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碑记

两当县尉屠赤文家中厨子从四川逃难而来,他给屠县尉讲了一段自己的神奇经历:张厨子是四川人,以前在邛崃山打猎,这地方被称为阴阳界。阳界尚平敞,阴界地势险要少有人烟。一天张大厨阳界打猎无所获,就进入了阴界。夜幕降临,他见远处火光大起,怪风迎面而至。张大厨忙躲到了树上看是怎么回事。火光近了,他才看清,那竟是一座雄伟如虎形的大碑。这碑可以自己移动,到了树下的时候见树上有人,跳起来像是要吃人。张大厨屏住呼吸这才躲过一劫。不料又来了一群蛇,大的像车轮一样粗,小的也粗如斗。这群蛇凌空而行,只有一条小蛇飞得低伤了张大厨的耳朵。再看前面,蛇飞过大碑的时候竟被吞噬掉,不一会儿的功夫,蛇全都不见了。大碑依然在前行。 第二天张大厨在山里遇见一个山民,山民告诉他那是大禹治水时路过邛崃山时遇见毒蛇挡路,禹王大怒,让庚辰把蛇杀了,又立下一大一小两个碑让他们成神杀蛇。四千年后,碑果然成神,以蛇为食。张大厨幸运遇上的是小碑,若是遇见大碑,火烧五里,一定没有活命的余地。咬他的蛇是毒蛇,出了阳界见到阳光恐怕就会引起毒发。老人给张大厨解药,救了他一命。(摘自清袁枚《子不语禹王碑吞蛇》)。屠县尉听后断定邛崃山内有宝物,想向皇上献宝以求飞黄腾达。屠县尉想去四川还有一个原因,他的夫人唐碧云本是将军之女,岳丈远征西南兵败被治了罪。兵败原因并非是指挥不力,而是运送粮草的队伍出了问题。当时负责运粮的是唐家世交刘大人,按脚力,本应该几日就能把粮草送到,可刘大人带领的运粮队以及粮草一夜之间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去向。屠赤文想借此机会查清原因。皇上派了萨满法师带了一队人马与屠县尉汇合去了四川。谁也没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影响了众人几世命运。

作家 九目 分類 出版小说 | 44萬字 | 89章
30
离开两当县后,一路顺畅,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邛崃山脚下。他们在张老伯住过的祠堂里安睡一夜,天亮后不敢耽搁,马上就向山中进发。兵士们把拖在马背上的背包,都换在了自己肩膀上。韦弘书有些不情愿背这么大一个包,碍于徐太医情面,也只能同其他人一样背上背包。他感觉自己像个蜗牛。
因为这个大背包,一行人走得比上次要慢,天黑透了才到达阴界边缘。这次没有张大厨随行,自然是吃不到美食。韦弘书自告奋勇想去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被徐太医阻止了:“韦公子放心,晚膳交给本太医了,让公子尝尝京城美食。”
听太医说完,韦弘书差点没笑出来,还京城美食?哪里呢?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坐下看着徐太医到底要搞什么花样。把肚皮交给这么一个人,可不是件让人放心的事。
这时徐太医命人点起篝火,驾了一口锅上去,又加了半锅水。他从背包里取出两个骰子大小的东西,放进锅中。等水开后,锅里竟然慢慢溢出了鸡汤的香味儿。兵士们都围了上来,馋的流出了口水。徐太医很是得意,一遍搅动锅里的汤汁,一遍劝着大家说:“你们每个人背包里都有这个宝贝。放心吃,足够吾等吃到蛇谷村了。”
水开以后,锅中已是慢慢一锅浓汤。兵士们每人盛了一碗汤。徐太医站在篝火旁又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墨块大小的白色东西,一边把这白色东西泡进碗中,一边说:“各位先别急着喝汤,只喝汤吃不饱的,每人背包里都有这墨块大小的粮块,都找找。这粮块是我家夫人做的馍,经过压制而成的。把它泡进汤中,粮块会慢慢膨胀,相当于吃了一碗泡馍。包里还有肉干,都是烤好后晾干制成的。”
兵士们翻找各自背包,果真找出了粮块和肉干。韦弘书惊住了,这徐太医简直就神仙。他忍不住问道太医这些都是如何做到的,太医跟他说:“这些东西只不过是把吃食里面的精华提炼了出来。没什么神奇的。”
美美吃了一顿,这口味真的跟京城小吃馆有得一比。韦弘书准备学着法师的法子在队伍四周撒上一圈药粉,徐太医看见了没有说什么。等韦弘书坐回来,徐太医跟他讲:“公子还记得在下院中晾晒的那些衣物?”徐太医说完后让韦弘书看了看那些兵士:“他们身上穿着的就是泡过药水的衣物,防虫蚁。我为公子也准备了一件,在背包里。明日进阴界,公子莫忘了穿上。”
“徐太医,弘书愿拜太医为师。”韦弘书真心佩服起了太医。
“哈哈哈,公子莫要玩笑了。在下平日里闲来无事,就爱搞这些东西。公子抬爱了,不嫌弃这些小把戏。”徐太医还很谦虚。
“太医还有何小把戏?都在这背包里吗?弘书都想见识见识。”
“那日与公子会面,公子给在下简单说了一下入邛崃山遇见的险情,在下就针对各种状况设计了一些工具。后面都能用到。”
“徐太医,弘书头一次忍不住想快些进去阴界了。”
“公子莫要大意,这些东西也要善用才行。”徐太医虽然善于研究工具,可是对阴界的危险从来不敢掉以轻心,他这次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一个兵士的性命都不想丢。
第二天一早众人一早就上路了,今日入阴界不敢大意,定要在天黑前爬上山顶才行。爬山的时候,兵士们把包里装的绳梯拿了出来。徐太医在每人包里都装了一截绳梯,末端安装了铁钩,可以自行搭配绳梯长短。兵士们先在山壁下面估摸好一个长度,搭建起一段绳梯,找个腿脚利索的人先爬上去,把绳梯固定住,底下的人就可以一个个毫不费力爬上去了。这比抓绳子攀岩可是省了不少力气。
到达红蘑菇阵的时候,众人把提前预备好的遮面巾拿出,做好了全副武装,顺利过了蘑菇阵。徐太医竟然还从容摘下一朵蘑菇放入密封的陶罐中。
前面是吃人太岁,前一次造的沙土路还在,众人也没有费力气就走了过去。兵士们安全以后,徐太医一人走到太岁边缘,用刀轻轻在太岁上面划开一个口,从怀里掏出一个罐子,撒了些粉末在口子上面,只见一阵白烟升起,那被割开的口子竟然塌陷了下去。徐太医起身,点点头,念叨:“果然如此。”
“太医有何发现?”韦弘书问道。
“这不是什么太岁。公子与在下说有兵士陷入后迅速成了白骨,在下就猜到此太岁非彼太岁,腐性极强。走的时候在下从合香楼里买了些许未加香料的石碱,拿来一试,果真如此。”
徐太医解释完后,韦弘书更糊涂了:“这洗衣用的石碱竟然这般厉害?”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老天不会放纵任何一种事物只生不灭。韦家制毒解毒这么些年,这样简单的道理韦公子怎会不懂?”
韦弘书跟在太医身后问个不停,全然不知危险在悄悄靠近了。这段密林上一回走的时候没再遇见什么危险,韦弘书放松了警惕。可他忘记了,兰多带人入林子探路的时候,遇见过不明野兽。那野兽兴许是吃了兰多带进去的人,后人再进去的时候没找麻烦。这一次,他们没那么幸运了。
走在密林里,兵士们纷纷捂住鼻子。空气中有一股子野兽身上撒发出来的腥臭味道。韦弘书只当是林子里刚下过雨,兴许是冲出来什么动物尸体了,并没有在意。队伍突然停了下来,走在前方的兵士报告,说是看见了一个大黑影从眼前迅速跑过。这时队伍里有人惊叫一声:“小的也看见了,就在那里。”那人指向东边。这时候有人喊起来:“在这边。”
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纷纷蹲下身子,主意身边林子里的动静。一声动物嘶吼在东边林里响起,那声音震耳欲聋,伴随着一股子浓烈的腥臭气传入一行人的耳鼻中。还没等众人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林间突然窜出来一个庞然大物,那脑袋足足有磨盘般大小,四肢粗壮,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林间显得格外明亮。
兵士们吓到纷纷跑散,能爬树的爬到了树上,不会爬树的只能躲在草丛里。韦弘书窜上了附近一颗大树,他见徐太医躲在树后,趴在地上,把背包压在头上装死。那野兽捉住一个爬树不够快的兵士,一掌拍下去,人就断了气。野兽大嘴张开,露出瘆人的巨齿,一口咬下去,猎物血肉横飞。旁边一个蹲在草丛中的兵士见了,竟然没有被吓到,他慢慢抽出腰中匕首,冲那野兽眉心处扎了过去。野兽吃疼,一声吼叫,震得周围树枝都跟着颤动。它放下口中猎物,一步步朝着袭击他的人迈了过去。
这时几支箭从树上射了下来,猛兽没有躲闪,生生挨住几支箭,竟然只是 伤到了一些皮肉。猛兽猛然跳起,扑向那个袭击他的兵士。兵士没有躲闪,直接跳到野兽头上,两手牢牢抓住猛兽头上那个匕首,用力往外一拔,又朝猛兽头顶百会一刀刺了下去。猛兽有气无力吼了几声,林间细细簌簌又响起了众多脚步声。
韦弘书心中叫道:“不好,这野兽叫来了更多同类。”猛兽头顶上的兵士也感觉到了危险,他拔下匕首从猛兽头上跳了下来,迅速爬上附近一棵树。
猛兽嗷嚎着,往地上躺去。韦弘书这时才敢好好看看那野兽。这像是一匹狼,但比狼身形大上许多。兴许是在这林子里呆久了长成了这般模样。这时周围树丛里跳出更多野兽,身形也是差不多大小。韦弘书捏了一把汗。
箭纷纷从树上射下来,群兽躲闪速度飞快,根本很难射到它们。附近几个躲得不高的兵士,被野兽拽倒地上,又有人丢了性命。这时韦弘书附近一棵大树上传出一声清脆哨音,顷刻间就见到几段绳索在树间飞来飞去。两个兵士握住一段绳索后,用力一扯,那绳索竟被扯成一张网,原来这又是徐太医的杰作,他原本是想做些小鱼网去蛇谷村捕鱼,为了携带方便,这些网不用的时候就拧成了绳子,此时躲在树上的一名领头的兵士想到了这些渔网,就指挥其他人把网撑了起来。一张网很小,但是十几张网交错张开,随即就成了一张大网。
再一声哨音响起,树上撑网的兵士同时从树上跳下来,把地上几个猛兽牢牢用网罩住了。他们知道这网撑不了多久,几个兵士把手中的网交予旁边人,抽出匕首,跳到了猛兽背上直插命门。猛兽不断挣扎,撕扯中不断有人受伤。这时旁边撑网的兵士也冲了过去,与其他兄弟们一起跟猛兽打了起来。
兵士们的怒吼声,猛兽的嘶吼声混作一团,兵士们无一人退缩,一刀一刀扎入几头猛兽的身体内。韦弘书也被这些勇士感染了,他从树上跳下来加入战斗。这时一头头上插了几把匕首的猛兽,突然扑上来做最后垂死一击,韦弘书眼看着就要被他扑倒,此时一名兵士冲过来把韦弘书往旁边一推,用手中一支箭从猛兽喉部直接插了进去。兵士被猛兽扑倒在地,猛兽已经一动不动了。韦弘书看到后,去搬猛兽尸体,把那人救了出来。
这帮人果然训练有素,韦弘书松了一口气,看看四周,有几头猛兽负伤逃走了,地上躺着几头猛兽尸体,有几头还没有断气,韦弘书提刀上去补了几刀。一场恶战结束,他们队伍的兵士损失7人,还有几名伤者。
徐太医还在地上趴着,不知道战斗已经结束。韦弘书过去拍拍徐太医,太医一动不动。他把太医头上的包拿开,喊了一声:“徐太医,没事了。”徐太医这才动弹了一下。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喘了一口粗气,转头一看地上那番情景,叹了一口气:“出发时本太医答应过他们的,一个都不能少。”
“这事也不管怪太医。”韦弘书安慰他道。
“在下也是现在才想明白蛇谷村的人为何不敢出村。看来前一次吾等进去的还是太顺利了一些,竟没有遇见这些野兽。这林子里究竟还有多少未知?”韦弘书继续说。
这时候那领头的兵士过来:“二位大人,受伤的兵士该如何处理?”
韦弘书对徐太医讲:“太医,前方路途凶险,不能带重伤者一同上路。”
徐太医点点头:“这个在下知道。”太医跟那兵士说:“我先去看看他们伤势如何。”
重伤的兵士有几个几乎寸步难行。徐太医先帮他们把伤口处理一下,然后对他们说:“尔等不能再往前走了。这样吧,找几个轻伤的伤员负责用把重伤者抬出去密林。从这里回去路上小心着些,你们应该可以顺利出山,背包里的东西够用了。徐某在这里谢过各位一路相随。”
伤员谢过徐太医,互相搀扶着朝着来时的路走去。其他人稍事休整,又重新踏上了去蛇谷村的路。徐太医沉默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健谈。韦弘书知道徐太医想必是有些自责不能保护所有人周全。他开口劝说:“太医,在这林子里什么不可预知的事都可能发生。”
“在下知道。在下一介书生,家中世代行医,只想着怎样救人。从未料想真会遇见这样一天,眼看着这么多人惨死,竟无能为力。”
“亏了太医的渔网,不然死的人会更多。”
徐太医摆摆手:“小把戏而已,小把戏而已。”
经过一场恶战耽误了一些行程,到达山顶的时候月亮已经挂在天上了。徐太医下令在林子边上扎营。这里地势高,树木稀疏,夜晚比较安全,上一回因为风大一队人才进倒林子里遇见了野人和碑神,几乎遭遇了灭顶之灾。今夜的风依然很大,徐大人好像并不在意,他坐在地上,把背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在地上,然后把后面一个绳扣解开,那背包竟然就打开来成了一张足有一人长短的毯子。徐大人把毯子一抖,韦弘书惊得长大了嘴巴。这毯子有两层,抖开以后竟然成了一个口袋。
“我让工匠在里面贴了羊皮,薄薄一层却也暖和。这两边的作为包袋的绳子,可以把口袋绑在树上做固定,人在树上即使是熟睡也不必担忧会跌下来。这里晚上有风,但是睡在树上,树叶能挡风,这口袋足够御寒了。”听完徐太医解释,韦弘书和众人一起学着太医的样子把袋子绑在树上,这一夜可以睡个好觉了。一队人走到这时所剩不到一半,没人有心说笑,用过晚膳后安排了值夜,其他人都睡下了。
蛇谷村里,今夜花婆婆和村长都没办法睡个安稳觉。花婆婆观天象,这几日天象有变,今夜是一次,过些日子还会有一次。只盼着别出什么大事就好。
花婆婆入夜之后穿上祭祀法衣带了花樱落一起西行去了密林。进了林子以后,花婆婆点燃一根藤烛。两人走在林间,等藤烛燃烧至一半的时候,停下脚步。花婆婆摆下祭台,与花樱落一起静静坐在祭台边上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突然林间传出一声吼叫声,那声音低沉,却响彻整片林子。蛇谷村的人都醒了,各家的人都披上衣裳,默默看着西边。屠赤文等人也被吓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屠赤文带着师爷和张大厨从屋中走出来,看看外面发生了何事。村子里静悄悄的,好像没有关心那吼声是何物发出来的。他见花婆婆和花樱落屋子里都一片漆黑,也不便去打扰,只能回去了屋中。
“大人,是吾等听错了吗?”张大厨问。
“一人听错有可能,三人能同时听错?”屠赤文相信方才绝不是自己听错了。
“那这村子里怎会无人惊醒呢?”张大厨又问。
“一村人都如此安静,可能这吼叫声经常发生,他们习以为常了吧。”师爷解释道。
“我们对这个村子还是知之甚少。”屠赤文同意师爷的说法。
这边山顶上,韦弘书几人也听到了吼声,一行人都被吵醒,躺在皮袋中有些惊慌。“听声音离这里甚远,倒是不必惊慌。”韦弘书安慰道。
“韦公子可知那是何物发出的叫声?”徐太医问道。韦弘书摇摇头:“不瞒太医,在下也是头一次听到这声音。”
正聊着,只见西面红光漫天,林子里燃起了熊熊大火。“公子,那可是碑神过境?”太医问道。
韦弘书摇摇头:“碑神过境若是如此,吾等一个都别想活下来。这般场景,弘书也是头一次见。还好离得远,吾等只看看光景倒不会有危险。”
树上有人从袋子里爬了出来,若是有危险,被困在这袋子中命可就没了。其他人见状纷纷爬出来,干脆坐在树枝上,眼睛盯住西边密林。
屠赤文几人见到此景也是惊异,可更惊讶的是,整个蛇谷村还是静悄悄。他们看不到的是村民在家中纷纷起了身,朝着西边跪下。
花婆婆拿起法杖口中念念有词,先是向着西边跪下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身来手舞法杖,围着祭台唱起了远古的咒语。花樱落虔诚跪在地上,跟着母亲一起唱咒。
西边的大火火势小了一些,又一声嘶吼响起,震得整座山都跟着颤了一下,密林中的火势再次旺了起来。花婆婆见状,暗自运气,和花樱落唱咒的声音更大了一些,手中法杖舞得也更快了。突然一声更大的嘶吼响起,西边火势冲天,那气势像是要把天空也烧出一个洞来。
蛇谷村的村民们紧张地不敢再出声了。小豆子躲在子恒的怀中,口中低声唱着:
花枝头 月尖尖 撒豆在心间
春燕回 雨飘飘 豆儿盼娘归
唱了几遍之后,花樱落没有出现,小豆子眼泪流了下来。他抬头问道父亲:“爹爹,娘骗孩儿。娘说只要每次小豆子唱起这首《花月谣》娘就会出现。”
花子恒安慰小豆子:“你唱得不够用心。多唱几遍娘就回来了。”
“爹爹,我们会被烧死吗?”
“不会。你娘不会让村子有事的。”
“小豆子想要娘亲。”
“爹爹跟你一起唱《花月谣》好不好?”
花子恒说着,跟小豆子一起轻声吟唱起了:
花枝头 月尖尖 撒豆在心间
春燕回 雨飘飘 豆儿盼娘归
花婆婆见到火势冲天,知道寻常法子已经没用了,她停下手中动作,拿起祭坛边上一把匕首,一狠心用匕首把手掌割破,血从手掌中流出来,滴在祭坛上。花樱落点上蜡烛,花婆婆拿起符咒烧掉,然后拿起法杖再次唱起了咒文。
低吼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山林间,就像怨灵一般,当中透了一丝不甘心。声音入到人耳中,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火势渐渐小了下去,花婆婆和花樱落不敢疏忽,继续念咒。祭坛的蜡烛烧掉大半,西边的林火终于熄灭了。夜空一片漆黑,安安静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花婆婆终于松了一口气,身体不支,无力坐到了地上。花樱落递给母亲一碗水,花婆婆喝下一口水缓了一口气:“樱落,我已经老了。”
“母亲没老。母亲放心,樱落一定用心学习,争取早日为母亲分忧。”
花婆婆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吧,回去了。”
林中闪出一个人影,说道:“婆婆,好本事啊。”
花婆婆循声看去,竟然是法师。婆婆脸色沉下来:“法师这是想学艺吗?”
法师笑了笑说道:“婆婆若不嫌弃,本法师倒是想学学。”
“可惜蛇谷村的祭司,传女不传男。法师若是想学,下辈子投一女胎再来吧。这辈子是没机会了。”花婆婆戏谑法师道,她对法师藏于林间的行为很是恼怒。
“婆婆可否告知,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法师不想与婆婆起冲突。
“法师每日不睡觉,天天在林子里窜来窜去,竟然连老身这是在做什么都不知,这些日子看来是白在林子里待了。”
“婆婆不讲,那就休怪本法师不客气了。”法师失去了耐心。
“那老身倒是想领教一下,看看法师能怎么个不客气法?皇上派来的法师究竟有何本事,老身好奇已久了。”花婆婆刚刚施了法,身体有些虚弱,但是此时她不能让法师看出来。
“哼!”法师冷笑一声,袖子一挥,一条巨蛇从林子了吐着信子就钻了出来。
“法师真当老身这辈子在这密林中白活了?”花婆婆说完什么也没做,却见那巨蛇不论如何都不再上前一步。花婆婆转身对着花樱落说:“樱落,把这里收拾一下,回家了。”
花樱落收拾好祭台,花婆婆抬腿向着那巨蛇走去。法师暗自施法,逼迫巨蛇进攻花婆婆,可那巨蛇不但攻击花婆婆,竟是越退越远。花婆婆带着花樱落头也没回直接回到了村子,留法师一人在林子里气到发抖。
小豆子听见娘亲回家了,扑到花樱落怀里。花子恒跟小豆子说:“你看,娘亲听见你唱歌了。”花樱落放下小豆子去母亲房间。花婆婆无力瘫坐在床上,闭目养气。花樱落帮母亲把手上的伤口的处理好,包扎一下。轻轻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花子恒给花樱落倒了一杯茶柔声说道:“樱落,辛苦了。”
花樱落把小豆子抱进怀中,悠悠对花子恒说:“今天算是过去了。过几日…”
花子恒安慰道:“会没事的。”
韦弘书一行看着大火突然燃气来,又不知道为何慢慢灭了。一伙人再也不敢闭眼。没过多久天就亮了,今夜他们竟没有看见碑神过境。众人收拾行装,约莫着毒瘴应该过去了,为了防止万一,一行人还是带上了遮面巾。
“蛇古村,我韦弘书又回来了。”韦弘书把背包扔了,就这么一身轻装,带着一队人向着蛇谷村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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