脸一红。
她才对徐恩说她失眠啊,而她是真的失眠啊……
怎么冷不丁就秒睡了?
徐恩反手将她的头压回自己的肩上:“好了,是我不对。”
后来,黄青青这一觉睡了两个小时,徐恩把一部《复仇者联盟》从片头曲坚持到了片尾曲。
等黄青青去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水回来,他问她:“彭其是谁?”
她色变:“你看我手机?”
他还是一副永远都没有心事的样子:“你说梦话了。”
“我说……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说彭其,我累了。”
黄青青无言以对。如果这是徐恩编的,那他编得也太以假乱真了。累了,是,她是累了。
徐恩别开脸:“你怀疑我看你手机?”
“生气了?”
“嗯,生气了,哄得好的那种。”
黄青青笑着凑过去:“你说大家都说你可盐可甜?哈哈,群众的眼睛至少有一半是雪亮的,你还真是甜死个人啊……”
徐恩一反身,便将黄青青压在了沙发上:“那买一送一,另一面也让你顺便看看?”
黄青青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徐恩:“喂,你没有心脏病之类的吧?”
黄青青:“我声明,这和心不心动的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
“和什么都无关。就算是一头母猪被一个五官端正的男人压着,心跳也得奔两百。”
徐恩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我倒是不介意仅仅五官端正,但你确定……确定要用一头母猪作类比?”
黄青青被自己逗笑了,且一笑不可收拾。
十八禁就此戛然而止。
徐恩在天黑后才离开黄青青的公寓,离开前,二人分食了三包方便面。
不多时,严维邦致电了黄青青:“青青,是我眼花了吗?”
“有话直说。”
“我看见徐恩的车从地下车库开出去,是我眼花了吗?”
黄青青字斟句酌:“嗯……你如果十分钟前来敲我的门,还会看见我和徐恩共进晚餐。”
严维邦也是好心:“青青,丫真挺招女孩儿喜欢的,你多长几个心眼儿。”
“严维邦,你是不是我这拨的?想好了再回答啊,我可正想给严叔叔打电话问候一声呢。对了,他还不知道你交了个思密达的女朋友吧?”
“青青,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黄青青心满意足:“那你就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严维邦服了:“是是是,你最威风。”
数日后。
黄青青和越南女孩安娜结伴去了一家韩国店买泡菜。如果抛开川菜不谈,韩国泡菜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二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下饭。
在那一家韩国店里,黄青青偶遇了徐恩。
继“陪睡”之后,二人只在微信上聊过几句有的没的,没再见。
和黄青青一样钟情于牛仔裤的徐恩一反常态地穿了黑色西装裤和黑色衬衫,板正得像另一个人,手里拎着红色购物篮,里面装着萝卜和白菜,完美……完美的混搭。
黄青青绕到后方一拍他:“徐老板?”
徐恩的目光从冰柜里的冻鱼冻虾上转移到黄青青的脸上。
只一秒,黄青青便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徐恩。
他不是像另一个人,他就是另一个人,虽然他的身形和五官与徐恩一模一样。
黄青青退开半步:“我好像……认错人了。”
“你好,我叫徐悉。”
“徐悉?”
徐悉连笑都是稳重的:“徐恩的孪生哥哥,认错我们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孪生哥哥?
黄青青一时间还消化不过来:“那个……你好,我叫黄青青。”
“我见过你。”
“见过我?”
徐悉连点头都是稳重的:“‘老四川’,徐恩第一次见到你那天,我也在。”
黄青青记得。
那天,在徐恩的对面,的确坐着一个和他身形相似的男人。
二人的对话到此为止,点点头便各走各路了。
安娜的目光追随着徐悉,对黄青青感慨:“那真是个英俊的男人啊!就是好像有一点冷漠。”
黄青青:“呵呵,他有个同样英俊,但一点都不冷漠的弟弟。”
安娜:“不不,男人还是冷漠一点更有魅力。”
安娜的公寓位于商学院所在的那座黑色玻璃楼的对面,面积小,租金贵,图的就是个方便。下午还有课,黄青青抱着七八磅重的泡菜罐子跟着安娜回了她的公寓。二人同样津津有味地吃着泡菜拌白米饭,但脑海中是不同的男人。
不同的男人,同样的脸。
托徐悉的福,黄青青的脑海中不是彭其,是徐恩。
这小子还有个孪生哥哥?都没听他提起过……
第二天晚上。
黄青青在课上收到严维邦发来的消息:有人送花给你。
事情是这样。花店的人拿人钱财,替人送花给黄青青,吃了个闭门羹。公寓的警卫知道四十二楼的黄青青和十六楼的严维邦是朋友,便给花店小哥指了条明路,花店小哥便把花先交给严维邦了。
后来,黄青青敲开严维邦的公寓门。
严维邦抱着一捧红玫瑰:“看不出来啊青青,你还挺有行情的。”
他的确“看不出来”,毕竟,黄青青和他的韩国女朋友美妍不是同一款。
黄青青在花上找了一圈:“卡片呢?”
“没有。”
“口信?”
“也没有。”
“谁送的?”
严维邦还反问:“你问我,我问谁啊?”
即便如此,黄青青也心中有数:嫌疑人只有一个——徐恩。
但这个结论很快就被推翻了,很快。
黄青青抱着红玫瑰从严维邦的十六楼坐电梯回到自己的四十二楼,看见徐恩等在她公寓门外,怀里抱着……一个桶?而徐恩一看见黄青青……及其怀里的红玫瑰,刻意皱了一下眉。
是的,刻意。
他这个人就是不藏着掖着,好的坏的都刻意给人看。
黄青青低头看了一眼花,她这不是好好抱着呢吗?
又不是倒提在手里。
他在不爽个什么劲……
黄青青又看了一眼徐恩怀里的桶:“什么啊?”
“冰淇淋。”
“哇,这桶大到可以泡脚了!给我的?”
徐恩还在不爽:“给你的。”
黄青青打开门,徐恩一回生二回熟地跟进去。黄青青把花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这才去把冰室里的存货通通扒出来,将将把那一桶冰淇淋塞了进去。
才一回身,徐恩就赖唧唧地给了她一个拥抱:“你看,我透心凉啊。”
黄青青没有马上推开他,用力戳了两下他的后背:“那要不要我给你来个钻木取火?”
徐恩吃痛,松开了黄青青,又紧跟在她忙里忙外的身后:“花和冰淇淋哪个更深得你心?一定是冰淇淋胜出,对吧?花多俗啊,对吧?”
黄青青回头白了徐恩一眼:“装,你就接着装。”
那一晚,徐恩在临走前还在问:“黄青青,那花到底谁送你的啊?我认不认识啊?敌暗我明,这对我太不公平了……”
黄青青从深信不疑到半信半疑,再从半信半疑到不得不信:那花,恐怕还真不是徐恩送她的。
那一晚,她也忘了跟徐恩提一句徐悉了。
但话说回来,好像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又是数日后。
彭其给黄青青拨来了一通语音通话。
黄青青整个人一蹦。
文字和语音通话是两码事。文字可以随便输入,再删除,也可以没有标点,进而没有感情色彩。但语音通话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连一个停顿都充满了感情色彩。接?不敢接。不敢接?又想接。想接?又怕不该接。黄青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但到底还是接了。
黄青青用了接线员的语气:“喂。”
“青青,好久不见。”
“呵呵,一般要等见了才会说好久不见吧?”
“那现在要见吗?”
黄青青放声:“现在?!你来芝加哥了吗?!”
“我是说视频。”
黄青青自作自受:“哈哈,我也是开玩笑呢。”
看,真的充满了感情色彩。
彭其:“我有话想和你说。”
黄青青:“要介绍女朋友给我认识吗?”
彭其:“我没有女朋友。”
黄青青不断告诫自己冷静,冷静:“怎么?之前不是有人选了吗?不合适,还是不来电?”
“不合适,也不来电。”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
“我是说,为什么想和我说?”
彭其顿了顿:“被你传染的,你以前不也是有什么话,都想和我说吗?”
“以前?”
“嗯,以前。现在……现在你什么都不和我说了。”
黄青青如梦初醒:“彭其,你喝酒了?”
彭其供认不讳:“一点点。”
黄青青笑得比哭还难看。是她大意了!她明明知道的,彭其只有在喝酒了的时候才会对她说感情用事的话。
“那你早点儿休息。”黄青青又不断告诫自己止损,止损,结束了通话。
但哪里止得住啊?
她泪流满面。
六年了,这个叫彭其的男人在她心里六年了。
六年前,她才十六岁。那天,快要到黄光荣的生日,她去给黄光荣挑生日礼物。那是一家没什么特别的店,她前脚进去,后脚便跟进去一个男孩子。他的目光在一排领带上飞快地扫了一遍,就它了,付款,离开,用时不过两分钟,那条领带已经规规整整地系在他的脖子上了。
那个男孩子就是彭其。
就这样,黄青青给黄光荣买了一条同样的领带。
那天下午,黄青青在地铁站又一次见到了彭其,那条领带已经被松了开,垮垮地套在他的脖子上。他一脸气定神闲,黄青青便跟着抿嘴笑:他一定是办妥了要办的事。
伴随着地铁的进站,黄青青跑过去:“你好,我叫黄青青,你呢?”
是的,这一幕和徐恩第一次见到黄青青时如出一辙。
那年,她对彭其说:我叫黄青青,你呢?
如今,徐恩对她说:我叫徐恩,你呢?
那年,彭其二十二岁,本科四年级,求职中,那天他赶赴的不过是他若干次面试中的其中一次。
后来,黄青青不止一次犯花痴地对朋友描述她和彭其的相识:“真的!他嗖地就选好了领带,嗖地就付好了款,嗖地就系好了领带,他真的超雷厉风行,超帅,超有主意!”
朋友也是个损友:“换了是我,我不会觉得他超有主意,只会觉得他赶时间。”
不过,和彭其相识的人不是别人,是黄青青。
她就是对他一见钟情,再见便不可自拔了。
超有主意。
所以无论彭其有、即将有,还是没有女朋友,他都自有他的道理。
就像他说他不会爱上黄青青,便真的不会。六年来,他爱过其他女人,一瞬间也好,久一点点也罢,却真的没有爱过黄青青。对此,黄青青也曾有阿Q精神:他爱过她们又怎样?但他独独喜欢我一个。这就像有十个并列的第一名,但我是独一无二的第十一名。
嗯,超能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
那一束匿名的红玫瑰静悄悄地绽放到了巅峰。
黄青青灵光乍现:会是彭其吗?
但下一秒,她便摇摇头:不会的。他不会有这个心。
翌日。
黄青青一进教室,威廉就说嘿,你看上去很幸福啊!
黄青青嘴角一抽:就我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德性还看上去很幸福?所以你们歪果仁也很会来虚的啊……
午饭,威廉请了黄青青一个金枪鱼三明治,黄青青回请了威廉一碗奶油汤。饭后,威廉又在糖果机里买了一袋糖送给黄青青。那糖黄青青之前吃过一次,本来以为难看的一般都挺好吃的,却不料,它是难看又难吃。
但威廉诚心诚意道:“我超级喜欢这个糖。”
黄青青附和:“我也是。”
嗯,来虚的谁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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