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梦梅:你好我是三春柳,我为我的不辞而别道歉。我走了很远的路,总算找到可以让我留宿的地方,为了消除影响,我大概会在这里待上两个月。你知道吗?我很晚才到这里,现在我还不能准确地说出我的位置,因为我走了很远的路,况且现在是晚上,窗外已经是死亡般地寂静,连经常在小黑屋里能听到的牛蛙声音都没有了,我想我已经离咱们生活的小镇足够远了。刚到这里发生了一件好笑的事情,租房的阿姨竟把我当作她女儿的男朋友,尽管我从未见过她的女儿。对了这里的阿姨,她姓马,我想是小仲马的马,因为我想不出还能是别的什么马了。经过这件事,我思考了很多,我还想了一个小故事,为了方便你的理解我将它改为第三人称。我想以你的水平是能够看懂的。故事如下:他看到街上的情侣手牵着手走着,他有些失落,他何尝不想呢!这个心结其实早就埋藏在他心中多年,这只是触景生情罢了。每个人都希望在最好的年华遇到那个值得牵手的人,他也不例外。至此友人的那段谈话打动了他,一昧地追求遥远的理想,终要破灭。他看不到前方,不能预测前方的危险,每个人对他的不理解,只有讥笑没有包容。他们觉得他没有任何希望,只是一个为了追逐不可触碰的遥远理想的疯子罢了。殊不知他心里的高度是别人难以僭越的,对于以前他们的话里,就在今天他突然心动了,就像十二级的狂风不停地把心中那座堡垒吹得摇摇欲坠。在追逐理想的过程中,他是不是错过了许多呢?他心慌了……不知该往何处去后记:我想他的这个答案也是我要追寻的,愿你安好,原谅我无法知晓此刻的日期,期待你的回信。三春柳晚间写完信我便累得躺在草席上,原本以为习惯了床,在地上会睡不着,其实真正累了坐着也能睡着。一觉醒来外面的太阳已升得老高,赶紧起了床洗漱,摸索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小木屋里,从背包拿出了必需物品下了楼,一楼的门半开着,出了门走出胡同拐了几道弯找到了昨晚那间小卖部,那是一间用铁皮做成的小卖部,现在关着门,门外的啤酒瓶散乱在地。只好踱步四处走动走动,毕竟要在这里待上几个月熟悉熟悉环境,顺便找找看是否有可以工作的地方,不禁看看自己空有一身力气,其余什么都不懂。虽说厨艺方面还算过得去,可在这种场合卖弄厨艺可有些耍大刀了,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突然两辆载满玻璃的车,从我眼前开过去,停在了一个工厂门口,司机下了车,挺着个啤酒肚双手提了提腰带冲厂里面喊了几声,(隔得太远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就见里面出来了五六个人,有的戴着红色手套,有的空着手,空着手出来的人看起来比那些戴手套的人熟练多了,因为他们一出来就已经开始在解开车上绑着玻璃的绳子了,而那些戴手套的人则站在一边等那些人唤他们把车上的玻璃搬下来放在哪个指定的位置。我在那里足足站了二十分钟,直到他们把所有的玻璃全部搬完。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吃过饭,不过我想起了三叔给的背包,里面大概会放些干粮吧!于是我回到了小巷里面的租房,门依旧开着,不见马阿姨独自上了二楼也没见到其他的租客,大概去工作了还没回来。见自己的房门开着,大概是自己出去时忘了关吧!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间房间居然有一个很小的窗户,被深色窗帘挡着。拉开窗帘一股刺鼻的泥土味扑面而来,扯了几下居然整个被我扯了下来,脆弱得不堪一击。看了看窗大概是很久没有使用了吧!都已经生锈了。用力推了推了,居然开了一条小缝从上面往下面看,可以看到整条小巷,突然房门吱地一声把我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是一只黑猫它正用它的头倚在门的边上摩擦。它见我一回头,就转身走了屁颠屁颠地走几步还回头看看我,然后叫了一声喵。我不想去理它,坐在草席上拉开背包摸索着,果然我猜得不错,三叔的确给我带了干粮,里面放着几个罐头还有一些面包,我拿起面包就是啃,还没啃几口,那只黑猫又回来了这次它是走了进来,还走到我的草席边连叫了好几声,我想它大概是饿了,于是掰了一些面包放在地上给它,它嗅了嗅没有动又叫了几声,我不再理它从背包里拿出梦梅送给我的书,看了起来。它又不停地叫,我只好把书放下站了起来,只见它很快地跑出房门,我跟了上去,它拐了弯上了三楼,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它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我。于是我决定上去,三楼一共有三个房间,两个房间只隔一面墙,见它蹲在左边的房间门口,我打开了房门,这间房间很明显是有女生住过的,因为一打开就闻到了香水的味道。这间房间可比我住的大多了,这里一张床的位置就已经占了我的房间三份之二的地方了,加上衣柜和书桌就更不用提了。书桌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两个人,一名漂亮的少女搂着一名中年女性。我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这里应该是马阿姨的女儿住的地方,因为从这里面的布景可以推断出来。我悄悄地退到门口关上了房门,回到了二楼,那只黑猫早不见了踪影。刚回到房门不久,就隐约听到楼梯下有说话声,虚开了房门,见对面的房门外站了一对年轻的男女,男的提了一大袋东西,女的肩上挂着一个深红色的包,正低着头用钥匙开门。现在大概是下班时间了吧,我关上虚掩的房门静静地躺在席子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想到要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两个月便感到很迷茫,忽然想到了昨晚写的那封信还没有寄出去,便赶紧坐了起来四处翻了几下,从被角抖了出来,仔细地折好信件,走了出去锁好门下了楼。这个地方我还来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就要四处找邮寄明显不是很理智,可我又不想就此回去,闷在房间里,我受不了那样的生活。于是我开始寻找,出了小巷又看到那个小卖部,已经开门了。于是准备买瓶水顺便问下邮寄的地址,小卖部的老板是个肥胖的女性,绑着很短的马尾,尽管她穿着很紧绷的衣服,但还是不难看出她身上的赘肉。“老板,这里最近的邮寄在哪里啊?”“邮寄?你是要寄东西吗?”“是啊!”“从这里进去”,她指着我刚才走来的方向“一直走,有一条小河再往右走几十米就有一家快递。”“快递?是可以寄东西的吗?”“什么都可以寄。”“好的,谢谢!”快递——这个词对我来说有些陌生,是我从书里面没有见过的词,不过我还是要感谢那个老板,我成功地寄出了信件,尽管一开始一头雾水,写坏了好几张——快递单,不过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还是顺利完成了。于是我打算回到我租房的小巷去,抬头一看天空已经下午了,如果想在这里生存就得找一份活干,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当我要离开的时候,碰上了两个穿着深蓝色外套的男子,像是工服,一胖一瘦,胖的那个戴着一副眼镜在后面走着,而那个瘦的则在前面推着车,里面放着些垃圾,他们见我盯着他们看,他们的脚步便停了下来,也朝我看着。说实话我不愿干扰他们的工作,便扭头走了。回到小巷,我就知道马阿姨已经回来了,因为她正站在门外与附近的居民聊着天,我轻声叫了她一声以示礼貌,便想跨进大门,却被她叫住了。“昨晚那个……你先等一下”。我听出是在叫我,由于昨晚比较匆忙忘了自我介绍,马阿姨现在这样叫我倒也不意外。于是我转过身,马阿姨便拉了一位老妇女向我介绍“这是钟阿姨,她们家是做玻璃加工的,现在在招员工,像一些绘图技术师、杂工之类的。”“钟阿姨你好,我叫三春柳,我初来这里……”,还没等我说完话那个钟阿姨便从她的上衣口戴摸出一张扑克牌大小纸片,对我说“这是我大儿子的名片,你可以找他面试,工厂的斜对面是间小卖部,找到小卖部就知道工厂的位置。”“好的,我小心翼翼地接过纸片,撇了一眼,上面写着姓名还有一串数字,像是代码。”谢过两位阿姨,我便回到房间去,仔细琢磨着那串数字的意思,可是思来想去还是不懂其中的含意,便将纸片仔细收好,打算明天去试试看。晚饭依旧是些面包,倒头就睡到了次日早上。钟阿姨回到家里,跟正在客户谈生意顾不上吃饭的大儿子说了这件事,大儿子只是随口答应了一下,又跟客户聊了聊,过了十多分钟放下电话,默默地吃着饭。似乎刚才谈了一笔大生意,胃口好得不了吃了两碗饭又喝了不少金针菜汤。回过头去看另外两张工人吃饭的桌子,桌子上只是剩些残汤剩菜,别无其它。厨房里负责煮菜的阿姨,正在清洗着工人们的碗筷,熟练的动作使她的工作一直处于稳定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